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东胡同里璜大奶奶的侄儿,唤金荣的。”
金荣?这小子皮儿厚实啊。族学一闹事,就少不了他。
“秦钟跟宝二叔有参与在里面?”贾蓉随口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六顺回道,“秦相公跟宝二爷哪有那个胆气做这种事。”
“行了,你一会去瞧瞧孟经文伤的怎么样了,若是不重,就等我醒了再来回话。”
困死人了,贾蓉揉了揉太阳穴,下了马车,就往自己院里过去。
“大爷,昨晚哪儿潇洒了,竟然真个一晚不归。”宝珠见贾蓉回来,揶揄道。
“你猜?”贾蓉坏坏的笑了笑,朝躲在宝珠身后的瑞珠小脑袋瓜上弹了弹,嘴上还沾着糕点屑,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又偷吃了。
瞧被贾蓉发现了,瑞珠捂着脑袋一溜烟的就跑了。
贾蓉摇头失笑,进了屋。
看着迎向自己的秦可卿,贾蓉嘴角上扬,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瞧神色,昨晚该是没睡好,走,为夫带娘子去好好睡上一觉。”
“大白天呢。”秦可卿娇嗔道。
“哪个规定大白天不能睡觉了。”贾蓉大笑,抱着秦可卿就往里屋走去。
温香-软玉在怀,不消一会,贾蓉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事,你必须让你家大爷给我做主了,瞧给我胳膊腿打的!”孟经文愤愤道。
殴打塾师,他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六顺讪笑,“你放心,等大爷醒了,肯定给你做主。”
“什么!我被打成这样,他竟然还有心思睡觉!”孟经文手往桌子上一拍,牵动伤势,当即疼的龇牙咧嘴。
六顺微低了头,他刚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孟塾师,你好生歇着,我这就去回大爷,一准给你做主了。”六顺保证道,安抚着孟经文。
等离了一段距离,六顺捂着嘴大笑了出来,这真不怨他,谁让薛蟠一拳头打在孟经文眼眶上,乌青一片,怎么瞧怎么滑稽。
没当着孟经文的面笑出来,已经是六顺厚道了。
“他奶奶的,等我好了,看我不叫人打死他!”薛蟠躺在床上,高声叫嚷。
昨儿个金荣找到他,说族学来了一个厉害的塾师,大家伙都苦不堪言,求他去压压塾师的威风。
薛蟠本不愿理会,可金荣缠着不放,他也就想着些许小事,随手摆平了就是。
疏忽大意,也没个准备,不料那玩意真敢跟他动手,藤条打在身上,那是真疼,扭打的时候,竟叫不长眼的尖石给他腿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不然,他薛大爷哪会输!
“哥哥,快把叫嚷了,又哪里是光彩的事。”薛宝钗进屋,制止道。
“等我好了,我就打死他!”薛蟠犹自愤愤,他哪里吃过这等亏,这口气是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要是能行动,他现在就过去一拳一拳揍死那个玩意。
薛宝钗叹了一口气,薛蟠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指着他罢休是不可能了。
就算现在逼着他答应不闹事,等过后,寻着机会,他照样会动手。
真是叫人忧恼,他们本就是寄住在贾府,如何好惹出事端。
一想到此事,薛宝钗眉心就蹙了起来。
“睡好了?”秦可卿笑看着贾蓉,她醒来有一会了,本想起身,让宝珠去厨房端些吃食来,等贾蓉醒了,正好用些。
可这人搂她搂的紧,她一动,他就把她往怀里带。
如此几次,怕惊醒贾蓉,秦可卿也就随他了。
睡眼惺忪,贾蓉搂着秦可卿蹭了蹭,埋首在秦可卿颈间,声音有些含糊,“几时了。”
“约莫快到酉时了。”秦可卿回道,颈间有些微痒,秦可卿不由扭动身子躲着贾蓉的作弄。
“再动不给起来了。”贾蓉紧了紧搂在秦可卿身上的手,诱人的体香,娇软的身子,让他不禁心猿意马。
“大爷,可是醒了?”
宝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何事?”贾蓉停下手,朝外面问了一声。
“六顺在二门候着。”
“知道了。”
真是扫兴,贾蓉把手从秦可卿身上移开。
瞧着秦可卿笑吟吟的眸光,贾蓉俯身对着那湿润的红唇就亲了一口,恶狠狠的低声威胁,“晚间再叫你瞧瞧我的厉害。”
唤来宝珠,瑞珠给秦可卿更衣,贾蓉起身出了去。
“瞧过了?伤的怎么样?”贾蓉问着六顺。
“只一些皮肉伤,倒是不甚打紧,但那模样挺狼狈的。”
瞅着六顺忍俊不禁的模样,贾蓉挑了挑眉,“走,瞧瞧去。”
“这整的……”妥妥的熊猫眼啊,贾蓉轻咳一声,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此刻要是笑出来,孟经文非跟他拍桌子不可。
“说吧,这事你怎么处理?”
孟经文瞅着贾蓉,等贾蓉给出一个解气的方案来。
他是被聘来教书的,第二天就叫人打成了这副样子,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事不让他满意,给多少银子他都走。
士可杀,不可辱!
他是个有文人气节的!
“受累了,压压惊。”贾蓉朝六顺挥了挥手,六顺立马掏出两颗金裸子放在孟经文面前。
刚才还怒不可遏的孟经文,瞥见金裸子,还想再傲娇一下,奈何手比嘴诚实。
捏住金裸子瞧了瞧,孟经文就极为迅速的放进了怀里。
“别以为这就可以安抚住我,我……”
贾蓉看着试图为自己形象挣扎一下的孟经文,轻笑着朝六顺又挥了挥手。
六顺上前,再次掏出两颗金裸子放在孟经文面前。
瞧着孟经文掩饰不住的笑意,贾蓉嘴角轻扬,“满意了?”
“差不多了,不过你这样,显得我很没气节啊!”
“气节?你什么时候有过气节,装个锤子。”贾蓉毫不客气的斜睨着孟经文。
这货,虽谈不上爱财如命,但绝对是个有多少能拿多少的主。
毕竟,银子可是好东西,有银子才能吃好喝好穿好。傻子,才会放着好好的银子不要,愣是把自己整成穷酸样。
“好歹给我留点形象,你这样大手笔,我真招架不住。”孟经文叹息,随后抬头,“要不,你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