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灿烂,万里无云。
巴律和占蓬从军队出来,医院那边传来吴猛醒了的消息,两人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吴猛身上炸弹的碎片已经取了出来,整个人被包的跟木乃伊一样,输着消炎药,见两人进来,艰难动了动干涸嘴皮。
“阿律,你嫂子呢?怎么样了?”
巴律两步上前,“猛哥,放心,谦哥说人救回来了,在京市最好的医院治疗,别担心。”
他说完,怕吴猛不信,拿出手机,将周谦发过来的图片递给吴猛看。
上面的欧阳甄安静的躺着,身上插着各种监测仪器,人还是没有清醒。
男人瞳孔剧烈收缩,额角青筋凸起,双眼充血,“甄甄……”
“猛哥,你别激动。”占蓬将挣扎着要起身的人摁了回去,医生说你还不能乱动,刚缝合好的伤口容易绷开。
“阿律,去找医生,老子要出院,安排直升机,我要去华国,给你谦哥打电话,让他在瑞城口岸过来接我。”
“猛哥——”占蓬还想再劝,但是巴律将手搭到了他的肩头,“占蓬,你去跟医生说。”
占蓬看了好兄弟一眼,叹了口气,摇头出门。
“猛哥,我现在给谦哥打电话。”
他说完,给周谦打了电话过去,那边的周谦还在开会,骂了吴猛几句,认命似的应了下来。
“猛哥。”巴律挂了电话,坐在床边,“谨哥最近很忙,没时间过来,但是月月嫂子听说了你们的事,闹着要去华国照顾甄甄嫂子,谨哥没办法,让人将月月嫂子送去了京市,所以你别担心。”
吴猛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心头绞痛,“阿律,凡是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不留,动手的是飒昆,但是策划整件事情的,是昂素,我们现在动不了昂素,但是飒昆,不能留了。”
“放心,猛哥。你安心去华国,剩下的事,交给我。”巴律黑眸杀意凛然。
“好。但是不急于一时,不要冲动冒进,要懂得审时度势,利用机会和矛盾。在对方没露出破绽的时候,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一旦看到他的弱点,就要扑上去,一口咬住,直到对方断气。”
“我知道了,猛哥。”巴律回答的明显心不在焉。
等对方露出弱点,黄花菜都他妈凉了,老子的脖子都盯麻了。
猛兽捕猎从来全凭实力压制,只要牙口硬,钢板也能啃下来,要什么弱点。
“我知道你小子心里憋着坏呢。”吴猛看他那发狠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但是,阿律,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先保证留着你这条命,知道么?你的软肋不比我少,你死了,你的女人,没人能保的住,我也不能,她手里握着多大的命脉,才能让她老子搭上一条命进去保她,你比我清楚。
昂素视权如命,但是权力的背后,是金钱,你的女人,手里握着比权利更诱人的东西,藏严实了,守稳当了。
钱是催命的符,千万别走我的老路,我欠你甄甄嫂子的太多了,生生世世给她当牛做马都不够。”
吴猛沉黑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更加的颓败。
“我知道了,猛哥。”
下午五点半,一切安排妥当,吴猛被送上了直升飞机,由彪子和几名贴身警卫护送,飞往华国的瑞城边境口岸。
那边周谦的人已经早早等着,连医生和特护都带了过去。
倚靠在重型悍马军车旁边,巴律看着远去的直升机,面色深沉,抽了支烟叼进嘴里,歪头点燃,久久不言。
占蓬抬头,看着重新归于平静的澄澈蓝天,心酸难挨,“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猛哥这么黏老婆的?”
吴猛和欧阳甄的事,知道的人很少,占蓬只知道猛哥追了很久才追到了欧阳甄,甚至追去了华国,崽子都生了,才把人哄了回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今天,看着他刚捡回来一条命,连一天都等不了,带着伤不远千里跑去华国,心里说没震撼是假的。
那可是戎马半生的“缅甸悍虎”,写进了缅甸军事教科书的英雄人物,为了女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嗯,对,就你占爷不粘人,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巴律将烟头扔到地上,黑色军靴碾灭,迈腿上了车。
“你他妈什么意思?”占蓬拉开副驾坐了上去,眼睛瞪着好兄弟,“阴阳老子?”
巴律冷哼,“老子没那闲功夫。”
“你干嘛去?”
“六营长老婆生孩子,我今天替他巡逻。”
“行。那你把我放前面路口,我叫人过来接我。”
占蓬说完,没再吭声。
都他妈有老婆。
自己以前有老婆的时候,也从来没因为老婆的事耽误过正事,现在回头看看,一个个的,老婆大过天,就他自己跟个傻帽似的,为了军队把老婆弄丢了。
“阿龙,我以前,是不是太忽略雅娜了?总觉得她乖,听话,脾气好,就算是生气了,随便哄两句就好了,从没把她真正放在心上。
以前总嫌你老婆麻烦,又作天作地,庆幸雅娜不是那种脾气,可是,南溪越折腾,你越离不开她,雅娜越听话,我却越忽略她。
连猛哥这样的男人都把媳妇当成命根子,我他妈是不是蠢,当初总觉得雅娜没胆子离开我,离了我她活不下去。”
“人跟人可不一样。”巴律单手操控方向盘,抽空看了兄弟一眼。
“这羊肉就得骚,女人就得娇,老子就喜欢南小溪那股子作天作地的娇模样,给她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她怎么折腾都行。
你一直喜欢乖软听话的女人,按理说,你老婆越乖,越软,你应该越疼她,越离不开她才对,怎么可能忽略?说到实处就是不够爱。”
“放屁。”占蓬瞪了他一眼,“我不爱她能让她当老婆?能低三下四跑去泰国求她家人点头答应她嫁给我?”
“求?拿枪抵着人家脑门的求?”巴律瞪了他一眼,
“我跟南小溪闹的最凶的时候,也顶多嘴上吓吓她,连家伙都不敢掏出来,怕把她吓坏了,她给我下药跑了,我都舍不得说一句,你倒好,跑人家家里犯浑,雅娜能跟你这几年,都是你小子上辈子烧高香求来的,换了我家南小溪,早他妈跑了,说不定跑的时候还要顺带脚放把火烧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