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他朝中的公务没有那么繁忙,且梦惜莲刚刚入府,他一心为了照顾梦惜莲,便是在朝中请了几日的假。
虽然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梦惜莲,那段日子,却让他觉得分外的幸福和美满。
照顾着梦惜莲,就好像将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于昆黎的愧疚,都在梦惜莲的身上得到了释怀。不仅仅是在身体上得到了欢愉,连精神上也得到了愉悦。
这么多年,他一直繁忙与朝堂之上,甚少顾全后宅之事。
而他本身对于欲望也没有那么的重,可那几日的闲散日子,却让他发觉,自己原来也是一个重欲之人。
只是当初,昆黎的死,让他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欲望,一心扑在了朝堂之上。
而这之后的一个月,却是赶上了朝中的要为新一年的科举选秀做准备,他身为丞相乃是文官之首,自然要以身作则。
那一个月,为了填补上一个月批下来的假期,他几乎在翰林院中睡了一个月,为新一轮的科举选秀出题,日夜难眠。
中途,除了在君成弘外放三年结束之后,回到府中的时候。他抽了一日的功夫回了一趟府中之外,便再没有在府中落过脚。
只是这样略略的一思索,君易槐的脸色变得愈发的苍白,眼眸之中的冷意如同塞外寒冬腊月的雪一般,甚至更加的冰冷。
如果这个孩子月份是三个月,那么他便能够确信,这孩子的确是他的孩子。
可是产婆却说,这个孩子只有两个月,那么便连多问一句的必要都没有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看向产婆手中捧着的那个初有人形的孩子,君易槐也忽然的,心中的情绪从痛失爱子的悲痛欲绝,转变成了厌恶。
她的存在,仿佛就像是在告诉他,他被人给戴了绿帽子。
君成弘也从初时的不解,逐渐想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猛地想起梦惜莲卧在自己怀中时,一脸娇羞地告诉自己,那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
他当时,只当是梦惜莲发了失心疯,为了将他套住,故意说了这种话。那时,他与梦惜莲缠绵也不过数次罢了,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怀上他的孩子。
可如今的这一遭,却一语成谶,将所有的东西都坐实了。
他想要辩解,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事的确与他有关,他如何能够将自己从这桩事情中摘出去呢……
君念之适时地将眼角的泪意擦干,说着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说的话。
“如果这孩子是两个月的话……那怎么可能呢?父亲两个月前,正忙着朝中科举的事情,几乎整月都不着家……可若是两个月的话。那时候哥哥倒是回来了……”
说完,君念之才像是察觉到自己说了极为不该说的话,连忙是用帕子掩了面,一脸慌张失措的样子。
“君念之,我要杀了你。”
一个人,若是陷入癫狂,突然间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也是极为的骇人。
几个家丁抓住着君成弘,竟然也是被君成弘给挣脱了开,满眼通红的君成弘,竟然是抓起一旁的棍子,就是直直的向着君念之袭去。
君念之没有躲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给吓傻了似的,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里。霏儿想要上前挡在君念之的身前,却是被君念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上前。
只有君念之自己最清楚,她心底是有多么的狂喜……君成弘越是做得出格,今日他便再难以反转。
君成弘聪明,乃是天骄的确不假。只是可惜了,他现在还没有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朝堂斗争,什么是后宅手段。所以,他这一局,他再难反转。
若是给了君成弘足够的成长的时间,只怕,再对于君成弘的话,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那棍棒,敲击在背上,痛意传来,君念之受力倒在地上。
君成弘见状,想要再连续打上几棍,却是被后面回过神的家丁齐齐给按倒在了地上。
被扑倒在地,君成弘却还是不断地叫骂着:“贱人,贱人。你这如同蛇蝎一般的贱人,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都是你在害我。”
君念之面上挂着泪意,伤心欲绝似的:“妹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哥哥就这般激动,难不成妹妹当真是正好说中了不成?”
君易槐也从心中的思虑,回过了神魂。
再瞧着地上,那不断挣扎着的君成弘,却只像是瞧见了一个恶鬼似的。
从君成弘房中掉出来的那梦惜莲的肚兜,再加上如今这只有两个月的孩子,事情种种,就算一切是他人编排出来陷害君成弘,却也要君成弘真正做了此事才成。
君念之额头上的青筋不断地跳动着,胸腔之中,说不出是悲哀还是愤怒,在不断地翻涌着。
嘴唇上下翻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君念之此时却是适时的开口:“父亲,刚刚只是女儿的一时的口不择言罢了。不过哥哥既然这般说,那大可检测一下,这孩子是不是大哥的孩子,便可以还了大哥的清白了。”
“如何检测?”
“滴血验亲。”
君念之目光浅浅地从一旁的大夫身上滑过:“大夫既然精通的是千金一科,那对于滴血验亲一说,应当是极为清楚的吧。”
大夫显然是愣了一下:“二小姐既然连这个都知道,二小姐当真是博学多识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大夫,却是开口了:“滴血验亲,小人也是知道。可是那只能是对已经生产,身形发育完全的孩童才能提取出精血。可这孩子却只是初有雏形,只怕体内精血都不齐,如何能做得滴血验亲呢?”
心中疑惑,却又忽地记起来一事:“莫不是,你会曾经苏家已经失传的滴血验亲之法?”
苏家的滴血验亲之法,即便是刚刚初有人形的孩子,也能够提取出精血。这在曾经的豪门望族之中,为了保持血脉纯净,的确是有的。
大夫,只是笑了笑:“家父不才,曾经在苏氏的医馆中学习过一段时间,别的没学会,也就只会了这最为简单的法子罢了,只是苏家已经满门抄斩了这么多年,许大夫还记得,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