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越说火药味越浓，渐渐地有谈崩的趋势。
“一个穷养鸡的……”
“养鸡的怎么了？没偷你的没抢你的，你牛什么？你身上的那块肉比我这个养鸡的高尚？”李富贵终于憋不住了，喷着唾沫反驳道。
“就是，你高大上，你牛，你有啥资格看不起我们？你不就是一酿酒的吗？”刘彦一嘟囔着。
“他可不光会买酒，他还会买凶杀人……”王北阴沉着脸说。
“你怎么说话呢？谁买凶杀人了？你聋啊，没听明白是咋回事儿？”
两个阵营的人七嘴八舌的相互攻击着，整个会场很快就变得乱糟糟的。高欢一开始以为老总们参加的茶话会应该是西装革履，每个人都彬彬有礼，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儿。
看看会场里这些人，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就好像是斗鸡一样，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吞下去，哪里有一点绅士的影子。
说他们是绅士倒不如说他们是地痞更应景。
这难道就是平陆市商界的精英吗？
和小说里写的、电视剧演的霸道总裁的形象完全对不上啊，你看看刘彦一，口水都快喷到孙志成的脸上。
再看看以前和那丽谈恋爱的姓周的大胖子，正兴奋的使劲拍着桌子喊口号，好像是醉汉一样完全不顾忌自己的形象。
整个会场里人声鼎沸，每个人都扯着嗓子使劲喊叫。
这一届的茶话会比任何一届都要热闹。
有人替孙志成挡住了刘彦一的攻击火力，孙志成气鼓鼓地看着高欢。高欢毫不畏惧地看着孙志成，两个人恨不得直接掐死对方。
他们俩人的矛盾已经完全不可调和了。
会场里乱糟糟的，孔科长几次试图想要安抚住三方人马，但他喊了几次，都被有心人扒拉到一边。
正在他气急败坏的时候，白洋笑吟吟地走进了会场。
孔科长就好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扑到白局长跟前，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白洋笑吟吟地反问道：“高欢和孙志成领头闹的？”
“是。他们俩先吵得架。”
白洋看着孔科长，心中微微一动，这个高欢人不错，知道自己在孙志成那里吃瘪，找机会替自己找回场子。
不错。有钱，年轻，识趣……小伙子很上道嘛。
能帮一把的要帮他一把。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走上了主席台。
有人看到白洋上了主席台，便扯了扯旁边的同伴。一传二，二传四……会场中的骚乱很快就安分下来。
白洋笑眯眯地俯视着主席台下面的人群，不疾不徐地说道：“刚才大家聊的很热烈嘛。”他说着，环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孙志成和高欢。
“高欢，高总，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在聊什么？”
他直接点高欢的名字，有些人立刻开始猜测高欢和白洋之间的关系。
高欢道：“白局长，我和孙总第一次见面，我们俩不是很熟悉，于是我就问候了一下孙总家里的人。增强了解，培养感情嘛！”
他说完，立刻就有人哈哈笑起来。
白洋微微一笑，这个高欢，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你看看他，竟然用正式的语言说出了骂人的话……嗯，不错。
白洋假装没听懂，点点头，道：“相互之间增强感情是应该的。”他瞥了一眼孙志成，看到他脸色铁青，想要发作，立刻批评高欢道，“孙总是咱们平陆市德高望重的商界老前辈，以后不许用年轻人开玩笑的方式和孙总说话。”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事情定义为高欢言语不当，回护之情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表面上看孙志成好像是得到了面子，其实俩人一唱一和将孙志成的脸面直接踩到尘土里了。
孙志成有心想要发作，但一想到白洋的身份，他就有些气馁。
高欢在一旁说道：“是，白局长，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说的很诚恳，脸上却一点要注意的意思都没有。他说完，走到孙志成跟前，道：“孙总，刚才是我不对，我在这向您诚恳的道歉。”
所有的人都看向孙志成，孙志成脸色铁青，摆摆手，大度地说道：“罢了，我不怪你！”
当事人选择了和解，又有白洋镇着，会场很快就恢复了秩序。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翻了过去。茶话会进入正常的流程。
高欢和李富贵后后面落座，白洋在上面讲话，李富贵低声问道：“老大，为啥要和这个姓孙的闹翻？”
以李富贵对高欢的了解，他从根本上就不是一个能当面和别人对着干的人。今天他的这种举动，处处透着诡异。
高欢低声道：“在这种场合，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除了反击还能咋办？”
李富贵道：“可是老大，咱能成功吗？平阳酒业可是咱们平陆市的纳税大户，别看现在白局长不给他面子，真要是闹起来，白局长真不一定能镇住他。”
高欢道：“以我看，他就是冢中枯骨。本来我还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看来，人家不是那么想的。我们现在是弱小，但……你知道平阳酒厂中层以上领导的平均年龄是多少不？”
李富贵摇摇头，道：“不清楚。”
高欢不屑地笑道：“按我前段时间搜集的资料，他们中层以上领导的平均年龄是五十一岁。五十一岁……嘿嘿，你还怕他们吗？”
李富贵眼睛一亮，疑惑地问道：“他们年轻人就没顶上来？”
高欢道：“年轻人还是有的，但都集中在了生产一线。现在平阳酒厂的领导层已经没有了活力，他们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这些人都是跟着孙志成打天下的人，他们一个一个的自认为资历深厚，而且都占据着重要岗位，下面的一些骨干力量，干的活最多，挣的钱却不是最多，还看到不到晋升的希望。哼哼。”
李富贵连忙问道：“老大，你打算咋办？”
高欢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平阳酒厂存在这么多的问题，队伍却一直稳定，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没有外部的刺激。以前只有一个酒厂，他们担心辞职以后找不到工作，所以有些不如意也就忍了。可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