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丸!”
土御门静子的疾呼声中,犬丸呜咽着扑倒在地。这还没完,符芸昭按动九节鞭的机关,九节鞭八处衔接处的倒刺顿时又长了几分,闪烁着寒光。
真气灌输,九节鞭泛起青光,符芸昭一声清喝,缠绕犬丸头颅的九节鞭迅速收缩。跟着猛地一拽,式神犬丸顿时身首分离!
“你这家伙……不可原谅!我要杀了你!”
愤怒的日语符芸昭没听懂,小姑娘略略调息,朝着和屋门前的两人、一式神冲了过去。
武藏挥舞着武士刀抵挡几下,虽然受到庆泰提醒,可到底无法感知到符芸昭的存在。身上挨了几下,周身黑气顿时虚弱了几分。
武藏瓮声喊道:“庆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没办法了吗?那只能如此了!”
庆泰脸上闪过果决之色,丢下太刀,摇动手中羽扇,唱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和歌。
手中指决变化了几下,厉喝一声,原本挡在其身前的武藏漆黑的双眼闪烁了一下,随即化作一道黑烟,径直从庆泰的头顶灌入。
吞噬了武藏,庆泰睁开眼,双眼隐隐泛起奇异的花纹。
原本冲上前的符芸昭顿了顿身形,好奇的问道:“请鬼上身?”
静子说道:“合体秘术啊!”
“呵,两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合体便有用了吗?”
静子被激怒,手持一柄肋差便冲了过来。符芸昭收起九节鞭,让过肋差的刀身,借力抓住静子的手腕先是引着其转了半圈,跟着飞身逆时针飞踢过去。
静子避无可避,胸口挨了重重的一脚,顿时倒飞出去,径直撞进了水潭里。
“你死定了!”
庆泰终于完成了所有准备,说气话来好似两个人异口同声般,一个声音寻常,一个声音低沉压抑。
符芸昭懒得浪费口舌,揉身上前与其接招。
过了几招,符芸昭便发现对方让鬼附身,这武艺自然是提升了不少,身体也强壮了不少,奈何鬼气森森,全然没有真气。
符芸昭实战经验可比费景庭还要多,见机哪里还会浪费时间?
她用九节鞭将庆泰逼开,左手法诀变幻连连,待庆泰好容易用刀身格开九节鞭,符芸昭的术法也到了。
“定!”
这是符芸昭从费景庭那里学来的定身术,源自太上洞渊秘法。二人时常切磋,刚开始还只是拳脚,之后费景庭习练了三十六路天罡剑法,二人便用武器对垒,到了最近,二人一边用武器,一边开始用各种术法。
打起来分外诡异,若非两人道行出类拔萃,只怕一个不好便会伤了对方。
庆泰正要挥刀,身子先是一滞,便感觉有如生锈了一般,动弹不得。
庆泰急了:“武藏,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对方的术法让我没法动弹!”
“可恶!”
在庆泰与武藏暗自交流的时候,符芸昭已经欺身而近,九节鞭高高扬起,左手法诀顿住,符芸昭杏眼圆睁喝道:“雷来!”
轰!
一道碗口粗的闪电自天空劈下,顺着九节鞭的指引,直直地劈在庆泰身上。
电光闪烁,那一身白色的阴阳师袍子顿时被烧灼的满是破洞,附着在庆泰体内的武藏被雷电劈得惨叫连连,随即烟消云散。便是庆泰也不好过,周身弥散着诡异的烤肉香味。
庆泰身子定在那里几秒,随即摇晃了下,周身黑气散尽,仰头趴在了地上。
符芸昭刚要迈步进入和屋,耳听得后方传来响动,甩手九节鞭便抽了过去。
九节鞭碰到静子脖颈,滚卷着将其脖颈缠绕,锋利的倒刺刺得静子鲜血淋漓。
静子左手拿着一根短棍,口吐鲜血,冲着符芸昭愤恨地道:“迟了!我不会让你打扰到父亲大人的!”
说着,一拉短棒。
腾!
一枚光蛋腾空而起,转瞬在半空炸裂开来。只是须臾,和式庭院外便传来日军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符芸昭眯了眯眼睛,九节鞭往回一拽,静子顿时身首异处。她甩了甩鞭子上的血迹,暗自嘟囔道:“真是麻烦。”
收起鞭子,符芸昭从褡裢里将那青铜鼎拿了出来。小姑娘有些惋惜地嘟囔道:“可惜了,再有二十几日就能炼成三尸蛊了……”
嘟囔过后,小姑娘将青铜鼎放置在地上,嘴里念动咒语,旋即打开顶盖。顶盖一开,三只奇形怪状的毒物从中攀爬出来。
一只通体赤红的蜈蚣,一只是浑身碧绿的蟾蜍,还有一只却是好似巴掌大小的墨黑色蝎子。
符芸昭从褡裢里找出药粉,放置在青铜鼎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其点燃。咒文声中,绿色的烟气从青铜鼎中升起,转眼便弥漫开来。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嘟囔道:“如此一来,时间便够了吧?”
