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余琬兮震惊,她早上刚刚去看望过太后,这会儿突然中毒,难不成皇上是怀疑她。
郑卓沨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余琬兮缓缓抬头,她早上刚刚给太后开了一个方子,难不成……
她转过头,漠然的看向郑卓沨,内心开始慌起来。
郑卓沨似乎似乎也想到了,看着她的眼睛,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别担心,有我在!”
余琬兮愣愣的点头,正想跟郑卓沨说点什么,李公公突然开口,“王妃此时还是不要拖累王爷的好。”
她心头一惊,若太后真是吃了她开的药方出了问题,那么整个鄢王府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李公公说的对。
最后,余琬兮还是没说,她跟着李公公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余琬兮跟着李公公一直到了御书房,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她的心中从未有过的慌张。
她并不是怀疑自己的医术,而是这件事无所如何,她都难以脱掉干系。
她一步一步走进去,大门关闭,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一般,殿内安静的很,光线也暗,她穿过一个个黄色的帘帐终于看到一身龙袍的皇上。
大殿里蔓延着龙涎香的味道,闻的让人一下清醒了头脑。
天子向来都具有难以言说的威严,她虽不是第一次见,可是这一次尤其的庄重。
余琬兮在殿前直直的跪下,“参见父皇。”
皇上缓缓转过身来,大手一挥,一张写了字的白纸落在她的面前,上面的字迹她在熟悉不过了,就是她早上在太后寝殿中写下的药方。
果然,皇上叫她来是问罪的!
皇上冷锐的声音传来,“这是你写的?”
余琬兮答道,“回禀父皇,是的。”
听到余琬兮的答案,皇上的目光又冷了几分,“你倒是不否认,可宫里除了太医院的太医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可以给太后开药方!”
说道最后皇上的声音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凌冽。
是啊,她仗着自己曾治好过太后的病,便忘记了宫中有规矩,可是,她写下药方的时候,太后和桂嬷嬷并没有阻拦。
也许是因为太后信任她,才私下拿了她的药方。
在别人看来,太后娘娘是如何的信任她,可是服下了她开的药方之后,却突然中毒。
见她不说话,皇上的声音有冷了几分,“你可知太后的是吃了你开的药方才中毒的。”
“回禀父皇,我的药方绝对没有问题,还请父皇明察。”说完,余琬兮福身行了个大礼。
皇上目光沉沉,眼神中泛出的一道道厉气,似乎能把余琬兮看穿。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审视带着杀气的感觉。
“还请父皇明鉴,儿臣若是想害太后,没必要在自己写的药方里下毒,这样做岂不愚蠢。”
皇上冷哼一声,“你给太后看病写药方一事,鄢王是否知情!”
余琬兮突然明白李公公在御花园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她一介女流,没必要为了什么去毒害太后,可是若是郑卓沨指使的就不一定了。
当初太后在宫宴上中毒,郑卓沨在太后寝殿力保她能治好太后,而这一次她私自开药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件事和鄢王有关。
鄢王如今失势,要想东山再起除了取得皇上的信任,更多的还有太后。
而刚好,余琬兮如今正得太后宠爱,若是下了毒,在提出医治……
她不敢再想,这件事段然是有人要陷害于她。
现在只盼太医院的人能够有办法,若是此毒难解她又能凑巧解开,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显得很可疑。
余琬兮努力镇定自己的内心,缓缓回答道,“儿臣是今早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发现太后近日以来连夜睡不好,还头疼,便写下这个药方,鄢王绝不知情。”
她说的句句诚恳,就连皇上也一时难以判别。
忽然,桂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到殿前,行礼,“启禀皇上,奴才来是有一事要和皇上说明。”
看到是桂嬷嬷,皇上和余琬兮的目光里都多了些期盼。
皇上着急的问道,“桂嬷嬷请说。”
“太后娘娘已经醒了,太医说无事,她命奴才来告诉皇上,中毒一事和王妃无关。”
闻言,余琬兮回过头看向桂嬷嬷。
没想到太后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关心她,还特地派了桂嬷嬷过来向皇上说明。
只一下,她的眼眶就有些红润了。
桂嬷嬷又继续说道,“太后知道宫里的规矩,所以拿到药方的时候特意给了刘太医瞧过的,刘太医看过还夸赞这药方用药及好,也确保太后可用,奴才才命人煎药。
虽然太后确实是服用此药方才中的毒,但药方也确实没有问题,是奴才办事不利,才让有心之人在药里下毒,一边是毒害太后,另一边可诬陷鄢王妃,一举两得,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脸色比刚刚更沉了几分,他走下来,站在余琬兮身边,“桂嬷嬷的话,朕记得了,但是这其中如何,朕自有决断,桂嬷嬷先去照顾太后要紧。”
说完,皇上摆了摆手,桂嬷嬷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上,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才道,“奴才告退。”
桂嬷嬷走后,整个御书房又剩下余琬兮和皇上两个人。
皇上垂眸扫了余琬兮一眼,“你先在这跪着思过,待朕看望太后回来后再处置你!”
皇上的语气比刚刚缓和了许多。
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这番话是太后让她过来说的,也就证明太后是相信她的。
至于皇上,要么是想要试探她,要么还另有打算。
如今,太后已经两次中毒,这其中必有蹊跷,上一次的凶手就没有抓到,那么这一次,会是同一个人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殿内没人进来点灯。
御书房的窗户纸都比王府的要厚,月光都难以透入,整个殿内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余琬兮一直跪在殿中间,一动不动,她的腿早就没有知觉。
天渐寒,凉气一直从地上袭来,透过她的衣裳直逼身体,冷的快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