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万两了?”陆正景摸了摸下巴,就算张家再财大气粗,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想来也会空虚的很。
当真是极好啊!
“储先生不在?”贾蓉本想找储嘉了解些事情,不想竟没找到人。
“老师出去访友了。”虞听雨在院子里对弈,轻蹙着眉,头也没抬的回着贾蓉。
贾蓉走近虞听雨,看了眼棋盘,“你这自己与自己对弈有什么意趣。”贾蓉说着在虞听雨对面坐了下来,“我们来一局。”
虞听雨美眸看了眼贾蓉,把棋盘上的黑白子收回棋盒。
对于围棋,贾蓉表示,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毕竟大学那会,他是有过那么些许研究的。
黑先白后,贾蓉手执黑子,率先下在了边角的星位,既表示对虞听雨的尊重,也是造势。
虞听雨轻笑,紧挨着贾蓉落下一子,两人你来我往。
贾蓉从一开始的轻松写意,随拿随放,渐渐慢了下来,后面更是半天落不下一个子。
他被包围了,向前一步是找死,向后,他哪有路退,毫无疑问,输了,而且还是惨败。
不服输的贾蓉,和虞听雨又来了几局,然后,他抑郁了。
一次比一次惨,他已经不敢正视棋面了。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跟自己对弈吧,这太伤人了。”贾蓉放下手里的黑子,往椅子上一靠,亏他对自己有些信心,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所以,他来纯属是在找虐,还是放过自己吧。
贾蓉把棋盘上的黑白子收了起来,让人倒了茶水过来,轻抿了一口,心里的郁闷总算是消了些。
“你平时应该很孤单吧。”贾蓉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向虞听雨。
孤单吗?虞听雨静了静,红唇轻启,声音轻浅道:“习惯了。”
“你这里。”贾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比别人强太多了,一般人待在你身边,很难不自卑啊。”
“你有没有玩伴?”
虞听雨摇头,从小到大,她好像都是一个人,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后来父亲更是拿她当男子去教养。
她也试过去融入那些人,但融入不进去,她无法像她们那样欢乐,她更乐于沉溺在书里,一来二去,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智商碾压,也难怪没人敢和你玩,就像刚才,你要是每天虐我个几局,我见你就得躲。”贾蓉摇了摇头,玩笑道。
“我可以让你赢。”虞听雨抬眸看着贾蓉,一脸认真道。
贾蓉微愣,她是怕他和其他人一样疏离她吗?看着虞听雨望向他略带不安的眸子,贾蓉心里不禁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朝虞听雨轻笑了笑,“你得天独厚,可我也不差啊,诗词一绝,古今第一人,这可都是别人夸赞我的。像什么前途不可限量,名留青史,我都听腻歪了。”
“别佩服我,羡慕不来的。”贾蓉朝虞听雨眨了眨眸子。
虞听雨噗嗤一笑,哪有人这样炫耀自己的。
“所以啊,我哪需要你让,我只会越战越勇,你尽管赢,毕竟后面可赢不着了。”贾蓉微抬下巴,很是傲气的说道。
当然,贾蓉要是知道自己后面的境况,就完全说不出这话了,越战越勇没错,赢呢,是真没赢过一次。
“既然如此,那再来一局?”
“这,那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没处理,不用送了,改天,改天我一定奉陪。”
脚底抹油,贾蓉狼狈的逃窜了,开什么玩笑,他已经认识到了虞听雨的棋艺,没道理还去找虐。
虞听雨看着贾蓉飞逃的身影,唇角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犹如千树万枝的梨花刹那盛开,可惜贾蓉不敢回头,无缘得以瞧见。
……
“父亲,此次募银总共是六十七万三千两。”
陆新阳把写完人名的册子,所捐银两汇总后,对陆状说道。
陆状点了点头,有了这么一大笔银两,宣成府因为饥荒汇聚而来的流民,总算是可以有一顿饱饭了。
“此次捐银最多者是张家?”陆状摸了摸胡须,看向陆新阳。
陆新阳点头,“张家此次捐了二十六万两,李家是十七万两。这两家之前较着劲,但到底是张家财力更雄厚一些。”
“明晚在桂香园摆宴,你去让人通知一下他们。”
募得这么多银子,理应庆贺一下,也表示对他们慷慨解囊的肯定。
“父亲,桂香园……,那么多人,府里好像拿不出那个银子。”陆新阳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陆状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恼怒道:“去找陆正景拿,他不是跟贾蓉合伙经商去了,手头上应该有银子。”说完,陆状一甩衣袖就走了。
陆新阳眸子呆呆的眨了两眨,稀奇了,居然让他找陆正景那货拿银子,这真不像父亲能干出来的事。
难不成是这次募银太成功,把他给乐傻了,陆新阳暗暗嘀咕。
摇了摇头,陆新阳拿着名册出了去,还有一堆事要办呢。
“没想到,宣成府居然凭借一府之力,募得了六十七万三千两银子,倒是让人吃了一惊。”
偏厅里,储嘉吃着酒,略带感叹的说道。
“怎么说,宣成府也是吴郡最大的府县,那些富商要是都愿意解囊,募得这个数不奇怪。”贾蓉朝储嘉举杯,先饮为敬。
“你倒是会想法子,迫使他们不捐都不行。”储嘉赞赏的看着贾蓉。
从陆状那里知道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贾蓉,储嘉是既惊讶也不惊讶,这个少年,总能有出人意料之举。
“先生过奖了,不过只是一些小门小道。”贾蓉轻笑,并没有丝毫得意之色。
“你倒是谦逊的很。”储嘉浅饮了一口酒,望着贾蓉,点了点头,功劳巨大却不当回事,这份心性当真沉稳。
“其实,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今日正好请教先生。”贾蓉放下酒杯,神情严肃起来。
储嘉见了不禁有些好奇,他看向贾蓉,“你说说是何事。”
“吴郡受灾严重,宣成府作为做大的府县,却只拿到两万两的赈灾银,这明显不合常理,为何朝廷却至今都无人发声,视而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