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君念之不解,却也是将那份纸张给取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奴籍文书。而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的是苏钰的名字。
“这东西……”
“苏钰毕竟是苏家的人,难保说不准。还有人能够认出苏钰的人来。而且他在猎场中,已经是以身死在户部被销了籍贯。本王稍微废了些功夫,重新给苏钰安排了一个身份。他如今的家世只是普通货郎的儿子,家世三代往上都清清白白。只是本王给他入的是奴籍。而这奴籍文书,本王现在则是交给你的手上。”
君念之拿着那份奴籍文书,她当初只是拜托陆凝安帮她救活苏钰,却没想到陆凝安竟然帮她解决了她最为棘手的一个问题。
苏钰的身份。
苏钰虽然从未做过任何错事,但是在户部的记录之中,他就是罪人之后。只要顶着这个身份,那么苏钰将永远不得见光。
而陆凝安给苏钰安排了全新的身份,这么一来,他便再也不是罪人之后。
只是这个奴籍……
稍微想了一下,便也能够明白陆凝安的用心良苦。毕竟和苏钰接触还没有太长时间,对其的心境是如何,也难说,有着一定的约束,方才是长久的事情。
“谢谢四爷。”君念之握着那份奴籍文书,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四爷应当也知道,苏钰是什么样的人。四爷为何不留在自己身边呢,说不定对四爷也有大用呢?”
“本王没有夺人所爱的兴趣。”陆凝安饮了一口茶:“他是你发现的,若是没有你,那么他也已经死在猎场之中了。所以,应当是你的人。”
既然是这样,君念之也没有再拒绝陆凝安的好意。的确,她当初认出苏钰身上苏家的印记,便是知道苏钰是她想要的人,留着他日后定然会有他的用处。
“那便多谢四爷了。”君念之道过谢,倒是也记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
“关于莫相吉,我觉得四爷可以接触一下了。”
“是吗?有什么变故了吗?”
“是。”君念之将那一夜发生在猎场中的事情和盘托出:“原本按照陆含双的性格,他接触到莫相吉应该是还要再过一段时间,他是一个极为隐忍的人。任何人与他比耐力,可能都比不过他。所以我故意激了一下他。逼得他不得不尽快出手。”
“你打着我的招牌,去促使他成事?”陆凝安的一双眸子,微微皱起,泛着危险的光:“你似乎给本王惹了一些麻烦来呢。”
“虽然是一些麻烦,但同样也是一些机会。”
君念之并没有因为陆凝安的气势而退缩,不卑不亢的道:“我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逼陆含双不得不出手。他自知不论是财力还是权利,若要与你相比,都是比不过的。若是他连先机都占不到,那么他便根本不可能得到莫相吉,所以他一旦开始有危机感之后,只怕不会再如他原定计划的那般去行事了。”
陆含双虽然隐忍克制,但是却有着极为明确的目标。
有些时候,君念之觉得自己的一些观念就是前世的时候,受了陆凝安的影响。
得不到,就毁掉这一点,她也是受了陆含双的影响。
“所以,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做呢?”
“先找人游说为主,不过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将莫相吉拉拢入自己的阵营之中,而是让陆含双知道,已经有人在接触莫相吉了。”
“至于,是誰,他能猜到是你也好,或许猜着是五皇子也有可能。主要的,是为了让他有强烈的危机感。当一个人感觉到危机的时候,才是会出错的时候。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应该出手的机会。”
傅元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连端在手中的茶盏都忘了往口中送了。
“我怎么听着,你是想直接将八皇子给置之死地呢?”傅元槐听的有些毛骨悚然:“你与八皇子有仇吗?”
若是只听前面,似乎也并无不同。但是君念之的目的,听下来,却并非是要拉拢莫相吉,而是要借莫相吉的手去逼陆含双犯错。皇子出错,有大有小,可终究对于以后继承皇位,都是一个不可遗忘的污点。
借刀杀人这一招,君念之玩的比他想象中还要精妙。而这一次要看的,似乎就是陆含双愿意为得到莫相吉,而付出多少的代价。
“仇?”君念之只是莞尔一笑:“怎么会呢?只是觉得八皇子也是一个威胁,与其以后付出更大的代价除掉,不如乘着他现如今羽翼未丰,直接剪断他的双翼。”
你又在骗鬼呢?
傅元槐已经懒得去揭穿如此容易戳破的谎言了,但是,他死来想去,似乎也想不到陆含双和君念之能有什么交集,而结下这么大的仇怨。
“本王怎么觉得,若是去做了这件事情,反而是在报你的私仇呢?”
陆凝安一双眼似乎看穿了君念之的内心,后者却只是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潇洒的站起身,带着苏钰便是离开了。
只是在走之前,悠然的丢下一句话。
“怎么做,全看四爷的吧。我只是给到四爷一些建议罢了。”
反正若是不能借着这个机会痛击陆含双的话,后面也有其它的机会,只是都需要慢慢等罢了。
这辈子,她有的是时间去等除掉陆含双的机会。
君念之那琉璃幕墙之后的楼梯间,回头看了一眼苏钰:“虽然我希望你能为我所用,不过却也不想用那一份奴籍文书将你困在我身边。待再过些时日,寻了机会,我便去户部脱了你的奴籍,还你良民之身。至于到时候,你是选择是去是留,全部随你,我绝不留你。”
“只是,一年之内,我觉得我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暂且先留在我身边吧。”
琉璃幕墙反射出来的阵阵光晕,映照在苏钰脸上。让人产生了一些虚幻与现实相交接的错觉。
“能从猎场之中活着离开,我已经很感恩了。不敢再奢想其它。莫说一年,就算是此生为你效力,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