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中秋宴过去已有三天了,虽说冷老夫人对她府中吴依的身份还抱有怀疑,可是这姑娘确实是讨人喜欢,眼看与青衣国和亲在即,王上也没有什么举动,那表明吴依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又或者王上已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说不定,反正她那宝贝孙子看来也是非这吴依不可了,而她也不用非要拆散他们做那个恶人,也乐得等对二人的婚事大操大办,享天伦之乐。
而紫衣因为中秋宴时王兄对她说的那番话彻底放下心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好好藏起来,不让其他人发现,关于和亲之事王兄自有安排。冷弋呢,虽然有些担心,却也决定静观其变,只要躲过和亲之日,王上一切自有安排。
就这样,将军府里的人各怀心思,却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紫衣和冷弋二人每日互诉衷肠,甜甜蜜蜜,将军府的丫鬟们也在每天调侃一些紫衣,也就是她们口中的吴依姑娘,不过还是对冷弋敬而远之,毕恭毕敬,一些关于紫衣和冷弋的八卦也通通在冷弋面前噤了声。
三日后,也就是今天,冷弋的书房中站着一个特殊的人,那人周身的肃穆之气绝对不比冷弋少一点,一身普普通通的黑衣愣是让他穿出了修身的效果,长发被挽成了一个冠,不过与冷弋比起,地位显而易见。
“寒风,你回来了。不知兵马操练地如何?”冷弋伏案正在写些什么,头也不抬地问着来人。
“回将军,前方兵马以操练地差不多了,虽说不知若是和青衣国开战他们会派多少人,但保证我们冷家军个个都骁勇善战,也能与青衣国一较高下。”
“好,寒风,这几天你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如今青衣国对我紫鸢虎视眈眈,告知我冷家军切不可放松警惕。”
“是。”说完,寒风转身离开了书房。冷弋侧眼看着身旁心不在焉的书童手拿着墨锭停在了砚堂上,早已没有了研墨的心思,就轻咳了一声,对着了还算年轻的小孩说到:“研墨啊,最重要的是有耐心,若是你连研墨的耐心都没有,日后就别妄想着写好一副好的字画了。”冷弋说完之后,看着书童的手又重新动了起来,只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门外看。“罢了罢了,你若是真的没有这番心思,我也不便强求于你,我这字画写的也差不多了,你若是想出去玩便去吧。”
“这……”
“好了,莫要再多说了,快去吧,去晚了,寒风估计休息了。”那书童一时语塞,见将军这里真的用不着他,便快步去找寒风去了。
寒风虽然平日里很严肃,可却总是被别人当作是愚钝,所以经常被嘲笑。所以,那书童就是要去告诉寒风吴依姑娘和自家将军在一起的事情,并亲耳听他多问自己几句为什么,看看他那疑惑的表情。
冷弋看着跑出去的书童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强制让他像自己一样坐在书案前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确实是有些苛刻了。随后点了些墨行云流水地写了些什么,之后落笔将宣纸从镇尺下拿出来,之见画中的女子一身绛紫色的罩衣,水月色百褶如意月裙,长发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腰间松松的绑着淡粉色宫涤,斜斜插着一直桃花簪,绰约的身姿娉婷。在画的上方斜斜的写着一行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愿与卿携手,此生莫相离。
将军府如此安逸闲适,而宫中却又迎来了一位新的使臣,据说,他是青衣国最有权势的大臣的公子,来紫鸢国也是因为青衣国国主不满紫鸢国进度特派使臣协助,说是协助,实则是监视。
紫华在大殿见到使臣后,不由得被他的气势所震慑。那人身穿紫色直襟长袍,打扮的虽是文人雅士,却能从他的眼神和举动看出他的身份绝不仅仅是无所事事的公子,倒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不,不知是将军,因为冷弋也是将军,但这人周身的气场是连冷弋都不一定比得过的,是那种都能给紫鸢国国主承重压力的那种气场,若不是在紫鸢国的朝堂之上,那紫华的气势还真的矮他一节。
“使臣远道而来想必是及其困乏,孤已在宫中为使臣设置了行宫,请使臣住下,待晚上孤设宴好好给使臣接风洗尘。”
“设宴就不必了,至于住处,宫里规矩太过繁重,我已在都城找好了客栈,便就住了客栈里吧。毕竟我没有紫鸢国国主如此心宽,婚期将至,和亲公主下落不明还有闲情逸致饮酒取乐。”说罢,只是朝紫华随便拱了拱手便退出了行宫。身后的紫华气急,将书案上的奏则通通扫到了地下,却也不能拿那使臣怎么样,毕竟紫鸢国实力确实不如青衣国,他也只能忍着。而在大殿的大臣看着青衣国使臣盛气凌人的样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又看着国主如此,只能跪着把头埋的一个比一个低,生怕这时候一个不小心引火上身。
待身边的太监把奏折又工工整整地摆上了书案,紫华的心情也平复地差不多了。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也就有机会开口了。
“王上,这青衣国也太欺人太甚了,那就是个小小的使臣,他都啊不把您放在眼里,那他还把我们紫鸢国置于何地,把您置于何地啊!”
“是啊,国主,不就是个使臣嘛,那眼睛都快长了脑袋上了,狗仗人势。”
……
大殿上的大臣七嘴八舌,都在见缝插针地控诉青衣国使臣的那一番举动多么不得体,多么有失礼节,生怕自己不说话就会被王上怪罪,而在这些叽叽喳喳的大臣中,只有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二人一个是当今太师也就是太后的哥哥云天鹤,一个是现任丞相阮元,这二人并排站在前列静静地听着这些大臣们的马后炮,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