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不找则已,要找就找最大的。
“我要见武林盟主!”莫如初朝地牢看守大喊。
看守踱着步缓缓走来:“莫姑娘,我们看在少庄主的份上不难为你,但你也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一个魔教妖女还想见盟主?痴心妄想!”
莫如初目视前方,勾唇一笑:“我是相思门门主的女儿,客居烟霞山庄已有四个月,想当面向谢庄主表达谢意。你又是什么身份?话我已说完,你尽管去通传,庄主自有道理,哪里容得你妄自揣度!”一番话语气温柔,气势却大,看守犹豫了一下,转身理解。
莫如初一拂裙摆悠悠然坐下,她知道,谢荣风不会这么快来。而他,也绝不会不来。
谢荣风来见莫如初,是三日之后。他功力深厚,步履无声,以致他走到莫如初面前时,她还在闭目养神。
“莫相识!还不快拜见盟主!”看守高声喝道。谢荣风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莫如初缓缓睁开眼,施施然行了一礼:“相思门莫相识,见过盟主。”
谢荣风冷哼一声:“在这种地方,知言不在,你不必再惺惺作态。”
莫如初笑了,朱唇微启,绽放倾城光华:“我邀盟主相见,与谢公子何干?”
谢荣风冷眼旁观:“不用白费力气,你这些小伎俩入不了我的眼,我不是知言,不会被你这种人迷惑。”
面对谢荣风的冷脸,莫如初不以为忤:“这我知道,所以我今日并非诱之以色,而是诱之以利。”
“牢狱之中,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利可以出让?”
“相思门立身金陵,有八千门人,势力范围三郡之地,人数不多但个个精英,地方不大但处处丰饶。”
“微末之流,不足挂齿,我今日判你死罪,莫问也不敢和烟霞山庄过不去。”
莫如初忽然又施了一礼:“母亲执掌相思门十七年,已经很久了,她不敢冒犯盟主,却也不甘受人驱使。我若为相思门门主,八千门人、三郡之地,肝脑涂地,皆为盟主马首是瞻!”
谢荣风不屑一笑,仿佛听了个无聊的笑话:“区区一个相思门,我派人攻打,灭门只在几日之间,何须你来献宝?”
莫如初目光灼灼:“相思门成立十七年,是多少名门正派的眼中钉,但存货至今越来越壮大,可见想要灭门绝非易事。纵然烟霞山庄弟子众多、武艺高强,又有庄主运筹帷幄,但是匹夫一怒血溅三尺,若相思门拼死相搏,烟霞山庄损失惨重,不知天下第一庄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武林盟主又是否会易主呢?”
谢荣风盯着莫如初,莫如初毫不闪躲,二人对峙半晌,谢荣风哈哈大笑:“莫相识,你当真是莫问的好女儿,她恨了你爹一辈子,却生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女儿。哈哈哈哈哈哈!”
莫如初毕竟年轻,脸上终于绷不住了,急问道:“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他还活着吗?”
谢荣风仿佛更高兴了:“他还活着吗?你母亲斩尽天下负心人,偏偏斩不死负她的那一个。你想知道他是谁?待你当上相思门门主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就当你的贺礼。”
直到谢荣风转身离去,莫如初仍然呆愣原地,她本以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已故去,可他竟然还在人世?谢荣风说她和父亲很像,可是他到底是谁,到底什么样?
谢知言离开烟霞山庄,首先去了京城。
当日芬芳谷谷主大闹武林大会,把《朝云经》捏得粉碎,间接印证了烟霞山庄没有把真品拿出来,令江湖人议论纷纷难以平息。谢荣风派人追踪,谁知花椒轻功太高,转眼就没了踪影,直到好几天后,才有消息传来在京城寻到他的踪迹。
但待谢知言快马加鞭来到京城,花椒和莫相识早就没了影儿。芬芳谷所在之地无人知晓,谢知言没了头绪,思来想去只得去相思门碰碰运气,或许相思门的人和莫相识联系过,知道她身在何处。
莫相识在相思门过得十分惬意,还是在自己家好啊,虽然母亲不爱搭理她还嫌她废柴还关她禁闭,好歹不会杀她,也暂时没有利用她的打算。她翘着脚在屋内养了几天膘,为自己今后的生活定下了基调——消极怠工。花椒让她打探《天机图》的消息,鬼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再说莫问连陈符辛都讳莫如深,怎么可能跟自己谈他的小秘密。如今她被囚禁,正好以此为借口,消息呢我努力打探了,打探不到你能把我怎么着?
莫相识正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忽然房门开了,她惊坐起来,这也不是饭点儿啊,难道自己还有加餐待遇?结果饭盒没见着,见着一个抱着双臂的怜水。她十分悻悻,又躺了回去。
“怎么这么没有斗志,被关蔫儿了?门主大发慈悲,决定让你恢复自由。”
“什么?我不!我犯了那么大的错,我需要反省,我有罪,我不能出去。”
“什么意思?”怜水忽然欺身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沉声问:“想偷懒?想耍赖?”
莫相识一阵颤抖:“怜水姐姐你说什么呢。”
怜水面色一沉:“果然。别忘了你身上的团圆之毒,发作起来,神仙难救!”
莫相识抱住头:“那你说我怎么办?这任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嘛!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事,跳起来抱住怜水的胳膊:“怜水姐姐,你医术这么高明,你一定能解这个毒吧!”
怜水苦笑一下:“我每个月也得靠解药活下去,你说呢?”
“连你也无计可施?”莫相识不敢相信,这个花椒真是变态。
“你可知芬芳谷最厉害的是什么?”
莫相识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花卉种植。”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正经点,我在讲课呢!咳咳,芬芳谷最厉害的,一是下毒,二是解毒,不过下毒解毒不分家,也可以合二为一,统称为医术。”
“可是谷主的武功那么厉害,还用下毒?”
怜水撇了撇嘴:“他是个奇葩,不知从哪练成了神功。不过他大概嫌累,很少跟人打架。”
莫相识的脸,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