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么？”赵闰晦暗不明的目光盯着王氏，字眼明了地说道：“你说说，我怕什么？听你的意思，似乎是觉得，当年晋宁郡主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王氏更没有想到赵闰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若不是知道当年的真相，王氏差点就以为齐雪宁的死与赵闰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她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她怎么可能让赵闰嚣张下去，不为别的，只要把赵闰的名声搞臭，照着她儿子的手段，定会成为比赵闰还要厉害的人。
只要赵苏彧坐上赵闰的位置，在这府邸中，谁还敢给她脸色看，到那时，就算是赵闰，也要仰仗她的鼻息活着。
“跟你没有关系？”王氏笑了：“现在城外那晋宁郡主的棺木中都还是衣冠冢，晋宁郡主当初不就是假死吗？”
赵闰的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目光却深深地盯着那情绪高涨的王氏。
赢夙本不想赵晚楼听到这些，但王氏已经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若这个时候带着赵晚楼离开，似乎更加不妥。
这个时候，赵循开口了：“大嫂，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摆出来说，今日是晚楼的出嫁之日，若是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王氏轻哼了一声：“赵循，这些年我最看不上的人除了我，还有一个就是你。”
赵循脸色一白。
“你知道为什么吗？”王氏丝毫不顾及这么多人在场，一副要把赵家的丑事弄的人尽皆知的架势：“赵闰强塞给你的女人，你反抗不了，你还得必须娶，你娶了也不能睡，你自以为你和那个齐雪宁有了什么，你不知道吧，和齐雪宁洞房花烛的是你的亲大哥，赵闰！”
赵循脸色尽失，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向身边坐着的大哥，才愤恨道：“大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洞没有洞房，我还不清楚？”
“你清楚？”王氏嘲讽一笑：“你清楚什么？你清楚赵闰对齐雪宁的惦记？还是清楚你以为是你女儿却跟不是你的女儿？”
赵晚楼一听这句话，猛地把盖头给掀开，松开了赢夙的手，转身看向那站起身激动无比的王氏。
“你说什么？”赵晚楼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晚楼。”赢夙上前紧紧握住赵晚楼的手，说道：“我们回去。”
赵晚楼侧眸看着赢夙，瞳孔隐隐发颤，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赢夙一看赵晚楼的样子，便看向周围的人，说道：“还请诸位移步北镇抚司，赵府有些私事处理。”
赢夙都开口了，在场的人便知道赵家这个八卦是不能听了，然后纷纷对着赢夙说着告辞的，还有在北镇抚司要痛饮几杯的言语就纷纷离开赵府大厅。
王氏可不想这些人都离开，大声吼道：“都走什么？难道你们不想听赵家的那些腌臜之事？快回来！”
话音落下，楠山就出现在王氏的面前，煞气十足：“赵夫人，若你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
王氏被楠山的眼神给吓住。
很快，原本热闹的正厅变得寥寥无几。
赵闰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赢夙不会让赵晚楼日后在这帝都难以见人，所以就算他不阻止王氏，赢夙必然会阻止，正因如此，赵闰也了解了赵晚楼在赢夙心中的地位。
赢夙见只剩下赵家的人后，牵着赵晚楼走到正厅中央：“赵夫人，若今日你不说出个究竟，别说赵阁老饶不了你，就是本大人，也不会放过你。”
王氏的计划中可没有赢夙这号人，顶多认为的就是让赢夙知道赵晚楼真正的身份后，会厌恶赵晚楼，当场抛弃赵晚楼，赵晚楼从此成为弃妇，留在赵家遭人唾弃，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只是，她以为的并非她以为的那样，反而此刻的她有点骑虎难下。
“是啊，你倒是说说，赵家有什么腌臜之事，循哥儿的洞房怎么就成为我代替了，听你刚刚的语气，似乎是在表达，赵晚楼是，我的女儿？”赵闰半眯着眼眸，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盯着王氏，渐渐的，目光转向赵老夫人：“母亲，你不是要告诉赵晚楼，她母亲真正的死因吗？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其实我也很想听听，晋宁郡主真正的死因。”
赵老夫人的手开始慢慢颤抖起来，她是知道这个大儿子的心思有多歹毒，能让她卧病在床没有要了她的命就已经是因为她是他的母亲了，若今日说出那些真相，她或许就真的会消失在某个夜晚之中，可能还神不知鬼不觉。
“不用母亲说！”王氏了解赵老夫人，也了解赵闰，赵老夫人不会真正的把赵闰出卖，赵闰也不会真的对赵老夫人动杀心。
但经历过刚刚那样的事情，赵闰绝对会杀了她。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她又怎么会把那个憋着心里十几年的真相一起死？
“我来说。”王氏神情很复杂，她看向赵苏彧，似乎是找到了一丝光明，说道：“儿子，是母亲对不住你。”
赵苏彧微微触动，视线快速的从王氏的身上移开，一方面他想借着王氏和王家的手让赵闰下台，一方面又不想王氏就这样成为赵闰的要杀之人。
他也知道，王氏所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王氏想表达的是，她拖累了这个儿子。
王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赵苏彧表态，她转身看向赵晚楼：“你不用质疑刚刚我所说的话，因为，你就是赵闰的女儿。”
赵晚楼握着赢夙的手紧了紧。
“你胡说！”赵循站起身来，指着王氏就是破口大骂：“有你这么编排人的吗？！就算你不喜欢晚楼，就算你厌恶齐雪宁，但你也不能这么诋毁一个无辜的孩子！”
赵循这番话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无辜的孩子？”王氏讥讽一笑：“是啊，这整个赵家，就赵晚楼是个无辜的人，所以这些年来，赵闰把他的这个好女儿隐藏的严严实实，就算遭赵家的白眼，也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