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云光,没有被外部的动静所干扰。
还是沉醉在梦境之中,沉醉在这个真假难辨的美梦之中。
梦境中奔跑许久的云光,总算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喘气。
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没法靠近那颗大树,更别说将树下的故去的义姐拥入怀中。
喘气间隙,睡梦中的云光微微抬头,灿笑着凝望着树下。
只不过这时云光的瞳孔微微收缩,神情很是诧异。
站在参天巨树下故去阿姐身旁的一位少女,冲着云光笑着流泪挥手。
“阿哥!对不起!!!”
云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聚拢双手在嘴边,大声呼喊回应。
“颖妹,你说什么?能不能到阿哥这边来说!!”
可惜回答给云光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睡梦中的画面慢慢淡去,云光伸手虚抓几下,捏在手中的只有空气。
“颖妹!!!!”
闭眼安睡的云光,猛然睁开眼翻身做了起来。
动静之大让侧躺在一旁被向前梦话呢喃吵醒的邹菱吓了一跳。
邹菱翻身坐起,伏在自己夫君云光胸膛,轻轻安抚着他急促的呼吸。
“怎么回事?梦到什么了?”
云光环视四周,哪里还有旷阔的大草原,哪里还有让他牵挂,无法忘怀的人影。
轻轻呼了一口气,反手揽住胸膛前的发妻。
“没什么...做了个梦。”
“是梦到义姐了吗?”
“你怎么知道?”
“笨蛋~~你说梦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邹菱伸出玉指轻戳着夫君诧异的面容,随后开口言语安慰着他。
“赶明儿咱们去义姐墓上祭拜祭拜,可好?”
“嗯...去祭拜祭拜。”
重新躺下来的俩人,也没了睡意。
互相揽着对方,安静的躺在一起。
过了好半晌,邹菱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相公,刚才梦到什么了?还喊小颖的名字。”
云光摊开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背,调整心情,很是随意的开口言语。
“没什么,只是好多日没见到颖妹了,有点想她了。”
不想要怀中发妻也因为自己刚才的一个梦而胡思乱想,云光随意找了个由头。
邹菱也没有使者性子刨根问底的追问,只是将自己往自己夫君的怀中更加用力的靠了靠。
云光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那一声特别清晰的‘对不起’一时间没了睡意。
睁着眼睛到了想着心事到了大天亮。
照常穿衣洗漱,在同发妻轻吻一番后,开始了一天的政事。
只不过云光因为昨晚的梦境,无论如何都没法沉下心来处理新一年要忙活的政事。
思绪微微一沉寂,就会想到昨夜的那个梦境。
丢下手中的毛笔,云光离开文书众多的案桌,披上保暖的裘衣,就朝着高昌营区骑马赶去。
“将军!”
“将军!”
......
云光的到来,让高昌营区的兵将热切的问候起来。
没有过多言语,随意点点头,就朝着人多的演武堂走去。
演武堂中,不少西域长史府,云光麾下的将领聚在此处。
“大哥,你怎么来了?”
在家中待不住的典韦,看见云光的第一时间,率先走了上来,出声问候了起来。
“心烦,来,陪我练练!!”
云光解开披着的裘衣,很是熟络的从演武旁的架子上穿戴护具。
“好嘞!!”
典韦也没有过多言语,郎笑着应答一番。
正值壮年的云光对上也同样勇不可当的典韦,双方打的可谓是有来有回。
双方只是比试,又不是生死决斗。
发泄了好一会儿力气,云光才才摘下护额,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
“你小子武艺长进不少啊!”
“嘿嘿...大哥你退步不小啊!看来嫂子的确消减了你不少战斗力啊!”
早就不是吴下阿蒙的典韦,可是要比云光更早接受男女之爱的洗礼,而且对象还不是一般人。
“臭小子,皮痒了?还敢打趣你大哥了...”
