白霓裳那还在四处摸索的手,在这一瞬间僵在了空中,她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那脸颊上蔓上一股可疑的绯红。
她的睫羽轻翩,那双眸子带着琉璃的色彩,嘴角张了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浅璃一把擒住了白霓裳的手,领着她得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容,他的眼睛里是流光肆意,“你我二人本就有婚约在身,不必拘谨。”
白霓裳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讶异,从前,对于这一场婚约,她自然是抵触的。
可也不知道为何,昨夜一夜的沉迷,她竟然觉得有了婚约反倒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神······神仙哥哥,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世?”白霓裳咬了咬唇瓣,盯着面前的男子,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浅璃眸光点点,敛眸扬起一抹笑意,他回应道:“自然,有些东西我查的七七八八,如今你也应当去面对了。”
这些日子,浅璃一直忙着追查当年天下第一美人故去之谜,也想要知道一些细枝末节。
如今,他已经知道,这天下第一美人当年就是那越国的前皇后,而白霓裳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诞下的。
至于为何被杀,这背后又有谁主使着这场阴谋,也应当让面前这个女子自己去探索了。
“神仙哥哥·····昨天晚上你是在救我吗?”白霓裳舔了舔有些干咳的唇瓣,她眸子带着小女儿的点点怯意,脸上依然是一片如同天间薄云的殷红。
她想要知道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实在是过于的关键了。
“是。”浅璃自然依然是他那般直来直往的性子,任何事情都不过分的掩饰,直接说明了情况。
而这个答案,却让白霓裳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以为,他甘愿和她有着肌肤之亲,是因为当怎对她有几分薄情。
但如今看来,全是笑话。
他们之间的相处,实在是少的可怜。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一纸婚约罢了。
他如此一个信守承诺之人,如今为了婚约,连自己的第一次都能够随便的交出去,是讽刺吗?
无边的讽刺。
白霓裳的双眸一点点破碎,本来满是希冀的瞳仁之中,满上了一层浓浓的疼痛。
浅璃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的眸光带着几分笑意,手指指引着白霓裳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他认认真真的说道:“也不全是。”
什么?
白霓裳不可置信的抬起了眼睛,望向了面前的男子。
他竟然说也不全是!
所以,昨夜那旖旎的一夜,是因为神仙哥哥当真是有了几分真心?
“霓裳,今后我会好好待你。”浅璃继续说道,那双眸子里藏着无尽的真心。
扑通、扑通。
是心跳的声音。
如果说什么是桃花运,白霓裳想她这辈子似乎满是桃花运。
上一辈子仅仅只有一个男子,还是一个普普通通,令她没有什么过多波澜的男子。
而这一世,出现在她面前的美男,一个又一个,千姿百态。
最后兜兜转转,其实选择神仙哥哥也不错。
毕竟,她对神仙哥哥的心,是依赖的,兴许那样爱慕的成分不多,可她却很享受这份依赖。
对于其他两人。
白霓裳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来,她其实是疲于应付的。
实在是因为楼雪和北墨染一定要她做出一个选择,可是她却当真无法选择。
如今,有了神仙哥哥,可以光明正大和另外两个人说再见,其实也好。
说她是鸵鸟也罢,是其他的都好。
她只想要这样安稳的过完一生。
神仙哥哥,是极好的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好。”白霓裳脸上带着那如花似玉的笑容,回答的很是热情。
浅璃支起身子,缓缓的从床榻上起身,随手拧起昨夜丢在那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
随后,还没有等白霓裳起身,他便将手中另一件披风披在了白霓裳的身上。
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那清风扑面而来,“已经入秋,你且披上。”
“我们······神仙哥哥,我原定计划是想要等身体好了之后,去无情阁,还有我一直想要问,我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白霓裳拽着那披风,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清辉。
浅璃弯腰,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一般的瓶子,揭开瓶盖,一枚血色的丹药落入他的掌心,随后他淡淡的说道,“吃下。”
白霓裳自然知道浅璃在这江湖上的名号,之前那些人都称他为五毒公子,又常年身上带着药香,她也知道浅璃必然也不会害她性命,毫不犹豫的接过那个丹药,放入唇瓣之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味道甘甜,很是好闻。
这其中的用药白霓裳不过是细细品一品,便晓得那是滋阴补气的一些上等补品。
白霓裳的心中涌入了一股暖流。
然而到现在,神仙哥哥依然没有跟她说明其中的事情。
她张了张口,正打算追问。
浅璃则先一步回答了,他眉宇之中带着几分零落,“我这些日子查了好些资料,自从发现你容颜改变之后,我也顺着这条线查了查,便发现你的体内一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封印,我研究了大量的资料,便知晓那是禁术——永夜,此方法能够封印住你身体的机能、包括你的容颜。”
白霓裳不敢相信,她虽说是越国的公主,但是看越国完全没有寻常的意思看来,她的存在指不定就连那越国的君王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机的给她下了封印?
