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英醒来的时候有些头晕,等她缓了会儿才发现身上盖了一件男子的外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涩中带了一抹甜。
屋里却不见那男子的身影,季英勉强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人就回来了。
“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难受不难受?”
季英不知道说什么,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些害羞。随即转身一只手拿着衣服朝身后的人递去。
彭义看了看怀里的草药和椰果有些无奈:“先进去吧!”
季英见她语音刚落就大步朝门里走便跟了进去。
“你刚刚干嘛去了?还有这衣服?”
“我醒的时候听见你咳嗽,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你起热了。我就……刚刚是去给你采草药了,给你,你凑合着嚼嚼。我没发现能煮药的东西。”
“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什么,大概时间你可怜想帮你。”才怪
季英把药嚼了,嘴里有些涩也有些甜:“你会娶我吗?”
“不会。”彭义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大概是昨夜想了许久的缘故。
“为什么?”季英心底升起一丝委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会娶亲的,你还小。”
“那这衣服是什么意思?我……你让我怎么见人?”
“没人知道,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平路相逢就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季英的声音有些低落,使彭义的内心一颤。却又见那女娃抬起头莞尔一笑缓缓张口:“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不会娶妻。”
“我现在不过是寄人篱下,也没本事买地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养不起别人。你懂吗?忘了我说的吗?人只要活着在意那么多干嘛?”
“我会好好活着的。”
“把衣服披着,”随机把怀里的果子扔到小丫头的怀里:“洗过的,你先垫垫肚子。我烤蘑菇给你吃。”
“衣服就不用了,我就是有点饿。”季英啃着泛红的果子,上面还有一些余热。
因为只是夏末,果子还不算甜有股子酸涩但是季英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甜的果子。
“给,你把蘑菇吃了我先走了。”彭义这时候已经穿好了外衣。
“你……”
“还要赶回店里做活,我会从后面绕回去的。你休息一会儿就回家吧!”
“好,”季英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一股失落:“我叫季英,你呢。”
“彭义。”
“彭家村的人?”
“之前是,平常遇到什么吃的自己先吃点。”
“恩,再见。”
彭义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什么,径直的走了出去。
季英回到家后理所当然的被吼了一顿,她没在意。
彭义没想到他还有机会再和当初那个小丫头重逢,甚至娶她为妻。
彭义是因为他老板的一个过错才离开的。
事情是这样的:
他他老板在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工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让彭义给顶了错。
如果只是寻常物件也不会到赶人的地步,但那是人家给女儿做的嫁妆。这嫁妆的丰厚,精致可是代表着门面。不是赔点损失就行的。
如果彭义不去顶罪,那几十年的手艺名声说坏就坏了。到时候这店都不一定开的下去,彭义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他也是除了老板的徒弟外在店里待的最长的一个,所以他主动跟老板说他愿意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就是希望老板能帮助他一二,让他以后不至于饿死。
老板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处境立马就表态:“如果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你就还在我店里,我收你当徒弟。如果……那户人家太霸道,让我把你赶出去,我就替你在你们村里置办些房产,再教你些木匠的东西。”
所以最后彭义回了村,因为房子新盖费时就给他尽量挑了一个好点的老房子。本来是打算给他百两都是彭义只要了十两。
他拒绝的很果断:“我在您这儿学了手艺也能混口饭吃,给村子里做家具虽然没镇子上赚钱但是这是我独一户。您也别想着给我买地,您也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跟着您的,这地里的活我是半点不懂。”
“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啊!小义,要不是你我们一家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您说笑了,如果不是当年您心善估计这个世界上就没我这个人了。”
“你这孩子,要不我找人帮你说门亲事儿,你这些年因为没房子没讨着媳妇现在也该想想成家了吧!”
“不急,我想先熟悉熟悉在这边的生活在说。”
“等你娶亲一定要给我说一声。”
“彭义明白。”彭义之前也跟着见过写达官贵人,虽然小镇子上的富户算不了什么但是就喜欢装腔作势,他平常说话多少受到了影响。
彭义在村子里过的并不舒坦
“那是彭义?我以为他早死外头了。”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村长说的我都不敢相信,当年一个还没十岁的孩子没人管了之后就立马没影了。没想到他去了镇上,这一去就是十多年。”
“看他那一身衣服,比村长的还要好上一点。”
“也不知道有没有娶妻,我娘家..”
“你可别了,就你娘家那个大饼脸?给人贴前还不要呢!”
“说什么呢你?”
“你说他是为什么回来的?”
“没说啊!村长就说了是彭义,有人问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娃娃,村长没否认。但是村长没说他为什么回来啊!”
“你说他是不是想要回他父母的……”
“呵!也不动动脑子,之前哪些东西可是族里的长辈扣下的。而且也养了啊那么久了,他能怎么要?他要是想要还不早就张口了。”
“那他这是?”
“谁知道呢!放着镇子上的好日子不过,回这赶他走的地方。真是分不清好坏。”
“说不定不是分不清好坏,也可是犯了事儿不能在镇上待。”
……
彭义对这些话不做出任何解释,他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和他没什么关系。之前他已经让村长给村里人说了,他学了点木匠手艺。给村里当木匠,自己准备木材,他收几文加工费。
不过没人找他就是了,他也不急。自己上山伐木,处理木材,做些要用到的家具和小东西。
虽然村里人觉得他是犯错才从镇上回来的,但是给彭义说亲的有不少。彭义都拒绝了,因为每次来人他都会想起来那个淋了雨瑟瑟发抖的小丫头。
没想到的是,他在一次上山找木材的时候遇到了她。
比记忆中的人更可怜了,衣服洗的发白,像是用补丁东拼西凑成的。脸色也不好,不过……比之前高了,也比之前壮实,不像之前那样风一吹就到的可怜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