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煜一离了宫便直奔客栈而去,从客栈的三楼一间客房中传来了:“参见小王爷!”的声音,在窗上的剪影中依稀可以看出一人单膝跪地抱拳,而他面对着一个挺拔的背影。屋里的人感觉门口的人影悄悄逃走了,那个背对着的人也转过身来两步走到桌子前坐下,期间路过那个跪着的人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跪了,人都走了。”再看跪着的那人站起身来,赫然一看,这哪是南月风,分明是在青煜还没进京都前一直在他身边的随从。
“王兄,你说这紫华算不算是老奸巨猾啊,这都是你找到的最安全的一家客栈,他还是能在这里安排进自己的人。”青煜对着屏风后面说话,可是也并没有人从屏风后走出,青煜感到有些口渴,便拿起桌子上的壶准确地无视了放在一旁的杯子,直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一条腿搭在凳子上,将江湖浪子的行为学了个十乘十。
“王兄,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我错了还不行吗?”虽然他是这么说的,可从他的表情里却是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还是那样坐着,继续像喝酒一样喝着茶水。
“你知道错,可却从来没有改过。”随着声音的响起,南月风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青煜看他即将走出屏风,慌忙把腿从凳子上放了下来,又将手中的壶端正的放在了桌子上。
“王上。”青煜的侍从对着南月风微微弯腰抱拳行着礼。青风微微点了一下头,那个侍从随后便退在了一旁。
“哎呦,不就是一个你喜欢的姑娘嘛,再说了,我在那么重要的场合上肯定你那位姑娘的美貌,你难道不应该好好感激我吗?”青煜虽说好好收敛了一番,但说出来的话也是那种让人有些不爱听的。青风也没有过多的责怪他,却是像惩罚小孩子一样用手中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只不过那扇子开的都能扇风了。尽管落在他头上的重量并没有那么疼,可青煜还是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呼痛到:“哎呦,王兄,你下手太狠了,是要谋杀亲弟啊。”青风也没有理他,径直地走到了桌子边坐下,为自己从壶中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青煜并没有受到青风的任何影响,依然自顾自地说道:“怎么样王兄,你提前来紫鸢国这么长一段时间,还假冒我国使臣探出一些什么了吗?到底可不可以把我那王嫂带回青衣,让青衣国有自己的王后啊!”青煜与青风自小要好,又是一母所生,自然是了解到自己王兄对紫衣的执念的,所以他也是在得知王兄要亲自隐藏身份来紫鸢国的第一个支持者。
青风沉默了一会儿,早已退在一旁的侍从自然知道王上的意思,便轻身退出了房门,在四处查找周围没有“眼睛”后,轻声地关上了门。青煜看了一眼从门口退出的侍从继续转过头问着青风:“王兄,不会正如我们猜想,那紫华如此配合想把自己的妹妹送来我们青衣国和亲,就是为了往我们青衣国安插奸细,好最后在青衣与紫鸢开战时给我们致命一击?这个紫华也太狡猾了!王兄,我们还和他谈什么?这兄如此,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我们立刻开战,用我们青衣国的铁骑踏平他紫鸢国!”青煜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站了起来。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做什么事都还沉不住气。青风摇了摇头说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做事千万不要那么莽撞,若是开战对两国的百姓都没什么好处,你怎么就不能先沉住气想一想呢?”
面对青风这样的劝说青煜并没有多上心,只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是国主,这些事自然是要你来想了,反正在我这里绝不容忍任何人随意欺负你,将你和我们青衣国的尊严踩在地上随意践踏。”青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日后他若是因为他这脾气惹下什么事还有自己护着他,他还小,以后再慢慢教他那些道理吧。
“王兄,我还有一事不明白,既然紫华早就打算将妹妹送到我青衣过当细作,为什么还要制造出公主逃婚这一戏码,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青风听后,暗自赞许他这个弟弟总算可以动脑子思考一些问题了,一边向他说道:“我曾让人查了查紫华的做事风格,他极其暴虐,手下的人都是在知道他们弱点之后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攻人攻心啊,他做出这样一场戏相必是想找到紫衣的弱点,好让她去心甘情愿地当细作,只是他恐怕没有想到紫衣会藏身在将军府中,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地除掉两个心腹大患。”
“两个?”
“没错,两个,还有一个,就是紫鸢国的镇国大将军----冷弋。”话音刚落,一阵冷弋突然窜上了后背惹得冷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手里的棋子没拿稳,落在了不该落在的地方。紫衣正在对面愁眉苦脸不知怎么才可以破掉眼前的这局棋,那刚好落下的一子仿佛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紫衣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冷弋妄图想要将那一子从棋盘上拿起下到别处的手,抬眼看着他说:“哎,落子无悔啊,冷将军,可别耍赖哦!”一旁的冷老夫人一直在看着这场对弈,此时也面带笑容地说道:“弋儿,输了就是输了,下错了就是下错了,怎么还有在=再下一次的道理呢?”冷弋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稍有成就的黑棋被白棋杀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最后以负四又四分之一子败给白棋。
“刚才不算,我们再来一盘。”冷弋装作不服气地说道。紫衣却是急忙把棋收了起来说道:“我可不和你下了,我还要陪祖母呢!”说罢,便往冷老夫人那边蹭去,惹得冷老夫人一阵哈哈大笑。而冷弋作势也要蹭到祖母的怀中,却被祖母说:去去去,快染上风寒的人离我们远点,又引得冷弋地一番“抱怨”。
屋外和风吹拂,无比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