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的人造天空碎片脱落下来,如同坠落的星辰,拖着幽蓝色的尾巴朝着人间坠下。无论是执法者还是秋叶,都能看出其轨迹正是他们所在的这栋高楼。
人造天空用的是Ⅲ级的建筑用材,实际强度很可能已经达到了Ⅳ级。在设计之初,人造天空的寿命就应该是与整个大厦差不多。但在不断地探索中,人们逐渐发现因为每天会有大量的能源通过,人造天空的寿命比想象地要短上非常多。
这意味着,发生“事故”也是的“可能性”完全是有的。
执法者已经开始往另一栋楼上撤离,秋叶不逃反迎了上去,手中的刀与老鹰正面对撞。对撞的结果自然是秋叶被压倒性的力量打飞。秋叶没有选择卸力,而是放由老鹰的力量传遍全身。
这样会让她伤的更重,但也会让她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去。背上不停传来撞坏东西的冲击感,但她已经脱离了人造天空碎片的阴影了。
几次呼吸之间,人造天空的碎片已经即将降落,但老鹰像是毫无察觉似的,仍然在原地疯狂开火。脱落的尖锐碎片如同巨大的断头斧从天而降,撞上老鹰的瞬间,如同碰上菜刀的豆腐般轻易地切开了。碎片并非止步于此,而是直接将底下的整栋大楼切成了两半。
随着沉重的撞击声,碎片最后停在了这一楼层的地面上。而其所有穿过的一切,像是被切开的三明治般,在撞击声中轰然分离。若是有人此刻站在老鹰身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仍在跳动、再生的内脏。内脏并不知道其主人已经死去,仍然在疯狂地再生,试图“活”下去。
可惜,大势已去。
秋叶吐出一口血,拄着刀站起来。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彭湃,慌忙回去找他。
..................
几小时后。
秋叶没费什么力就把彭湃运回了事务所,事实上是朴无开车将他们接回来的。回到事务所,格雷和朴泠已经等在了那里。
玛雅在辅助彭湃战斗的同时,也很成功地赢下了比赛。但这是他的极限了,即使能够在网络空间里伪装成功,一旦回到现实中,游戏舱里面的那具假冒身体更难解释。于是,玛雅便在比赛结束后,尽可能地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以秋叶的口吻给他们发了消息。
“他怎么样?”
格雷检测着各项数据,一边问道。他能从数据中看出彭湃又使用了新能力,尽管很在意这一次的数据如何,但他更关心彭湃是否能挺过去。
“应该没什么大碍。”
一个衣着得体的男人上前检查了一番后说,他是格雷相熟的科研主管,上次的时候也在这里。
朴无等他说完,靠近格雷说:
“事情闹得有点大,人造天空脱落了,估计死了不少人。”
“危险呢?”
“机动部队说是死了,已经让后勤去搜索尸体了。”
“和之前须弥的事有关吗?”
“在查。”
“出结果了和我说。”
格雷吩咐完,忍不住看了眼事务所里的人工智能投影。尽管他得到的解释是彭湃在游戏结束后才被掠走,可格雷在游戏的后半段就已经感觉到了“彭湃”的异常。可一个工厂级的人工智能是不可能做到伪装成人的——也不被允许添加情绪模拟的功能。
他越来越能感受到玛雅身上那股异样感。要找机会调查清楚,他心想着,将这件事加入了备忘录。
但也仅仅是备忘录,他现在有太多事情摆在面前了。“父亲”每日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他需要一些成果才行。
………………
几天后。
大概是之前已经用过一次的关系,彭湃这次恢复地很快。尽管是这样说,这次的症状却更为严重。与上次不同,彭湃昏迷过去的期间任何数据都是正常的,却对刺激没有反应。就像是“家里灯开着,没有人”。在其余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甚至消失了几秒钟,仿佛根本不存在于时间之中。
其间格雷等人出现了几次,连切那都来了一次。好在最终彭湃也醒了过来,并无大碍。
这几天里,格雷已经帮他私下搞定了大学的事情,也和零五教授私底下“交涉”了一番。这样一来,战争游戏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接下去就是一段无所事事的闲暇时光了,起码对彭湃来说是这样的。吉他大学的规定是,学生必须在固定时间内修够足够的学分。而在修够之后,允许拥有一段时间的间隔,再进行下一个阶段的课程选修。
虽然说也有猛人一年四季每分每秒都选修了课程,不过大多数正常人都是会选择使用这段假期。毕竟在这段时间里,选修额外的课程也是需要钱的,以正常的市场价来交。这也就代表着贵,而且没赚头。
一部分普通学生会因为价格望而却步,而另一部分交得起钱的财阀子弟也不着急毕业。几大集团在吉他的垄断地位就像是孙悟空身上的大山一样稳固,加上生物科技发达,活个一百多年再换义体也来的及。这些继承人们就算在吉他大学里呆上一辈子都没什么关系。
不过对于“实验”来说,出现了个小问题。
根据“实验”的要求,彭湃身边的大多数时候都需要有人跟随。以往的时候大学里有格雷,路上有秋叶。原本由切那负责的夜晚,在他“消失”后就科研部控制的傀儡代劳。因为事务所本身的防御系统,安全问题也不大,这样还能尽可能减少知情人。
但现在彭湃天天在事务所里发霉,仍然需要一位监视者。无论是格雷还是朴无,都在这段时间里有自己的生活。于是,秋叶就强行把工作的时间从白天换到了晚上。
照理说酒吧只有夜晚才会有人来,鬼知道她之前是怎么强行在白天去酒吧工作的。
不过,吉他从来也没有那么明显的白天与夜晚之分。正如吉他里从来没有善恶对错之分,只有生存与利益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