拍拍手,符芸昭转身便进了和屋。进入里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糊着素白纸张的日式推拉门。符芸昭迈步前行,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她回头张望,便见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无尽的走廊。
符芸昭沉吟了下,说道:“八卦阵?奇了,这些日本人怎么会华夏的阵法?”
这却是符芸昭不知道了。日本的阴阳师,源自华夏的阴阳家,又混合了日本本土的元始巫蛊之术之后,才形成了日后的阴阳师。
后来佛教东渡,日本的阴阳师又吸纳了一部分佛教的学说,于是乎阴阳师便变得奇怪起来。既能看风水,也能知天文,会给人相面,测凶吉,寻风水,观星宿,懂咒术,还会收摄阴魂化作自己的式神。
这五行八卦阵破起来并不难,难的是很是耗费时间,而符芸昭忧心费景庭,哪里等得起?
符芸昭柳叶眉一竖,冷哼道:“区区八卦阵就想困住我?”
收了九节鞭,双手法诀变换不休,随即双手挥舞。随着挥舞,浅红色的烟云扩散开来,转瞬弥散整个空间。
符芸昭又掐了个避火诀,口中清音震颤:“敕!敕!敕!”
腾!
浅红色的烟云瞬间燃烧起来,木制的建筑转瞬便焚烧起来。只是须臾,那八卦阵便被硬生生的破解了。
脚步迈出,那火焰见之如避蛇蝎,随着符芸昭的脚步躲闪开来。待符芸昭走过,火焰瞬间又将走过的路吞没。
须臾后,符芸昭停在一处和室门前,伸手一推,那推拉门便倒了下去。抬眼,符芸昭便瞧见身穿阴阳师长袍的老者跪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径直走过去,刚要动手,却略微疑惑了下,探出手探了下老者的鼻息,紧跟着神色骤变:“好贼子!竟然敢算计景庭哥哥的身子!”
符芸昭怒不可遏,破开和室到了室外,趁着浓烟弥漫,收了青铜鼎,转瞬便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与此同时,四周涌进来的日军算是倒了霉。
最先跑进来的几名日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一头扎进了墨绿色的烟雾当中。那三头原本会彼此吞噬化作三尸蛊的毒虫,原本被困在青铜鼎中便已经足够暴躁,又受了药烟刺激,顿时愈发暴躁起来。
三只毒虫先是彼此乱斗一番,眼见有人踏足,顿时开始攻击闯进来的日军。
惨叫声此起彼伏,尚没遭毒手的日军大声询问同伴出了什么事情,可那三头毒虫哪里是好相与的?本就是从万千毒虫厮杀中脱颖而出,又在青铜鼎中炼制了二十几日,旁的不说,单单是毒性,早已登峰造极。
被噬咬的日军仅仅发出几声惨叫,转瞬便委顿在地,说不出话来。
残存的几名日军吓得不敢吭声,生怕这诡异的绿色烟雾里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又是几声惨叫过后,仅存的一名日军手刨脚蹬,丢了枪械,滚出日式庭院。
更多的日军已经增员过来,一名军曹喝问道:“沧田,你这家伙怎么这个样子?”
“鬼,鬼……鬼啊!”
“八嘎!”
军曹冲上去,拎起沧田就是一通‘三宾得给’,直把沧田抽得嘴角流血这才停了下来。
“混蛋,冷静了吗?”
“哈……哈衣,南野军曹。”
“到底发生了什么?”
“里面……有鬼。等等,军曹,是真的!”沧田劫后余生道:“你看看,到处都是绿色烟雾,我跟同伴进去查看,没一会儿就听见他们的惨叫。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回应。军曹,这肯定是妖鬼作祟!”
“你这个……”军曹又要动手。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声响:“喂,到底出了什么事?”
军曹回身,随即丢下沧田,立正躬身敬礼:“香椎中佐!沧田这家伙胡言乱语,说里面有妖鬼。”
香椎浩平推了推眼镜,看着绿烟弥漫的庭院,悠悠说道:“唔……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啊?这个……属下不太明白。”
“要知道,这里面可住着帝国有名的阴阳师啊。”
“是这样吗?”军曹犹豫了下,问道:“阁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土御门静子发了求救信号,那说明肯定遇到了危险,不能坐视不理。可里面绿烟弥漫,他们这些普通人目不能视,进去只会是送死。
香椎浩平暗自琢磨了一番,冲着身旁的中尉勾勾手指。
“哈衣,阁下请吩咐!”
香椎浩平说道:“去准备掷弹筒,把这里给我炸平。”
“额……您确定?”中尉难以置信。
香椎浩平瞥了其一眼,说道:“既然土御门已经发了求救信号,那就说明敌人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说不定此刻已经死掉了。为了几个死人,你打算浪费多少帝国士兵的生命?”
中尉立刻躬身敬礼:“哈衣,我明白了,立刻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