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黄皮讨封(1 / 1)

“太子说笑了。”

“咱,只是普通太监。”

苏辰淡笑,将茶水,推了回去。

“太子赐茶,你敢不喝?”

雷将军,一丈之高,脸带凶鬼面具,凶神恶煞,张口爆发雷音般的音浪。

他,还想去摸刀。

然而。

苏辰抬眸,只看他一眼,这尊隐隐踏进绝巅的一品,就感觉有山岳压在他身上,不受控制跪伏下去。

“见谅。”

“以仙法速成人间修行时,出了问题,丢了七魂,有些痴傻,许公见谅。”

说着,太子桀,为苏辰倒下第二杯茶,与之一同推过来的,还有一份明黄卷轴。

这是一份先帝遗诏。

玄龙帝手书。

加盖国印!

讲述太子焰叛国,册封皇孙桀为新帝。

“我本就是西厂合作者,如今,叶总管失踪,只得跳过于总管,与许掌舵直接合作了。”

“我,为玄龙帝,钦定的继承者!”

秋风渐起。

看着这份先皇遗诏,苏辰有些沉默。

这一份也是真的。

在他手中,那一份得自齐王女,加封龙轩君为帝的遗诏,又算怎么回事。

“不懂殿下意思。”

“这些事,可以找于总管商谈。”

“咱,只会一点点修行,不敢干涉皇权事宜。”

苏辰将茶推了回去,但将这第二份先皇遗诏留了下来。

这下,换太子桀沉默了。

良久。

他一声叹息。

但,还是为苏辰倒下第三杯茶。

“看来,许公公,心中已有新帝人选了?”

“桀,心中亦有苍生。”

“亦看不惯父皇焰的所作所为。”

“桀,有意效仿皇爷爷,给予天下万民安定,周梁一家,不知桀不如许公公心中人选哪里?”

太子桀,将第三杯茶推了过来。

诸王叛乱。

三十万兵甲。

一品众。

却被焰帝以大周人心大势,反手镇压。

其势已成。

原本。

他都心灰意冷,带着这一份先皇诏书,回到旧周之都了。

没想到。

山河一统,风雪剑仙,重现皇城,天下震惊;他亦得大虞造化,入第四重,又被封为监国太子,这才又燃起了希望。

可,这位风雪剑仙,却没能看上他。

为什么!

他只想问一个为什么!

到底,哪里不如这尊风雪剑仙的心中人选!

“你很好。”

“哪里都很好。”

“只是,她,很重要……”

苏辰未答,只是看向了藏书楼顶。

那里,有一只青雀。

“她也是皇血?”

“是的。”

“梁族皇血。”

这下。

太子桀,沉默了。

天陨以后。

皇族修仙,设有枷锁,需王朝气运,唯有皇帝,才能够站在练气仙的顶峰。

不然。

如他原本那般,练气仙阶,第三重,就是极限了。

焰帝弑父为何?

为天下周人鸣不公,还是为仙道登顶,他不知。

但。

他为的是仙道。

如果,能让眼前的风雪剑仙认同,他愿意再苦一苦周人,让三千万梁民安定。

可惜了。

皇族修仙,有人登顶,余者尽亡。

他,为登顶而去。

与对方,早已是敌非友。

“破庙初遇时。”

“我观你不凡,我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良久。

太子桀摘下眼上黑布,露出一双绽放琉璃光辉的眼眸,凝视着苏辰,道。

“伱曾出身黑渊,所以我遍寻天下,找来这一枚四圣珠,想来你会喜欢,用来当结盟之礼正合适。”

“现在,就用它来还,藏书楼一护之恩吧。”

石桌上,多出了一枚黯淡无光的圆珠,里面有一只火鸟,赫然是曾追杀古练气仙,那一头夜叉鬼的惊世火鸟。

说完。

太子桀起身,带着雷将军,走出藏书楼。

藏书楼外。

他止步。

“苏公,我一直很敬仰你,难道你就不能为天下万民,舍弃她,选择我吗?你我联手,天下安定,轻而易举。”

“哪怕大虞群仙,也无法阻止你我步伐……”

桀停步,他在等,等苏辰的一句话,来让他回头。

只是。

他等啊等。

始终没等到这一句话。

良久。

苏辰叹息。

“如我捧你为帝,你会放弃仙道登顶吗?”