“那·····那为什么我又会这样?是因为封印所以会这样吗?可是我之前为什么一点都不疼痛?每年的八月十五都处之泰然。”
白霓裳细细追问道,她的眼眸之中尽是恐慌,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背负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是因为你冲破了封印,所以你身体的机能便再一次启动了,本来封印可以封住你的容颜,也可以封住你的经脉,让你完全不能够习武,但是你冲破过后,一切都另当别论了,因为你的身体里留着当年武林第一美人的血脉,这血很是奇特。”
浅璃讲着讲着,便欲言又止,似乎这期间藏着什么隐秘。
然而最最让白霓裳惊讶的是,这段话之中,竟然说她的身体里有着当年武林第一美人的血脉?
所谓的武林第一美人,不就是仙田的前主人,不就是无情阁的掌门吗?
为什么她一个毫无瓜葛的人,能够拥有武林第一美人的血脉?
白霓裳有些急切的追问道:“神仙哥哥,这血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有武林第一美人的血脉?”
浅璃这一把将白霓裳捞了起来,拥入怀中,迈开步子便走向了大门处。
他一便步伐平稳,一边开口说到:“因为你的是她的女儿,这血脉可以习得这世间最为奇特的武功——圣月,这血脉也有一个名称叫‘百合翠滴’之血,这圣月十分的霸道,炼成过后天下能够与你抗衡之人寥寥无几,这自然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故而你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经历这般的疼痛。”
浅璃有些话他没有说透。
若是白霓裳没有解开这封印,一切都好说,她可以按照当年她娘亲的规划,跟在自己的身边,过完这舒坦而平凡的一生。
本来,浅璃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如今这封印解开,所有的美好人间都不复存在。
如今,她只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世,接受这样的人生。
她的一生,注定要与八位男子有所关联,只有这样,才能够破解这百合翠滴之血带来的苦难,不若,每一年的八月十五,便是她的难熬之日,那一日没有进行夫妻之实,那么要么昏迷不醒,要么死于当日。
曾经,她的娘亲,也是因此而丧了命。
至于那些表面上在前边刺伤白霓裳娘亲的恶人,他这些年来,早已经该屠杀的屠杀的干净,该用毒的也毁的七七八八了。
而这幕后的黑手,却终究是没有出现的。
“你说什么·····”白霓裳张了张口,所以她是误打误撞,吃了那仙田服下的东西,然后才导致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这个变化?
“无碍,有我在,我必然能够保住你的安全。”浅璃推开门,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眸子直勾勾的落在白霓裳的身上,温柔而又坚定。
而此刻正站在门口的北墨染,自然将这样的一幕收入眼底。
男子一身雪色长袍,外面披着浅色的袍子,花纹繁复,上面勾勒着荷花盛开的美景。
而他的怀中,则躺着一位绝色佳人,那眉不画而黛,唇瓣不点而朱,眼眸如同微波流转。
美,怎一个美字了得。
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副画卷一般。
而他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染······”白霓裳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有些局促的北墨染,她的眸光闪烁,自然也觉得愧对于他。
如此看来,她还当真是一个过于花心的女子了。
也难怪······
白霓裳眸光缓缓的垂落,她不愿在多看一眼。
这三人之中,唯一一个好像是没事人儿的浅璃,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唇瓣缓缓张开,“听闻你要找这无情阁牡丹?”
“正是。”北墨染收回自己的视线,呼应着自己的好友。
浅璃迈开步子,便迈开步子走了起来,“这无情阁曾经和我的师父有些渊源,今日我也有些事情要前去拜访,不若一起吧?”
浅璃这话,说起来好像是在解释些什么。
可北墨染却很清楚,这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和缘由,可以让自己一路同行。
北墨染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浅璃怀中的白霓裳,便跟了上去。
有些事情,他分明清楚的很。
可是他依然无法,放下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白霓裳就是他的救赎,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放下。
如此,那边一同走一遭,至于其他的种种······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他一生孤寂,好不容易有了这份温暖,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放弃。
这三人便就此通行。
好在那无情阁离这客栈也不远,三人不过是出了城门,走入一旁幽静的竹林,就瞧见了那一座就如同是琉璃宫殿的无情阁。
这一座宫殿就好像是鬼斧神工铸成,无论是城墙瓦砾,还是这门上的雕花,亦然那牌匾,每一个部分都分外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