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念之先是在满月节比试上的初露锋芒,后来又在春霖公主的生日宴上抓到了敌国的刺客,在惠安帝面前大大的露了一把脸,得了皇上的眼缘。
所有人,对于曾经这个卑贱不堪的庶女,皆是大为改观。
现在纷纷想要上前说两句话,但一想着曾经站在君之瑶一边,明里暗里没有少给君念之使绊子,想要上前应话的念头便也是作罢了。
君之瑶上前,依然与那些贵女热络地说着话。君念之依然是站在一侧,懒得与她们有过多的纠缠。
宫门前看着时辰的太监,瞥了一眼时辰,又是数了数已经到场的贵女。
皱了下眉头,又是扯了扯一旁的公公的衣角:“公公,时辰已经到了,可是还缺一个人没到呢,这可怎么办啊。”
公公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不咸不淡地道:“怎么着,那没到的那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你等她干什么?成妃娘娘设宴,既然她不来,难不成还要娘娘等她一个小小的贵女不成?”
“公公教训的是。”
那太监,提了一口气:“吉时已到,入宫。”
一众贵女听着了声音,皆是将精神给提了起来,准备入宫。
忽地,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
君念之一回头,瞧见一辆马车正向着这边驶过来。到了宫门前,马车还没有停稳,一个丫鬟便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女子也从马车上下来。
许是太过心急,下马车的速度也是快了些许,落地的脚一时没有站稳,竟然是摔在了地上。
“天哪,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这般笨手笨脚的,就这样还想着来参选成妃娘娘办的相看小宴,到时候丢了脸就可不好了。”
“咦,这瞧着不是长兴侯府的嫡女吗?她怎么会来?”
“你是说长兴侯府那位出名的病美人黎思楠吗?”
“听听你这话说的,这京城之中,难道还会有第二个长兴侯府?”
如此一说,众人又是没了声音。
说起这位黎思楠,众人的目光又是忍不住的打量了一下君之瑶。君之瑶容貌惊为天人不假,可是在君之瑶之前,有着漠北国第一美人之称的则正是黎思楠。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开罪了上天,还是红颜终归多薄命。只是一夜之间黎思楠忽然便是得了一场病。
这病来得蹊跷,只是不停地发热,人渐渐的便不行了。
大夫请了不少,惠安帝感念长兴候对漠北国鞠躬尽瘁死,连宫中的太医也是派出来,留在长兴候府中帮着诊治。
然而这病症却生得太过离奇,太医在长兴候府中住了大半个月,却也对于黎思楠的病症找不到对策,甚至找不出她发病的缘由。最后只能够开一些养血补气的药养着。
而这一养就是养了几年,自那次生病之后,在京城贵女的圈子中,黎思楠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出现,众人几乎都要将她给忘记了。
君念之瞧着那黎思楠,上前了一步,将黎思楠扶了起来。
前世的时候,君念之与这黎思楠从未见过面,也只是听说过这位病美人而已。
黎思楠见有人上前帮忙,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一抬头瞧见是一张女人的脸,才是扶住了君念之的手。
站起身,连连地道谢。然而又像是受不住风一般的,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极为抱歉,又满是感激的道:“谢谢你,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我怕把我的病气过给了你。”
君念之瞧着黎思楠,才知道什么是如同雪一般的女子。
晶莹剔透来形容黎思楠丝毫不为过,许是一直在房中养病不见阳光的缘故。她的肤色极为的白且细。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只是被那双眼睛瞧着,像是会忘却所有的烦恼,深陷其中。
君之瑶的美丽,让人艳羡却也攻击意味十足,让人想要接触却又不敢靠近。
黎思楠的美,却是极为的有亲和力的,像是被一团温暖的雪给包裹着,甘愿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黎小姐也是来参加成妃娘娘为四殿下举办的相看小宴的吗?”
黎思楠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能认出自己,羞怯地点了点头。
君念之温良的笑了笑:“我是君府的二小姐,一直听闻黎小姐在闺中养病,今日既然能够出来,想必身子也是大好了,又怎么会将病气送给我呢。”
闻言,黎思楠一旁的下人忍不住掩了面,差点落下泪来。
黎思楠眼眶也是红了红,面上难得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谢君二小姐体谅。”
“啧,这君二小姐去和那黎小姐那么热络干嘛?莫不是还想攀扯攀扯?”
“开什么玩笑,长兴候府虽说是武将之家,可自黎小姐病重之后,便是不理朝中之事,手中兵权也几乎尽数还给了朝廷,君二小姐有什么好去攀扯长兴候府的?”
“我觉得,可能是专门做给她那嫡姐瞧的吧。”
“那也是说不准呢,一个是如今的漠北国第一美人,另外一个是曾经的漠北国第一美人,指不定就是专门给君大小姐上眼药呢?”
君之瑶虽然面上还挂着一丝笑,此时却已经是有些僵硬了,那些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分外的刺耳,心底对于君念之的恨,又是重了几分。
管事的太监瞧着人到齐了,便领着众人向里面进去了。
黎思楠身边的下人路过的时候,连忙递了一个荷包上去,那太监掂量了一下,也是满意的收了起来。
高立而起的朱红色的宫墙与黎思楠的雪白形成对比。
君念之与黎思楠走在最后,君念之不知为何,自己的目光时不时的会落在黎思楠的身上难以移开。
她的身上似乎就有这种奇妙的魔力一般。
而在多年以后,当君念之再度回想起来今日的事情之时。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悔恨的情绪。她才知道今日的相遇,是黎思楠的蓄谋已久。
若是没有今日,那便也没有后来发生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