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回龙椅上,仔细盯着郑卓沨看,尽管郑卓沨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是皇上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了解的。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就知道郑卓沨不对劲。
“今夜你就留在皇宫里,朕命太医给你医治。”
郑卓沨正要拒绝,可是抬头看到皇上的神情,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如何会不知,这是父皇想知道他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
可他不放心让太医给他医治,准确来说,除了余琬兮以外,他任何人都不相信。
见他犹豫的模样,皇上发问,“怎么,朕让太医给你诊治,你还不愿意?”
郑卓沨双膝弯曲,直直的跪下,“回禀父皇,并非如此,只是儿臣身上的伤有鄢王妃包扎过了。”
皇上这才突然想起来,他的这个儿媳会医术。
“那就让她也入宫,正好太后也时常在朕身边念叨着她。”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郑卓沨只好应下。
李公公带着郑卓沨和郑子珩出了御书房,才出御书房,迎面一个小太监端着一杯茶急匆匆的走过来。
小太监没注意到这边郑卓沨在这里,而郑卓沨因为身上有伤,侧身躲开的时候正好牵动伤口。
顿时,背上如同火烧一般疼痛。
李公公立刻指责道,“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那太监看清楚是太子和鄢王的时候,吓得东西摔在地上,“扑通”一声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的俯身磕头,“太子饶命!鄢王饶命!”
郑卓沨捂着胸口,“罢了,你下去吧。”
那太监听到,心中如释重负,连连又磕了几个头,“多谢鄢王!多谢鄢王!”
随后连忙拿些东西跑走了。
“你没事吧!”郑子珩上前询问道。
郑卓沨摇了摇头,“没事。”随后大步流星离开了这里。
鄢王府
余琬兮在给常德施针。
好在常德身体强壮,她开了药后,再加上施针,身体已经有些许好转。
只不过因为拖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她把针从常德身上扒出来,然后替她盖好被子,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她微微偏过头去,看到是琉儿。
琉儿走了过来,脚步匆匆,福身行礼,“王妃,宫里派人来传话,说是要王妃即刻进宫。”
余琬兮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怕是郑卓沨伤口裂开,宫里才派人来请她。
虽然宫里都太医,但是她知道以郑卓沨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太医给他诊治。
一想到这里,她就来气,明明都告诉过他别进宫,现在不适合走动,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伤口裂开,受苦的还不是自己,连带着还要连累她进宫跑一趟。
“派人去把白公子请来照顾常德。”她吩咐道,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却不自觉的加快。
这个王府里的人她都要小心,谁知道哪一个下人会不会是奸细。
余琬兮笑着腿受伤了,走路的速度本来就慢,这下更没有时间换衣服,只好立刻带着琉儿出门。
才出府门,便看到一个金灿灿的马车停在那里,一看就比其他的马车豪华许多。
这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幸坐上宫里派来的马车。
她在琉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里的坐垫比她坐过的所有的马车都软,而且宽敞,若是在里面躺着睡觉也不会觉得挤。
很快马车便停下,余琬兮被扶着下了马车,远远的便看到一个身穿黄色蟒纹锦服,腰带白玉环佩,发束金冠的男子。
这是郑子珩一贯的打扮,一看就能认出来。
她慢慢的走过去,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郑子珩看到她一瘸一拐的,眼里倒是没有太多诧异,永昌伯爵府的事情,他早已得知,现在眼神里更多的关心,
“你脚好点了吗?”
余琬兮面无表情,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多谢太子关心,已经好多了。”
没等郑子珩再次开口,余琬兮便出声阻止了他说话,“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余琬兮又行礼,手搭在琉儿手上,往前走去。
她走的慢,走了许久才真的从郑子珩视线里消失。
等余琬兮走到配殿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她谢过带路的太监,这才推门进去,便看到郑卓沨在里面开始脱衣服。
早在余琬兮到门口的时候,郑卓沨就知道她来了,背后的伤早就疼得不行了,连忙把衣服脱了。
她不是没见过郑卓沨没穿上衣的样子,可是那是因为要治疗的时候,这次真的十分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咳咳”她故意干咳两声,示意对方。
郑卓沨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伤口裂开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
余琬兮再抬头的时候,郑卓沨已经把上衣都脱掉了,坐在床边,等着她过来换药。
余琬兮走过去,果然看到原本缠着的纱布现在都被血水浸湿。
不过好在只有几道原本就比较深的伤口裂开了,胸前的几道都完好。
她没有惊讶,因为已经猜到会这样了,毕竟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她示意郑卓沨把手臂抬起来,自己好解开他身上缠的纱布。
纱布解开过后,余琬兮这才突然意识到她给郑卓沨缝合的伤口,现在像蜈蚣一样,一条条的在他的背上,看起来非常狰狞。
而且,昨天包扎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到,郑卓沨背上除了这次的伤痕,还有很多从前的伤。
虽然都已经愈合了,可是伤痕还在,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整个背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见她在后面久久没有动静,郑卓沨回过头来,看到她正盯着自己的后背发呆。
他出声提醒,“还不快上药,你是想疼死本王吗?”
余琬兮抬眼瞪了他一眼,然后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叫你不听我的话,现在知道痛了吧!
郑卓沨气愤的转过身来,想要发作,正好对上后者挑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