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寻节断,十指多不存。恨非百战死,胡心和血吞!父亲!父亲!父亲啊!!!!!”祖济疯狂地哭喊着自己的父亲,可是再也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回音了……
祖逖和祖纳也是伤心难过,这是他们的兄长,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们的兄长,竟然就这样去世了,带着这种绵绵恨意……去世了!
祖该死了,含恨而去,死时也无法和亲人们见上最后一面,只能隔着‘门’板念出了一首绝命诗作为他最后的遗言……
这其中的恨与遗憾,都化作了那简短的二十个字,犹死也要和匈奴一战,这就是祖该最后的遗志了!
祖逖和祖纳如何会不明白自己兄长这绝命诗中的意思?这是要祖氏以灭匈奴为己任,完成他驱逐戎狄的壮志,这份不死不休的意志,真的是让祖逖和祖纳都长跪不起,难以名状心中的悲痛!
更不用说那个已经哭得捶‘胸’顿足的祖济了……
葛洪没有伸手去阖上祖该那没有瞑目的双眼,实在是葛洪心里很清楚,现在祖该的身体是完全碰不得了,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把这间屋子给烧了……
可这样焚尸的做法,祖逖他们会答应吗?!哎,几乎就是挫骨扬灰了,以祖该的地位,祖氏族人能答应吗?
葛洪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这个建议,但如果不说,真的会害死更多人的……
就在这样犹犹豫豫之中又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葛洪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说的,无论多么不合适……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葛洪慢慢地打开了屋‘门’,才一离开屋子就直接关上了屋‘门’,并且身靠在屋‘门’上,以防有人突然冲进去!
“祖大人已卒,诸位请节哀!”(《礼记·曲礼下》: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看小说去.kxs7.最快更新)虽然历史上没说清楚祖该的具体官位,不过起码是在阳平当过官的,所以用了卒。)
葛洪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大批人和他们一个个哀伤的情绪,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想法现在就说出来,或许找个其他时机来说这个事会更好……
但是这种瘟疫,不及时处理的话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再有人在接触的时候被传染到,那就又要有人无辜死去了,万一传染范围再次扩大到无难军的军队中,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葛洪!葛洪!我父亲还说了什么没有?!你离他最近,如果说了什么,请一定说出来,我已经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了,请告诉我父亲他最后还说了什么,父亲他绝不会如此狠心啊!呜呜呜呜!”
葛洪看着祖济这样伤心‘欲’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祖该念完绝命诗后,确实再没有说任何东西,更没有遗留什么话语给他的独子,可葛洪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祖济,他知道,祖济只是想多知道一些他父亲临死前的状况……
“诸位大人,请起来说话……”
祖逖和祖纳慢慢站起了身,尤其是祖纳还把祖济也慢慢搀扶了起来,这孩子的命啊,从小没了母亲,现在唯一的父亲也离他而去了,这真的是太苦……太可怜了……
葛洪看着祖济那双渴望的眼睛,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表示并没有其他遗言……
祖济看到葛洪的示意,心中更是伤心,一时又是痛哭不已,无法抑制!
“诸位大人,祖该大人已经仙逝,这后事必须要尽快处理了……”
祖逖和祖纳都同时点了点头,葛洪说的没错,尤其是自己大哥得的这个病,更是要早早入葬为好!
“二哥,葛洪说的没错,如今还是要赶紧把大哥入殓为好!”
“嗯嗯,此事确实不能耽搁了!”
葛洪一听祖逖和祖纳的意思是要把祖该的遗体土葬,顿时有些心急起来,但一想到自己如果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后果,还是犹豫了一会,但终归是自己的良心战胜了理智,所以葛洪咬牙说道:“诸位大人请听葛洪一言,祖该大人是因患瘟疫而死,这遗体是万万留不得了!”
“葛洪!你放肆!你到底想干什么?!”
“济儿,稍安勿躁,你让葛洪把话说清楚再说!”祖纳赶紧制止了已经暴跳起来的祖济,生怕他做出什么错事来!
祖逖也是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葛洪,不知道葛洪到底想说什么?!
葛洪的内心又如何不纠结?但是要自己不说,难道真的再让无辜的人去白白送死?!
“哎,诸位大人,最好的办法是一把火烧了此屋,不留任何祸患……”
“葛洪!我要杀了你,我父亲与你何怨何仇?!你竟让要让我父亲死无全尸!难不成还想挫骨扬灰?!!葛洪,我看错你了!也不该救你!你好狠的心啊!”
“葛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祖纳的语气显然也已经十分不善了!
葛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其中的要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道:“这次的瘟疫极其可怕,如果只用掩埋也是毫无用处,不知道几位大人是否发现,如今不少老鼠甚至钻入坟‘穴’掠食人尸,如果我们活着的人再扑杀这些老鼠吃的话,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万一再传染到军中,那真的是会出大事的!”
听到这里,祖逖也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怒火,直截了当地质问道:“葛洪,你应该祖知道祖该是我的亲大哥,他对我们几个兄弟的重要‘性’你也是知道的,我相信你不会胡‘乱’说话,但是这样焚尸的事情,古来少有!”(《周礼》上确实有对战场尸体处理的办法,一般也就是掩埋或者深埋,但却从未有记载过以防止瘟疫为目的的大规模焚尸记录,起码直到宋以前都是没有的。(看小说去.kxs7.最快更新))
“祖将军,我也很敬重祖该大人,可是此事事关整个无难军的安危,还请祖将军三思啊!”
“深埋呢?!深埋总归可以了吧,这样的做法也很多见,这焚尸是万万做不得啊!葛洪!”(秦汉时期,统治者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为由,禁民火葬,土葬遂成为汉民族的通用葬式,并世代沿袭。所以古人很难接受火葬的概念,认为这是大逆不道,丧失人‘性’的行径!现如今中国很多地区,也是土葬风俗难改,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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