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颜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犹记得当初秦风还在京都厮混时,还柔弱无力,书卷气浓厚,时常粘在她身边,上蹿下跳。
而此时,秦风却已经可以毫不费力的把她抱到空中。
双臂展现出来的力道,对于柳红颜而言,简直就是压倒性的强大,以至于连半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
这便是……真正的男人!
风儿变成男人了。
柳红颜喜极而泣,但由于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大喜日子,若是大哭一场,岂不是太煞风景?
柳红颜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擦掉眼角泪水,故作镇定地深吸了口气,轻轻拍打秦风的肩膀,示意秦风把自己放下。
几乎是柳红颜双脚刚落地,她的神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刚才还感动得稀里哗啦,这一刻已经柳眉凝起,杏目圆瞪,一副要把秦风吃了的表情。
还没等秦风反应过来,柳红颜照着秦风的小腿就是一脚,娇声呵斥:“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知道回来!”
“亏我以前还那么疼你,你这一走,中间连一封书信都不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你知道我守在京都,日日夜夜,心里有多牵挂吗?”
“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面对柳红颜的叱骂,秦风全部受下,没有半点委屈。
毕竟当初把柳红颜和谢云儿留在京都,由她们俩全权打理京都的一切事务,秦风这心里就已经满是愧疚感了。
如今终于回到京都,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
秦风就可以想象得到,这段时间,二女花费了多少心力?
可以说,秦风身边的所有女眷中,唯有柳红颜和谢云儿操的心最多,受的苦也最多。
别说被柳红颜骂几句,只要柳红颜开口,就算想要秦风的小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直接当场自刎谢罪。
感受到柳红颜眼神流露出的怒意,秦风反倒阵阵心疼。
他连忙轻声安抚起来:“二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我向你保证,等解决完南境,就带你去北溪县,让你好好想一段时间清福。”
柳红颜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本来还气得不行,结果听到秦风这番话,眼神蕴含的愤怒,立刻消散了不少。
柳红颜最盼望的就是去北溪县,毕竟只要搬到了那里,就可以离秦风很近。
这京都虽然繁华热闹,可是对于柳红颜而言,却是冷清顾及,毫无留恋可言。
“这么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柳红颜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道:“南境早晚都要去,眼下还是安心把婚事办完吧。”
“明天就是大婚之期了,火烧眉毛了,你不急,我都替你心急。”
见柳红颜的怒气已经消散,秦风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在场的人,看到秦风被柳红颜教训得没有脾气,也都是会心一笑。
不过由于明天就是大婚之期,今天是最后一天,所有的准备都异常紧张,所以重逢的喜悦,温馨却短暂。
很快,众人就再一次,投入到了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当然,除了秦风和李潇兰还有景千影。
二女自然不必多说,她们已经怀有身孕,可是现在秦家的重中之重,别说让她们跟着忙活,哪怕是多站一会,都会有丫鬟前来劝阻,让二女多歇息。
虽然秦风知道,生命在于运动,越是怀有身孕,越要适量运动,才能保持健康。
但当下的氛围,却和秦风的想法,大相径庭。
秦风改变不了,众人对于“健康”的理解,就像他改变不了,天下自然演变一样。
既然大家都觉得多休息有益母子安康,那么秦风只能闭嘴,尽量少唱反调,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这人呐,一辈子既不断前进,也不断妥协。
秦风虽然很想帮大家一起忙活,结果却被沈清辞和柳红颜轰走。
沈清辞清高,但也非常守规矩,她认为,新郎官辛苦的地方在明天,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存精力。
而柳红颜,则是单纯的不舍得秦风出力而已。
柳红颜气归气,但心里也明白,这段时间秦风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如果一直都要付出,那么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支撑不住。
柳红颜真的害怕,有朝一日,秦风突然累垮了。
秦风背着手,在府邸里来回溜达,见大家都忙得满头大汗,自己却变成了闲人,多少有些不适应,。
最后他索性离开秦家,前往宁国公府拜会。
结果还没走到宁国公府,半路就被一个熟面孔拦住了去路,竟然是祁阳郡主。
“祁阳?”
听到秦风的呼声,祁阳郡主这才从迷茫中回过神,看到站在面前的秦风,而且还离得这么近,祁阳郡主又惊讶又紧张。
自从离开宁国公府,祁阳郡主就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样。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自己的终点究竟在哪里,满脑子想的全都是谢云儿。
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嫉妒谢云儿,毕竟谢云儿可是她最好的姐妹。
而且自从长公主失势以来,也一直都是谢云儿在保护她们母女。
可是……
祁阳郡主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脑海里冒出谢云儿,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全都是嫉妒和不甘!
论长相姿色,她与谢云儿并驾齐驱。
论血统家事,却足足比谢云儿高了一个档次。
按理来说,她才应该是最幸福的那个女人,可是现实却残酷至极。
谢云儿的人生,无限光明,不仅身份地位步步高升,而且还嫁给了可以给她无限幸福和呵护的男人。
反观祁阳郡主,母女失势,早已经被边缘化,虽然位高,却言轻。
而且因为是戴罪之身,整个京都,除了谢云儿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别说是选择如意郎君,将来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个问题。
此时此刻,祁阳郡主和谢云儿相比,当真如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