这下。

换桀沉默了。

他,不会。

“罢了。”

“你后悔的。”

“现在,不再是人间修行的天下了。”

桀走了。

再无迟疑。

“可惜了……”

桀道。

秋风愈发萧瑟,倒卷枯黄落叶,在藏书楼门前,亦在藏书楼内外的两人之间,如再无法跨越的鸿沟。

藏书楼外。

有三十铁甲,扛着黑龙轿,太子桀走进轿子前,看着这月朗星清的夜幕,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这天。”

“既然你不选我,就让这天下万民,继续被雨淋着吧。”

他走了。

自此,形同陌路。

或许。

再见时,已不死不休。

“天生灵眸。”

“仙籍中,比肩地灵根的天赋吗?”

藏书楼门口,苏辰目送太子桀的车队离去。

天昏暗。

没有雷霆。

哗啦啦。

这天,久违的又下起了雨。

不过一年,就从勉强比拟一品,变成了不弱宗师,各种仙术信手拈来的练气仙。

这天赋,不可谓不惊人。

两人联手,天下安定,不在话下。

哪怕墓穴群仙,也挡不住他们。

但。

他,不后悔。

他会保护好青雀。

为昔年,竹林废宅里的那一诺。

只是真的为那一诺吗?

苏辰,也不知。

藏书楼下。

青雀,探出小脑袋,拎着苏辰给她的礼物,朝远处张望,小跑过来。

“许爷,外面那人是谁啊。”

“无关紧要。”

“本该有机会成为朋友的故人。”

苏辰执伞,在这雨中,撑在了青雀的头上。

“这给我的吗?”

青雀高高举起礼物,欢呼雀跃,又变成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青雀,围绕着苏辰乱转。

里面是一瓶香水。

还有一本人间修行的剑技,名叫剑叠浪,脱胎于万千剑道变化,凝结于一剑中的葬星,为简化版。

哪怕没有苏辰这般的惊天悟性,也能修行成功,踏一品,斩绝巅。

然而。

现在用不上了。

“剑技,谢谢许爷。”

“以后。”

“就让我青雀保护许爷了。”

青雀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现在很强大了。

哪怕传说中的一品,都能比拟,天下足以纵横,什么江陵君见了她,也只能求饶。

这下,她终于能保护普通太监的许爷了。

“好好。”

“以后,许爷就靠青雀保护了。”

苏辰揉了揉青雀的小脑袋。

这一.夜。

有马车,打着西厂的招牌,出宫,一路向北,直奔五十里外的锦江城而去。

这一.夜,风雨雷电,呼啸交加。

皇宫,满是血腥气。

也就是被这风雨遮挡住了。

“桀!”

“你敢造反?”

“你,不怕陛下归来,将你母妃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吗?”

有绝巅一品,吐血怒骂。

其余一品,亦带着愤怒,注视着这一尊不知死活,敢于兵变的年轻皇子。

殿内。

龙椅上。

电闪雷鸣,带来的光,照亮了这年轻皇子剑眉入鬓,英俊冷漠的容颜。

他未将这些大周底蕴放在眼里,他的灵眸,远远望着皇宫外离去的马车,似有遗憾。

恍惚间。

他又想起,幼年时,长有一双异眸,流落于民间,时常遭受欺辱时的悲惨岁月。

那年十岁。

他在流浪,被恶匪抓住,关入翁坛,欲要对他采生折枝,变成街边悲惨乞儿,他们的摇钱树。

他灵眸觉醒。

远眺十万里山河,寻找着能够让他脱困的修行法。

那是。

他,第一次见到苏辰。

木槿树下。

繁花盛开。

他背负好友尸骸,一剑风雨,斩破三千甲,脚踏风雨,还有木槿花离去。

那时。

他亦有所悟。

得真意。

气自生。

斩翁而出,御水化剑,杀恶匪二十七。

逃出生天!

