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白’这么一说,玄宗和杨玉环都是眼睛一亮。玄宗托着腮略思片刻道:“嗯……中秋夜也是不宵禁的,放在中秋可行?”
看来玄宗是迫不及待了。
“你觉得呢?”李夕在心里问李白道。
李白不假思索的回道:“中秋不行。一来中秋夜是万家团圆夜,不好争其时;二来这几个月应该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吧?可不要过早为这事分心。”
李夕深以为然,向玄宗回道:“回圣人,中秋乃是万家团圆日,臣预计演出效果远不如上元节!”
玄宗轻捋髯须,对杨玉环柔情道:“嗯,有理!娘子觉得如何?”
杨玉环本来也想早早的登台过一把瘾,但‘李白’说的确实有理,于是轻声回道:“全凭三郎定夺,玉环都听您的!”
见美人无异议,玄宗这才满意的点头说道:“那就定在上元夜。李翰林…嗯…李爱卿,这件事交由你全权负责。有什么短缺的,找高力士和李龟年协商处理。”
李龟年一来就被莫名其妙的批了一通,正委屈的很。现在听玄宗和李白的对话才知,是玄宗自己也想玩。又听玄宗安排自己协助李太白筹备上元夜演唱会,赶紧站出来领旨:“臣领旨,臣一定协助李翰林,做好万全准备。”
李夕也道:“是!臣领旨!只是这事是否需要去礼部报备?”
李夕知道,现在六部的很多官员都被李林甫整怕了。大家不是唯李林甫马首是瞻,就是有多远躲多远免得惹火烧身。朝堂上下但凡干个事儿,只要不是他李林甫的人,都免不了被搞。所以上元夜演唱会这事如果能独立于六部之外,是最好不过。
“这事与礼部不相干。”玄宗说着,又转头对高力士道:“力士,这事别让礼部掺和,一切用度从内帑(皇帝后宫私房钱)出。”
高力士拱手道:“老奴知晓了。”
交代完毕,玄宗又随口问道:“爱卿,昨夜那首还看今朝,可还能唱给孤听听!”
治了天下,得了美人,现在的玄宗可是自恋得不行啊!又点名要听这吹捧之词。
李夕无奈,只得又唱了一遍。李白更是无奈,一面听着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吹捧之词,一面暗暗担忧大唐的前程。
玄宗听完又是激动不已,拉着杨玉环的小手,温柔道:“听这一首,孤仿佛又回到了20多岁的年纪啊。娘子,孤想以后每月还是抽出10日……不不不,抽出7日亲临早朝。只是这样一来,陪娘子的时间就少了,娘子不会怪罪吧?”
一月7天临朝,做1休4,我的乖乖,李夕真是羡慕嫉妒恨。
又听杨玉环道:“三郎哪里话,哪怕三郎每月只能陪玉环1日,玉环也心满意足了!”
两人卿卿我我,全然不觉众人在场……
杨国忠开始还等着看好戏。谁知这戏越演越偏离他的预期,现在的脸色已经呈猪肝色,还伴着扭曲与抽搐……磨墨之辱不报,他哪里还配姓杨!随即在心里盘算如何在老妹杨玉环耳边说叨说叨,治一治李白这个狂徒。
玄宗与美人调笑间隙,见杨国忠一脸抽搐,忍不住问道:“杨爱卿怎么了,脸色很差?”
见玄宗来问,杨国忠诚惶诚恐,“回大家的话,臣突感身体不适。回去歇息歇息就好,不妨事。”
“嗯,那就好。诸卿若没事,就此散了吧。”玄宗言罢便牵着美人的手要离去。
李夕沉醉在得了特权的喜悦之中,已经无法自拔。好在李白还记得献酒一事,赶紧叫住玄宗:“圣人且慢,臣还有一事!”
“爱卿还有何事?”
“臣近日偶然得了一种绝世佳酿,端的是劲爽无比。所以迫不及待的拿来献与圣人!”
说罢,便让一起来的小太监将精致的陶瓷酒罐呈了上来。
玄宗一听是酒,他什么酒没喝过,心中没有了期待,只是哈哈笑道:“爱卿果然是酒中仙人,时刻不忘美酒。既是绝世佳酿,那孤就收下了。力士,你且替孤收下。”
说完,不等李白再开口,便拉着美人的软玉小手行乐去了。
看着自己极力推崇的白酒被玄宗无视,李白很是无语,在心里痛声疾呼:“这……尝都不尝一口,简直是对美酒莫大的侮辱啊!”
李夕赶紧安慰道:“不急不急,要对美酒有信心!既然皇上现在还不重视,我们就先分出两罐送与高力士和杨国忠。”
“这等好酒送他二人?那更是对美酒的侮辱!”
“话不能这么说。上元夜演唱会还需高力士出力,关系不宜闹得太僵。至于杨国忠这种货色,不值得我们分精力来对付。所以用点小利打发掉,免得他在背后使阴招,碍手碍脚。”
“那倒也是!”
李白认同了李夕的看法,便从小太监手上接过一罐酒,故意松了松盖子,送至高力士面前,说道:“白往日喝多了,在高将军面前失了礼数,高将军莫怪。以后同为圣人效力,还当赤诚相待为好。今,白孑然一身别无他物,唯有一坛薄酒赠与高将军,还望不要推辞!”
