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默愔脑子里代码尸体的各种模样又开始滚动播放,弄得她控制不住干呕,“呕……呕……”
“怎么了?”
“默愔?”
钱箱也挺慌,“是哪儿不舒服吗?”
她还没正式回家之前,因为胃疾病倒的光荣历史已经传到全府上下了,所以当师兄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身体不舒服。
“没有。”
云默愔脸色苍白如纸,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说出话来,“就是想到九师兄的尸体,突然有些恶心。”
对此,钱箱虽然没什么感觉,但还是能理解的。
小姑娘嘛,总是事情多些。
“还好吗?”
“要不然先让人送你回房间去?这地方乱七八糟的,怕是也休息不好。”
云默愔带着她那张惨白的脸摇头,“不要。”
“我还得上班呢,人家可是挣工资的。”
钱箱哭笑不得,“你呀。”
“从前也没见你将这些钱财放进眼里过,如今这是怎么了?”
云默愔从旁边儿抓了瓶水灌下去,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也有精力开玩笑了。
“钱财是身外之物,如今岁数越大身子越不好,不得用这些东西来陪衬吗?”
钱箱不与她争辩,只是配合着笑,“你呀。”
“若是好一些了就去旁边儿躺会儿,我这任务繁重,再不完成就要被师父扔出去,不能照顾你了。”
“绝情。”
云默愔嘴上吐槽着,心里却是巴不得能清净,“我走了。”
“你辛苦劳作吧。”
独处的环境,最适合整理思路,做一些合理的猜测。
“看他们做器官安置器的样子,应该是很熟悉了,八成已经成了体系。”
“不过还好,既然还用现成的人类器官,必定是尚且没有研究出人造的,还来得及。”
“街上那些性情古怪的机器是怎么回事儿呢?居然没有在这实验室里体现,莫非……辛骈已经找到了别的地方,在暗中进行实验?”
“不会。”
“那样大的规模,即便是有地方,他一时也凑不到那么多的人手。”
头疼……真是头疼……
正琢磨着,便听见一阵极其规律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依着大小姐的敏锐程度,当即分辨出来,是辛骈。
她轻手轻脚的躺下,闭上眼睛假寐,还特意摆了一个不怎么规矩的姿势。
简短的三下敲门声,辛骈才不会等你说请进什么的,只要门没锁,默认推门就进。
当然,如果门锁了,默认模式又会变成你有什么秘密勾当,又得审你审到地老天荒。
所以,大小姐绝对不是忘记了关门,是有意为之,她宁可被吓死也不想被烦死。
“第一天上班就偷懒,这可不是好员工的做派。”
在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云默愔就睁开了眼,只是控制到刚刚好让他看见那个不情不愿的睁眼瞬间。
她挣扎了几秒,还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现在可是个小病号,没有人告诉你,虐待病人是可耻的吗?”
辛骈对着她的时候总是发不出脾气,瞧着那个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又笑了,“拿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虐待你了?”
“若是你都这么些个怨气,外头那些个师兄,岂不是活不成了?”
云默愔思量几秒,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太难了。”
辛骈懒得理她,找了个地方倚着,“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假模假式。”
云默愔毫不客气的吐槽他,有了蝶七小姐的身份,她算是为所欲为释放天性了,“还不是拜你所赐。”
“好端端的弄出两具尸体来让我桥,弄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刚刚钱师兄一说,差点儿吐在你实验室里。”
辛骈笑着摇头,倒是也挺有理,“谁让你不痛痛快快答应的。”
“我若不用这种办法逼你,哪儿找这么个大闺女去。”
云默愔没好气儿的白他,理直气壮的说着心里话,“还真是不择手段。”
辛骈本就不在意这些,何况眼前这人实在是可爱的紧,“走吧,送你回房间休息去。”
“外边儿吵成那样能睡得着?”
云默愔摇头,却是一脸为难,“我不走。”
“嘿。”
辛骈觉得新鲜了,“你在这儿也没给我干什么活儿,还装起爱岗敬业好青年来了?”
大小姐垂下眼睑,睫毛一抖一抖的,“拿人钱财,受人管制。”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在哪儿都是闲着,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被扣工资。”
每次讨论关于钱的事儿,辛骈都感觉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走吧祖宗。”
“没人惦记你那点儿钱。”
“不扣?”
云默愔在这方面很谨慎的,反复确认是常态。
“不扣。”
辛骈竟也有耐心和她解释。
得到满意答案的人迅速收拾好东西,当然,也没几样东西……
还兴致勃勃的回身来招呼辛骈,“走吧。”
辛骈引着她出门,一边走一边摇头,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活宝,真是活宝。
“今儿辛大董事长这么有空,还愿意来我房间坐坐?”
云默愔觉得奇怪,按着辛骈那个对对实验如痴如醉的性子,即便是大发慈悲,应该至多随便指派个什么人来送自己才对。
居然亲自走一趟,看着架势,还要进来坐坐?
“老爷,小姐,你们回来了?”
零零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房间,突然冒出来真的是能给人吓死。
其实机器一般都称辛骈为主人,但是云默愔很不喜欢这种直白的称呼。
倒也不是别的,每每听过,总有一种被辛骈管制盯梢的感觉,好像方圆百里全是他的脑残跟班儿,那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
也就是因为这个,辛骈特意吩咐过几次,小姐面前,要避讳改口。
云默愔偷瞄了一眼辛骈的表情,然后毫不掩饰的苦了脸,冲着那小机器说话时,语气里有百般无奈。
“你怎么又随便进我房间。”
“这一惊一乍是想吓死谁呀?”
零零一忍不住去瞅辛骈,又要腾出心思来随便找着借口,“我……我就是进来打扫,正赶上你们回来。”
“营十九呢?”
大小姐条理清晰,才不上他们逗的套儿,“不是早就说过了,但凡你进来都得有他在旁边儿盯着吗?”
“我这房间里值钱的东西多了,若是少个一件两件的算谁的呀?”
说着还不忘照顾沉默依旧的道辛骈,“您说呢?”
“她这样自作主张是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