第二次见苏辰,在梁皇城。

那时。

他被玄龙帝迎回,却因仙道天赋出众,被生父焰打压,赶赴梁都,充当质子,以表两国和睦。

岂料。

梁都巨变。

他远眺皇城,看到惊天一剑,又看到了他,他背负友人,折下梅花一朵,远赴青山,为友送葬。

青山里。

他在守灵。

他在青山外远望。

那时。

他就有所仰慕。

此生,定要与他为友!

他一生孤苦,唯有此人,能做他朋友!他孤傲自负,也唯有此人,配做他朋友!

“兜兜转转。”

“十年!”

“我仰慕十年的挚友,却要为一个杂灵根的孤女,做我的敌人……”

“不能为友,逐鹿天下,你死在我手里,倒也算是个不错的落幕。”

桀,不觉得他会输。

人间修行,如何能够跟他走的通天仙路相提并论。

“那时,我会以友人身份,为你送葬!木槿银花,漫天桃花,会铺满你这风雪剑仙的棺樽。”

太子桀收回眸光,望向众一品时,眸冷漠如冰,他凝视着那尊绝巅,露出轻蔑笑意。

“吾天赋绝世,不留把柄,不做出在意我那母妃的举动,如何能让焰帝放心?”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放心。”

“吾已经做了。”

“弃我去者!统统该死。”

刹那。

殿内,钻进了三十黑甲卫士,眸光呆滞,挥舞起了手中兵刃,竟然每一尊都有一品水准。

其中强大者,更有圆满真意,如雷将军,比肩绝巅。

“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邪术,竟能造就如此多数量的一品修行?”

众一品,大惊失色。

唯一的变数,离了皇宫,在皇城,他再无顾忌。

“你死定了。”

“焰帝归来,迎回大周镇国手段,必让你这逆子不得好死!”

有一品将死,怒骂。

“那也要,他能活着回来才行。”

“风雪剑仙去了。”

“他,回不来了。”

“就算回来,又怎样!他能弑父登基,吾亦能。”

桀,在笑。

轰隆隆——

风雨雷霆交加。

这一.夜,皇宫血流成河。

第二日。

金銮殿上,有十数一品人头,两边有甲士三十,百官面面相窥,颤抖不停。

“吾为桀帝,谁赞成,谁反对?!”

他,称帝了。

……

……

风雨交加。

马车里。

苏辰手握仙术典籍,仔细研读,只是不是扭头看向皇城,眸光深沉。

“许爷,你在看什么?”

青雀有些疑惑。

“没什么。”

“只是在想,权势,很重要吗?为一把椅子,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风雨有些大了。

苏辰撩开车帘,遥望再度笼罩于无尽雨幕中的天下山河,体内,青玉之气贯通全身。

他,小一品圆满了。

下一步。

就是大一品了。

一品仪式,苍生愿,为极境一品,踏进宗师时,所需要完成的。

得了无字书后。

苏辰方看清了脚下的路。

极境一品。

亦有小一品,大一品之分。

通身圆满,气贯全身,体内自成内周天,气不绝、血无尽,为小一品。

他,一直都是小一品。

外连天地,血肉打破圆满,诞精气,化狼烟,封天锁地,形成外周天,为大一品。

大一品,本质上跟宗师没区别了。

但比宗师更强。

只是。

太久太久了。

他都没有施展出来过全力。

哪怕,宗师也不能。

巅峰爆发之下,他到底有多强,苏辰自己也不知道。

“风雨有些大了。”

“前方有破庙,正好落脚。”

苏辰道。

远方。

风雨中。

有一座破败山神庙。

一辆来自掌印监的华贵马车停靠着,还有,掌印第一大监,司空,连同数名红袍,护持在马车附近。

他们也在避雨,神色颇为紧张。

而且。

并不敢深入破庙内。

只因,破庙看似平平无奇,却潜藏着诸多邪祟,鬼影重重,哪怕他们不敢大意。

正常情况,他们该离开才是。

无奈。

车里的贵人,有些跋扈,言明利害,还非要避雨,哪怕半只脚踏进绝巅的司空也不敢违背,只好小心戒备。

“这么巧。”

“司空大监,也在?”

马车停靠。

苏辰执伞,领着青雀,也是走下了马车。

“这人是谁?”

“看着好陌生,怎么会坐着西厂的马车,还认识司空大人?八虎三红袍里面没他这号人啊。”

“难道是他修为已达绝巅了吗?我怎么看不出他半点境界,怎么像是个普通人……”

红袍大监们,议论纷纷。

“呵!”

