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直接把难题踢了回去,礼部侍郎不接也得接。
已经五十岁,当了十几年礼部侍郎的吴方旭,心里阵阵烦闷,现场这么多官员,只有他能掰扯这件事,独自面对秦风,自然是压力极大。
但是,自北狄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过女皇。
莫说北狄,即便是对面的大梁,也从来没有女人当过家。
别说吴方旭接受不了,恐怕整个大狄,万千子民也接受不了。
但吴方旭又深知,秦风和景千影的关系,不敢直接拒绝,当即心思一动。
“秦侯,下官是这么想的,不如先推选一位皇子摄政,待到时机成熟……”
不等吴方旭说完,秦风已经干脆利落地打断:“好啊,你若是现在能给我找来一个皇子,就按你说的办。”
此言一出,吴方旭再次被噎住。
秦风不由冷哼一声:“吴大人,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让皇子摄政?现如今,整个大狄,只有一个皇亲贵胄在宫外,便是景鹏!”
“现如今,景鹏已经逃到博州了,你倒是去把他请回来。”
这番话,不仅吴方旭吓得浑身发抖,在场的所有官员也是脸色煞白。
景鹏?
此人与陈斯和吴康为伍,已经逃亡博州,继续抵抗,无疑是秦风现在的首要大敌,任何人胆敢请景鹏回来,都无疑是秦风的死敌。
而且秦风刚才亲口说了,现如今,只有景鹏这一个皇亲贵胄,躲在外面,其余的皇子皇孙,全都在宫里。
吴方旭额头已经布满冷汗,震惊于秦风的手耳通天,竟然这么快就把所有皇子的位置查清楚了。
不等吴方旭从惊骇中回过神,秦风又是冷冷说道:“躲藏在宫里的皇子,又有谁能够担此大任?”
面对秦风的质问,吴方旭只觉得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他连忙辩解:“秦侯爷,下官绝不敢暗藏祸心,诸位皇子既然不可君天下,那么继承大位一事,还请秦侯爷拿主意。”
秦风也不急着表态,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扫视着在场的北狄官员,云淡风轻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外臣,拥立新君一事,轮不到我说话。”
“你们逼着我拿主意,莫不是想给我冠一个,窃国大盗的罪名?”
见众人低着头,一声不吭,秦风嗓音更是不屑:“还是那句话,我乃外臣,并非你北狄的官员,事后,我自然会拍拍屁股走人,这国家大事,轮不到我来做主。”
“但有些事,我倒是能够做得了主,比如摘下谁的脑袋!”
“你们现在是官,不代表下一刻还是官!现在还喘气,不代表下一刻还能苟延残喘!”
感受到秦风语气流露出的煞气,在场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秦风已经对这些官员足够客气了,可是这些家伙,竟然还抱有幻想,想要借机拖延。
那么甜枣吃完了,也该抡起大棒了!
秦风不留半点情面:“你们若是实在是想不出合适人选,不如由我来当这个北狄王?”
秦风连整个北狄的京畿都打下来了,就算是开元换号,成为开国皇帝,又能如何?
木已成舟,谁也反抗不了他。
秦风之所以不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景千影?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他们倒是巴不得秦风来坐这个位置,毕竟以秦风的手段,必定能让北狄焕然一新。
可惜,谁若是当了真,那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如果秦风真的成为了北狄王,既对楚帝不义,更是背叛了景千影,不忠不义的骂名,躲都躲不掉。
况且,景千影成为新君,与秦风继承大位,都是落入自家人的口袋里,但是这政治影响差的可不是一般的大。
秦风的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吴方旭就算是再装糊涂,也瞒不过去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宫外的皇亲贵胄,不是只有景鹏一人,下官知道,还有一人,便是先帝公主,景玉姝。”
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秦风心里冷哼,眼睛微眯,故作平静:“景玉姝乃是公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北狄好像没有女皇的先例吧?”
“泱泱大狄,突然出来一个女皇,恐怕难以服众?”
吴方旭擦了擦额头冷汗,紧张道:“若是……二选其一,非景玉姝莫属!”
言外之意,只要宫里那些皇子皇孙不算数,那么就未来国君,就只能从景千影和景鹏中间选,那也就没必要选了。
秦风心里暗骂,这个吴方旭,还真特娘的阴狠,分明是暗示自己,把宫里那群皇子皇孙全都杀了。
没有竞争者了,甭管景千影是男是女,继承皇位,都有的说。
秦风虽然坚决地拥护景千影,但是滥杀无辜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当即反问:“宫里那么多皇子皇孙,怎么可能是二选一?”
吴方旭知道,这是秦风在故意给自己出难题,既不留下骂名,又要拥立景千影。
吴方旭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焦头烂额过。
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
秦风也不着急,他等了半年,景千影更是等了十几年,还差这一时半会?
时间流逝,直到过去了将近一炷香时间,吴方旭才终于眼前一亮,连忙献策。
“秦侯爷,由景玉姝继承皇位,无外乎两条路。”
“要么是做好镇压各地叛乱的准备,直接以武力巩固皇位。”
“要么是让陛下主动禅让!”
秦风大失所望,说得轻巧,北狄王那个老骨头,宁死都不肯乖乖投降,又怎么可能主动禅让?
吴方旭似乎看出秦风的心思,连忙皆是:“此主动,非彼主动。”
“下官,在礼部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还是知道一些内幕实情的,若是陛下得位不正,那么景玉姝继承大位,便是拨乱反正!”
秦风终于来了兴趣,他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让礼部官员主动揭北狄王的老底。
“什么内幕实情?”
吴方旭咬了咬牙,也算是豁出去了:“先帝之死,乃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