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识被这一串姐姐妹妹的绕的头晕,她扶住额头:“愿天下有仇人终成姐妹。”
司绮的弯刀一触即发,莫相识不敢大意,抱怨了一句就赶紧站定。此时即墨风忽然出声:“久仰司姐姐大名,不然让我先讨教一番,别把这切磋的机会让给那魔女。”
司绮一愣,场上中人也是一愣,众人还发愣的功夫,即墨风已经横过刀鞘,站在了司绮面前。
司绮不解:“即墨少侠为何要阻我向魔女报仇?”
即墨风一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司姐姐何妨等这半刻钟。”说着他飞身而起,刀鞘直指她而去,司绮赶忙挥刀去挡。果然不到半刻钟,司绮就跌落擂台。
莫相识看得啧啧称奇,这司绮身手不错,一对窄刃弯刀耍得虎虎生风,胜在灵巧。
但即墨风显然留了情面,不但刀始终未出鞘,甚至除了第一招外并无主动进攻招数,只是抓住司绮进攻的破绽,轻轻一推把她送出擂台,仍旧是四两拨千斤的打法。
她自己倒乐得轻松,可是即墨风这么明目张胆地帮自己,真的好吗?
司绮在地上看看站定,出言道:“莫如初!你别以为能躲过去,在台上我动不了你,台下必报此仇!”
台上的即墨风丝毫不理会她的话,也没理会一脸懵的莫相识,转而对玄真说道:“道长,请。”
玄真面色不变:“贫道虚长你几岁,即墨少侠,你先出手吧。”
即墨风抱了抱拳,话不多说,招式凌厉而出。
玄真拂尘一点,缠住即墨风的刀鞘,稍一使力就把刀鞘拽开三寸,刀刃闪出寒光,逼得人周身一琳,这倒是莫相识第一次见到此刀出鞘。
即墨风身体平平向前一步,仿佛飘然而至,把刀刃又送回了鞘内,他露齿一笑:“玄真道长,此刀羞怯,不爱见人。”
玄真冷哼一声,拂尘一抖,原本柔软光洁的拂尘忽然根根耸立,仿佛一根捻齐了的狼毫笔,直冲即墨风面门而去。
即墨风足尖一点,跃起一人高,踏在了拂尘上,玄真又是一抖,坚硬的拂尘又变得柔软,即墨风却没有掉落,仍在一人高处飘着,仿佛从未借过拂尘之力。
他忽然向后一倒,腹部弱点全部展露,但玄真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若他此时攻击即墨风定会反而制住自己。
于是玄真反其道而行之,垂下拂尘攻其后腰,即墨风下跌的身子忽然止住,以足为轴硬生生向上提起站定,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嘿,这人还打high了怎么的,莫相识抱起双臂看热闹,顺便研究二人招式。
即墨风的招式在于出其不意违反力学原理,玄真则是收放自如自然洒脱,二人打架着实好看。她没跟人正经打过几场架,因此只是看个热闹,懂行的观众们却知道,二人到现在都还是互相试探,顶多用了一成功力。
莫相识眼见着二人越打越快,若非她最近耳聪目明了不少,几乎要辨认不出招与招之间的衔接,而且力度也和刚才大为不同,显然是关注了内力。
玄真拂尘一扫,莫相识感到身体向左一晃,赶紧扶住栏杆站稳,即墨风刀鞘一挥,莫相识又向右一晃,感觉此刻风雨飘摇,自己就是风浪中的一叶扁舟。她抱紧怀里的红莲花别被吹跑,第一次真正感到高手过招的威力。
这样打了两刻钟的时间,二人在空中缠得难解难分,玄真忽然像一个大秤砣似的直直落地,朗声道:“贫道认输!”莫相识又惊了,二人不是战况正酣吗,怎么突然投子认输了?
即墨风轻飘飘落地,行了一礼:“道长承让。”
台下一片赞叹之声,有赞即墨风武功高绝的,有赞玄真道人勇于认输的,也有赞强强对决值回门票的。
莫相识跟着众人鼓了两下掌,还是不明白怎么就忽然分出了胜负。
玄真挺着背下了台,即墨风走到莫相识面前:“发什么愣,我都给你打跑了。”
莫相识猛然回神:“你又知道我在发愣?即墨风,你这缎带上一定有缝儿。”
即墨风笑了,露出他标志性的八颗大白牙:“你怀里的花,给我一朵。”
莫相识抱得更紧:“干嘛?”
“给我一个嘛,这么小气。”
“不是我不给你,我得遵守芬芳谷的规矩,这花是送给——”
“我认输!”莫相识话没说完,即墨风就大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问她:“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莫相识嘴巴张得仿佛要把花吞进去:“你什么意思?”
即墨风自己伸手去拿:“没什么意思,我想要你的花,花是给你手下败将的,我认输,不是正好吗?”
“给你给你都给你!”莫相识觉得此人不可理喻,把怀里的花都推到他手中,莫名感到生气。
底下又想起了窃窃私语:“这即墨少侠忽然认输,莫不是看上了芬芳谷魔女?”
“可不是,听说昨天夜宴,即墨风就坐在莫如初身旁,定是被她蛊惑!”
“她和她姐姐都长得这么美,被她蛊惑也是情有可原。”
“即墨少侠还是年轻,这女人美虽美,可是心肠歹毒啊!”
“不可能!莫如初肯定给即墨哥哥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即墨哥哥不会被她迷惑的!”
莫相识又成了八卦中心,她感到心累,难道长得美,就要活得这么累吗?她足尖一点,还是那一招流风回雪,朝空中飘去,她要远离这些吃瓜群众,烦,太烦了。
她飘了许久,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山头,一冲到顶,竟发现一片幽静的湖水,水中开着点点红莲,在初春二月显得格外妖冶。
难道这就是莫如初说的赤霞湖?她见周围空无一人,在湖边坐了下来。
没想到在芬芳谷之外,这样春寒料峭的天气,也能有红莲开放。听说烟霞山庄的人引以为宝,她却不信,作为一个坚定信仰科学的人,她不信什么异象征兆,这种反常之时,定有人在操纵,或给湖水加温,或改良红莲品种,都有可能。
这些绽放的花朵,并非征兆,而是人为操纵的产物,就像她自己。今日即墨风助她晋级,不会像众人所说,是少年英雄为情所困,定有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