司空本想阴阳怪气,继续言明,周梁不两立,你我为死敌,但想起他搜寻数月,都没寻到半枚百年青果,只得哼哼笑着。

“许掌舵,别来无恙。”

这下。

红袍大监们,恍然。

原来是那位许掌舵。

藏书楼里,毫无修为,却执掌西厂身家,整日闭门不出的好运家伙!

他们眼中多出些许轻蔑。

武监局,都快倒台了!也就一个于总管,莫名成了一品,扯着风雪剑仙的大旗,威风了一阵,值得多注意一眼。

许掌舵?

呵呵,这人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天下大乱,一个凡人,还在带着孩子出门,也不怕死在外面。”

“掌印监,跟武监局是死敌,要不要暗自动手,剪除这个家伙,给于忠一点颜色看看。”

“要我说。”

“都不需要咱们出手,破庙里的邪祟,随便动一下,这小子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红袍大监,暗自传音。

只是。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当苏辰进来以后,破庙里,那些盘踞的邪祟,原本还在假寐,全都惊醒,汗毛炸开,紧张了起来。

就连最强得山神像,都不动声色,移动了身形,靠着墙壁,大气也不敢喘,开始了装死。

这惶惶如大日的气血,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

司空,心中叹息。

早知如此。

就不该吃那一片青果。

谁能知道。

百年青果,这般难寻,以至于从不欠人情的他,硬生生欠下了死敌的一份人情。

“为什么离开?”

“我看,这破庙安全的很啊。”

苏辰笑道。

“哈哈哈!”

破庙内,红袍大监们,哄堂大笑。

真是个愣头青。

看不出破庙里的邪祟危险也就算了,毕竟是个没修为的弱小凡人,但真是半点警觉性都没有。

武监局,跟掌印监可是死敌!

他们这么多一品,随便一个出手,就够将他性命留在这了。

出门连护卫都不带。

不知道还以为,他这个许掌舵,修为惊天,足以天下纵横呢。

“大监,动不动手。”

他们看向司空。

司空,反倒是扯下了腰间辟邪宝玉,扔给了苏辰。

“两清了。”

言罢。

他,闭目养神。

红袍们,有些羡慕,这可是价比一品的宝物啊!任何邪祟靠近,都能预警,甚至能抵挡大妖邪以下的攻击……

竟就这么给西厂这个凡人掌舵了。

苏辰在生火。

他目光所及,破庙内,诸多一品邪祟,瑟瑟发抖,就差没有直接向他磕头求饶了。

“谢了。”

他用不上这东西。

但还是捡了起来,想收起来。

然而。

下一瞬。

这一枚辟邪宝玉,闪耀青光,轰然炸成粉碎。

破庙内,红袍们大惊失色。

“这是……”

就连司空,也是色变,心神一颤,朝着庙外张望。

剑匣里。

小乌龟,探出脑袋,两眼放光,不自觉就有口水流出。

破庙里。

诸多一品邪祟,更是齐齐出现,朝门外叩首,山神像更是以头杵地,高高将七枚仙石捧起。

“吾等办事不力……惶恐……请责罚!”

庙外。

有一只大黄鼠狼,正在雨夜奔走,快如流光,皮毛崭亮,眸子带有如人般的智慧。

风雨避他,雷霆远他,就连花草树木,山石河流都好似在惧它。

它自远方而来。

“妙啊!”

看着庙内有这般多人,它喜不自胜,于庙外站定,这一只黄皮老仙,拱手作揖,朝他们讨封。

“诸位官爷,您们看小老儿我是妖还是仙?”

黄皮老仙,期许的看着他们。

然而。

此句一出。

知晓内情,还有黄皮老仙身份的红袍,连同司空在内,全都是头皮发麻,如醉冰窟,眼前一黑,差点直接吓昏过去。

“黄皮讨封!”

“这他娘的是黄皮讨封!”

“该死的!”

“怎么让我们给遇上了。”

“早知如此,就该快点走的!避雨干什么……”

庙内,唯有苏辰一人,神色不变,仍在生火,丝毫未曾看这一头大妖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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