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碧宵,落花引人怜;叶落随风,离人轻远……”远处戏园中传来这两句唱腔,在夜中勾起无数游子的忧愁,“明月依旧照,离人何不归?”
紫衣站于桃花亭中,抬头望月,弦月似泣,夜里寒风起,无处诉愁肠。想来自己逃出宫已半年有余,这半年来虽无追兵搜查,将军府中也无人起疑,可是自己情意如同随风而去,无所可依,紫衣叹了口气:当初自己逃婚的出宫,终是错了。又想到还在宫中不知如何的欢喜与桃华,心中更是涌起了无限悲凉。可,如今的她还能去哪儿呢?难道真的要回宫接受被人定好的命运吗?
忽而,紫衣自己曾在《越人歌》中的一句诗,不经吟诵出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眉眼中满是悲凉。
此时的冷弋从书房走出,疲惫的揉了揉眉间,如今距两国婚期越来越近,可是公主却迟迟不肯出现,或者公主已经出现了,只是有人在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罢了。双脚不自觉的漫步,不觉间冷弋已走到了桃花亭,看到桃花亭中那抹孤寂的背影,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千万距离。
冷弋走向前去,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紫衣肩上,“夜里风大,小心受了风寒。”紫衣听后,轻轻点头,之后二人无言,静静望着前方。
“夜色已深,吴依为何还在此处?”
“无事,只是有些心烦,无法入眠,所以出来走走。公子又是为何还未休息?”
“哦,刚处理完军中事务,无心睡眠,只好出来散散心。”
“可是因为紫鸢与青衣联姻之事?”
“没想到此事已传到了吴依耳中,没错,自从紫衣公主逃婚后便频频传出青衣国招兵欲讨伐紫鸢国的消息,现下人心惶惶,所以军中事务较多。”
“据说都城中都说紫衣公主因一己之私置国于危难之地,不配担公主之名,更应出面履行联姻之约,还紫鸢太平,不知公子如何评价紫衣公主之举。”紫衣仍注视着前方,仿佛不经意间问到,可她袖中紧握的玉手暴露了她此时的真实想法。
“紫衣公主虽不该逃婚,可我紫鸢国也不该让一个小姑娘去承担国家的存亡,我冷家军世代以护国为己任,绝不会将紫鸢国的太平押在公主一人身上。”紫衣听后,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对冷弋的情意仿佛又多了几分。
“公子如此谦谦君子,难怪招那么多姑娘喜欢,只是不知公子可有心悦之人?”紫衣试探的问到。
“心悦之人?自然是有的,只是那位姑娘似乎已有心系之人。”
紫衣听后,眼神颇为黯淡,说到:“这样啊,公子,吴依有些乏了,先回房了,公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罢,独自回房了。
冷弋看着紫衣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地叹了口气。吴依来将军府已半年有余,将军府对外只说是远房表亲前来投奔,可将军府中无人知晓吴依的身份,帮吴依出去寻亲的人早已不派了,若真如寒风所说吴依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可为何这半年来她一点动作都没有。府中下人皆道将军待吴依如同亲妹妹一般,可无人知道他对吴依并非那么简单。
这半年来,寒风明里暗里提醒过他很多次,可他总是充耳不闻,并非是他警惕性减弱,也并非是他听不得劝,而是他不知怎么,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吴依。冷弋摇摇头,转身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