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涵雅那茫然无措的表情,落在惠安帝的眼底,只觉得愈发的刺眼。
“看来,你这个主母,当得真是失职了。竟然当真是不知道,你还敢说你将每一个女儿都视如己出?”
孟涵雅跪在地上,看着君念之,心中万般不甘愿,可是也要学会审时度势。惠安帝此时正在气头上,不论她解释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反而觉得是她在狡辩。
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定然是君念之与皇上说了些什么,才会有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正要告罪,君之瑶却像是忍耐不住似的开口。君之瑶终究还是年纪尚小,只想着意气之争,没有想过在皇上盛怒的时候去辩解,皇上究竟听不听的下去。
孟涵雅见势不妙,想要拦住君之瑶,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皇上,臣女的母亲当真是对每一个子女皆是爱护,莫不是二妹妹说了些什么谎话蒙骗了陛下,还请陛下明鉴啊。”
君念之听着那一番话,却只觉得好笑,君之瑶那一番话岂不是在说惠安帝是昏君了?不辨是非,受一个女子的蛊惑,便听信了谗言。
这里面的道理,君念之能够听的出来,惠安帝又岂会不明白。
惠安帝笑了,只是那笑意却带了几分讽刺意味在里面。
“是吗?那按照君大小姐的意思是,你三妹的惨死是假,二妹受伤也是假?若不是孟岚一心求爱不得,出手伤人至死。那为的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是说,这一次就是孟岚为了帮着你们除掉不被你们喜欢到府中子女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皆是惊了一下。
孟涵雅和君之瑶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一般,震惊于此,君念之却是没有想到惠安帝竟然会从这种猜测中,另一个方向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之所以故意没有按照事情的本来面貌来说,就是因为孟涵雅在外人面前惺惺作态的模样做的太好了,所有人都觉得孟涵雅应当是一个极为贤良的女子。
若是君念之与惠安帝说,是孟岚与孟涵雅联手想要在这此次猎场之中除掉自己。那么惠安帝只怕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孟涵雅在众人面前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好,无人会相信此事会是出自孟涵雅有关。
所以她直接将这盆脏水全数泼在了孟岚的身上,毕竟求而不得,因爱生恒这种事情,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更能调动起人的神经,这可远比什么府邸之中的争权夺利,更容易刺激的人想要一窥究竟。
她不会让君新竹的死就这么白费的,她绝对要让策划了这一切的人,都付出代价。
君念之也想要瞧一瞧,孟涵雅会怎么选呢,究竟是谋害子女呢,还是因爱生恨呢。
孟涵雅若说一开始还不明白究竟君念之说了些什么的话,此时此刻,前后一联系也将君念之可能说的话,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了。
好恶毒的心思,她竟然是想要将孟岚给彻底毁掉。
那可是孟府最为出色的一个儿子,若是此次折损在了君念之的手上,等到孟家的哥哥们从边关回来的话,会如何暴怒说不好,只怕对自己也是不会有任何好颜色看了。
君之瑶也同样颤抖和害怕,不过,她怕的不是其它,而是怕皇上会因为孟岚而迁怒整个孟家。
她要成为皇后,靠的不仅仅是君家,同样也依仗着背后庞大的孟家。相对来说,孟家的势力反而是要更加雄厚一些。
毕竟不论是在什么朝代,武将和文臣,皆是武将在朝堂之上更有话语权。
若是孟家受损,那她以后还是否能够坐上皇后之位,又是另说了。
正在孟涵雅脑内的思绪飞速思考着,该如何破解这个局面的时候。帐外又是来了一人,宫人进来通传之后,惠安帝便是让其进来了。
来人,是皇家守卫的统领,恭敬的跪下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带人在猎场中巡查一番之后。没有查找到关于孟家五公子的踪迹,反而是在猎场的西侧围栏边缘,发现了一些人为破坏的痕迹,可能……”
可能什么没有明说,也不敢说,毕竟没有任何可以定罪的证据,话任何话皆是说不得。
但是却足够让人联想的了,惠安帝听完那统领的汇报,再一联想到刚刚君念之所言的那些话,那么一切似乎又联的上了。
孟岚,因爱生恨,求之不得而杀人。在杀人之后更是畏罪潜逃,每一环都能够接得上。
孟涵雅听的面色发青,若说前面的那些晕倒都是装的,那么此刻简直是真的有些跪不住,想要晕过去了。
不过,所有的判断,也都是在一瞬间心中有了决策。
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和不甘,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告饶着:“皇上,是臣妇失职,没有能够提早察觉这些事情。臣妇应该直接绝了侄儿的念头,若是这般,便不会有今日的惨剧发生了。是臣妇有罪。”
孟涵雅的判断,君念之倒是挺佩服的。不论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极快的做出判断。
在保自己,还是保孟家的判断中,最后还是做出了保自己的做法。残忍而又现实。
“你的确是失职了。”惠安帝眼底流露着失望:“好好的春猎喜事,却因着你的愚钝,闹出这般伤怀之事,出去领了十板子,回去吧。”
“皇上,臣女母亲的年纪已经大了,如何能够受得了这十板子呢,还请皇上开恩啊。”
君之瑶急切着道,外面都是各色的达官显贵,若是母亲在外面受了罚。那她以后出去与各个姐妹交际的时候,又有何颜面呢?
说着,又是看向了君念之:“二妹妹,你一片善心,难道也能够忍心瞧着母亲受这般重的责罚吗?”
君之瑶想着,无论如何,君念之为了整个君家的荣誉,也会为孟涵雅开口求情的。
问她吗?君念之想笑,她甚至巴不得孟涵雅被皇上下令乱棍打死,她可不要太忍心了。
只是,既然君之瑶已经将戏本子甩到了她的面前,她又怎么能够不将这出戏给好好的演下去呢。
君念之被提及,登时像是极为不安一般,一只手按在胸前,忐忑的看着惠安帝。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