高力士已然闻到浓烈的酒香,当即断定宫中御酒莫能与之相提并论;又听李白说的诚恳,也是非常识趣的回道:“李翰林见笑了,能与李翰林共事侍奉圣人,是在下的荣幸!至于什么失礼,恕在下年事渐高,实在不知李翰林在说什么!”
这边正与高力士说着话,那边杨国忠挂着一副臭脸,抬脚要走。李白赶紧拦住,将另一罐酒递将过去:“杨国舅且慢!往日吃醉了酒,多有得罪,还请……哇呕……”
李白今日在玄宗、高力士面前讲这许多谄媚讨好的话,已到了他一生的极限。现在还要对杨国忠这种如蛆蝇般钻营的小人讲,哪里还憋得住,恶心的‘哇’一声就要将昨夜的酒吐出来。
李夕赶紧控制身体,硬生生将已到舌根的秽物憋了回去,那感觉……他也管不得这些了,忙抢过话语权,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昨夜贪吃了两樽。没想这酒劲道实在太大,到现在还有点头晕、作呕,还请杨国舅不要见怪。”
杨国忠也闻到了浓浓的酒香,知道这是极珍贵的佳酿,已是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他一把接过酒罐,满脸带笑的回道:“区区小事,我怎会挂在心上。既如此,那就多谢李翰林的馈赠了!”
“呵呵,贪利小人!”李夕、李白在心里同声鄙视道。
等杨国忠带着美酒屁颠屁颠的离开,高力士才上来问道:“李翰林,上元夜演唱会这事,你看我们该从何行事。”
因为开酒坊的事已迫在眉睫,所以李夕决定将演唱会这事先放一放,反正时间多的是。于是回道:“这事不能急,待我在长安城里考察几日,选个上佳的场地才好讨论下一步!”
高力士也不多想,拱手道:“那就有劳李翰林了!等挑好了场地随时召唤在下,随叫随到!”
待送走了高力士,两人这才发现李龟年还站在一旁呢。
“那个……今日就这三罐,李乐师别见怪。”
李龟年听罢连连摆手:“太白这就见外了。在终南山我已免费吃了多少好酒,哪还有脸奢求你的馈赠。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云梦楼吧。”
“对,倒忘了这事。快走快走,别让他们等久了。”
三人两身,快步赶到云梦楼,其他人早已等在那儿了。除了念奴、岑勋、元丹丘,还有四大青楼的假母,并4、5个布衣的汉子。
李白眼尖,一眼发现少了自己的好酒友崔宗之,问道:“崔宗之为何还没到?”
念奴答曰:“崔家郎君早上遣人带话来,说能得万人捧场已是荣幸,不在意酬劳。”
崔宗之家大业大,对这点钱应该是看不上眼的。李白也不强求,只道:“好吧!以后多送他几坛好酒也是一样。”
李夕只关心这次赚了多少,等李白说完,他接过话语权开门见山问道:“可清点好了,一共得了多少钱?”
云梦楼假母拿出一张绢纸,对众人念道:“街区票共售出票,得钱;四家厢房票共售出80票,得钱;另得打赏钱。共计得钱。除去搭台材料费300贯,工吏人工费300贯,票据费用50贯,总计盈余钱,合8300贯。”
她抹去了零头,李夕也懒得计较。
云梦楼假母说完,又打开屋角落的两个大箱子,一个装满金锭,另一个装满了铜钱。她接着道:“其中7000贯已经换成金锭。都在这里了!”
看着满满两箱金锭和铜钱,李夕心里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以后得发行纸币才行,不然大额花销还不得把人累死。
李夕先给几个布衣汉子结算:“城西崔九郎、城东洪三郎、城北元大朗、城南郑大朗,辛苦诸位了。大家表现不错,很有黄牛的潜质,现场气氛也引导的很好。与你们每人200贯,给手下的弟兄们分,可够?”
崔九郎几人连忙回道:“够了够了!以后李太白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等!”然后领着一半金一半铜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等几人离开,李夕又道:“剩下的我们就均分,大家可有疑议?”
话音刚落,云梦楼假母不干了:“这可不行,本来我云梦楼就出力最多。一大半人也是冲着我家念奴来的,怎么能平分呢!”
她这一说,其他几位假母也不干了:“什么你云梦楼出力最多,我们几家就没出力?没错,很多人是冲着你家念奴娘子来的,但也没短了她那一份啊!”
云梦楼假母依旧振振有词,嚷嚷道:“若不是我家念奴,这演唱会能开得起来吗?我多要一份怎么了!”
念奴见气氛不对,赶紧劝道:“假母别说了,就按太白所言吧。到时候我那一份多匀些给你就是了。”
“不行,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李夕、李白都不曾想这假母的吃相如此不堪,抹走了零头不说,现在还想要多吃一嘴。
李夕正要开口怼她,却听元丹丘和岑勋齐道:“大家有话好说。今日我两来只是为了约太白,不是为了这些钱财。那就把我们那两份拿去吧!”
“不行!”李夕坚决否定,“假母说的对,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白以后赚钱的路子还多的是,如果大家对我的分配不满,这次只管自己拿,想拿多少拿多少。以后就不要再合作了!”
云梦楼假母见‘李白’动怒,不敢再强争,这‘分赃’会议才得以继续。最终,不缺钱的岑勋和元丹丘还是放弃了他们那两份。至此,4位假母,念奴,李龟年,李白,各得1000贯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