云光笑骂着将手中的护额轻丢过去,抱着两幅护额的典韦笑的更加灿烂。
“大哥,什么烦心事啊!”
“没什么!就是没由来的心烦。”
云光的这话让典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自己大哥。
同自己媳妇相处,也当然知道她也有几天什么事都看不顺心,哪怕是武力排行前三的女将军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话典韦没有说出口,只是傻乎乎的笑着。
对练完的俩人坐在一旁休息,看着其他现如今还早高昌营区驻守将领之间的比试。
营区内的体力消耗,也总算让云光消去了此前的心浮气躁。
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场中央精彩的打斗,嘴角也慢慢浮上了一抹笑容。
此时高昌营区的大门主路上,一位举着深红色旗帜的密卫,快马加鞭直接闯入了高昌营区大门。
站岗放哨的兵卒也没有阻拦,这种旗帜出现,可以为着有八百里加急的大事。
早早打探好云光所在地的密卫,直接驱马来到了高昌演武堂门前。
翻身下马火急火燎的就跑了进去。
“报!!主公,边疆八百里加急!!!”
这一声此前神情懒散的云光,心中没由来的咯噔一下。
演武堂内对练的众人,也悄无声息的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努力平复心情,一把接过了半跪在面前的密卫急函。
扫视着上面的字迹,云光捏着急函的手都泛着白色。
努力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开口询问半跪着的密卫。
“消息是否属实!!!”
“禀主公,消息属实...”
密卫的声音很是细小,因为他知晓上面的消息。
为了能尽快传递消息,三匹马轮换赶路,路上都跑死了一匹。
这还是有驿站可以更换胯下脚力的情况下。
急函中牵扯事情之大,让他乃至一众密卫根本不敢怠慢。
“还有几日可以赶到本地!!”
“主公,卑职出发之际,依然动身,明日人定时分应该会赶回来!”
“这件事枢密知道否?”
“属下还未告知枢密!!”
“那好,给我把消息瞒着,先别给她说!!”
云光咬着牙吩咐完,随后捏着这份急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区。
在场的不少云光麾下的将领,此前根本没敢出声询问。
云光盛怒之下的爆发出来的气息,可没多少人敢轻声开口询问。
实质性的杀意都快填满了整个演武堂,谁敢上前触怒霉头。
待到云光离去,众人才小心翼翼的凑到这时缓缓站起的密卫身边。
“兄弟?发生什么事了?能说说嘛?”
负责传递消息的密卫,幽幽叹息一声。
“诸位将军,此时卑职不能透露,过几日自有分晓。”
“那个严重吗?刚才看我大哥已经快气炸了!”
典韦同云光在府上不说幼年,还是现在都生活过一段时间。
对于云光的秉性还是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典校尉,卑职只能说,会死很多人!!”
密卫这句话说完,拱手行礼迈步离开了演武堂。
此刻演武堂内的兵将再也没了对练的思绪,互相找了个由头四散离去。
离去的云光没有回到秦府,而是驱马站在墨山山脚。
这里可是能最早见到自己昨夜梦中同他言语的人的地方。
手中时刻没有放松的急函,现在因为用力,都已经被攥着出现了破洞。
新年冬日下的风有些大,吹得云光眼眶通红。
可在刚毅的面容下,两行清泪缓缓划过了脸颊。
......
秦府之中,比密卫先到的信鸽,将深红色的信函待到了茧房。
身为秦侯国枢密的邹菱,也第一时间拿到了这封深红色的纸条。
读完上面的字,整个人悲伤不已,趴在案桌上久久没法回神。
闷头痛哭之际,赶忙抬头吩咐着外面。
“快去询问都护去了哪里?”
当邹菱得知云光已经到了墨山山脚,也顿时明白他那边已经得到了信函。
挣扎起身,抹着哭泣不止的泪水,也朝着门外奔跑而去。
没过多久,秦府之内的一辆马车快速的离开了车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