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需要的人体到位，苛八八就光荣的从计划的中心实施者变成了旁观者。
虽然明显清闲了不少，但他这心里却是怎么都不踏实，特别是不小心瞥到那堆成小山的尸体的时候。
若是完完整整的也就罢了，他见多识广的胆子也不算小，不至于吓成这样，可是被拆成这样实在……
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毛。
偏巧他这个方向只要脸稍稍转过去一些，就会看到好几条被随意扔过去的腿，血淋淋的，表面的皮肤已经一寸不剩了。
“队长。”
他笑嘻嘻的凑过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态度好一些，“您这是想做什么实验啊？要不要我帮你？”
见同七没有反应，撞着胆子提醒道，“人类的身体难得儿，特别是这样精干男人的身体，您就是急着要成果，也得省着点儿用啊。”
同七一记眼刀飞过去，“你说什么？”
会这么问，绝对不是没有听清，而是……威胁。
“没。”
苛八八的求生欲向来抗打，“我什么都没说。”
“队长要不要歇歇？”
“歇。”
同七伸着懒腰，顺手将操作台上的残肢遗骸抛出去扔到那一堆上，嘴上还吩咐着，“这一批又用完了，你还是抓一些吧。”
“这次多抓点儿，免得总是不够用。”
“我……”
苛八八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队长，我们是不是该收敛一些，这人抓得……有点儿勤啊。”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经前前后后的抓了九批人来，每批十二个，总数已经超一百了。
切不说会不会被发现什么的，他整天看着这些好好的精精神神的大活人被肢解剥皮，都觉得实在缺德。
“勤吗？”
同七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哪里不对，“坻球上能蹦能跳会说会走的人多了，我们不过才用了一百多个，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告诉你，就坻球上那些人类，即便现在不死，不久的将来也会死在我们进攻坻球的铁蹄之下，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所以说我这是在救他们，长痛不如短痛嘛，早早的了结了还免得挣扎的过程中痛苦。”
嗯……
这还是苛八八第一次听见有人能把自己的恶行说得这么高大上，敢情他杀人放火是为了帮人短痛。
“队长，要不然……小的给您弄一些新鲜的不影响使用的尸体吧。”
苛八八还多多少少的有点儿良心，大约是实在看不下去他那手法了吧，明明不会做实验，还偏偏拿活人练手。
作孽呀……
“你什么意思？”
同七眉毛一挑就瞟过来，“怎么着？想阻止我做实验？”
“耽误了我的千秋大业，后果你担得起吗？”
“首领。”
苛八八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了这人，下手也太狠了，一百多个人，没有一个在他手下活到三个小时的，而且最后死状绝对惨烈。
“恕小的冒昧直言，您现在的手法，还没到能够做实验取神经器官的时候呢，而且我们一系列的储存更改设施还不完善，就算是您取出来了，也未必能等到投入使用。”
“不如我们先自己做做改善，等其它条件都具备了再抓人，您看这样行吗？”
“不行。”
同七是铁了心要用活人练手，劝告的话不仅不听，甚至连个多余的字儿都懒得说，“你也别废话了，就说能干不能干吧。”
“不能干趁早滚蛋，高官厚禄什么的也不要再想了，我手底下可不要这样和我二心的人。”
“能干。”
之前那么多都抓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苛八八还是怕的不够，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
“能干就好。”
同七对他的反应还是满意的，只要他还怕着自己，那就什么都好说。
“我把话说在前头，这一次，至少二百个，要不然你还是直接滚蛋吧。”
直到站在信息传递台前，苛八八还在心里骂自己呢，“你说你没事儿闲的给他想这主意做什么？这不是助纣为虐让他做恶事儿嘛。”
“当时怎么想得呢？”
“快点儿，别磨蹭。”
同七刚刚看出他的犹豫，便时时刻刻都不会放松警惕了。
“是。”
偏偏苛八八还没有转身离开的勇气。
“默愔，你快来看。”
云默愔刚刚进门泉怖就叫她，而且表情凝重，像是有所发现的样子。
“找到线索了吗？”
泉怖恰好看到要紧处，将手中的电子屏递给她，“那你先看看这个。”
云默愔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机器分析？”
顺过一遍又返过来仔细阅读，“有机器返回柯球，而且定量分批？”
因为辛家从事机器研究制造已久，所以对坻球上的机器监控技术也很成熟，这样整体的监测虽然时常会有漏洞，但也不失为寻找线索的一种好办法。
“没错。”
泉怖显然是已经认真研究过这份数据了，“你再看时间。”
云默愔从头念叨了一遍，“时间上……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呀。”
“是没什么规律。”
泉怖今天格外有想法，“但是你看，除了第一次，其它的间隔时间都差不多，最接近的相差不到五分钟。”
“所以……”
云默愔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他们很可能是有任务，回柯球是去完成任务的。”
“没错。”
泉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说法，“一定是这样。”
“可是……”
云默愔皱着眉头，还是想不太明白，“若是送人，应该不用掐着时间吧。”
“所以我猜，那些兄弟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今天也是泉怖智商爆表的的一天，“你想啊，同七三次两次的抓人去柯球，为此不惜冒险联络姜氿，一定不是图个新鲜那么简单，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做实验，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用途，所以用完需要的时间是一样的。”
虽然是猜测，但泉怖将这话说得很肯定，“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需要源源不断的补上，在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前。”
“我问过龚驻，裴暴说每一批丢失的人，数量是一样的，十二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默愔虽然依旧没怎么明白，但是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呀。
“他们还会再动手的。”
泉怖依旧肯定，“所以我们应该提前布置好，守在通往柯球的入口处，最坏的结果……拦下一批，救十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