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氿被她这一瞬间的暴躁惊得说不出话来,“默……你怎么了?”
云默愔感觉自己就在失控的边缘。
自从知道他是给自己母亲用情感回收机的罪魁祸首,心里就一直不肯原谅,明明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恨着,却偏偏斩断不了那份儿情丝,真的是痛苦不堪。
心中杂乱不已的人,勉强压下激荡的情绪,再开口时语气仍旧坚决,“这机器我要定了。”
“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剖开看看。”
姜氿第一次觉得这人的倔强是个难缠的特性,“我不会害你的。”
“若是真的想知道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来问我我什么都能告诉你。”
“在这个风口浪尖儿上动师父关注着的重要机器,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云默愔看着他,难得给面子的问了个问题,“情感回收机是怎么改造出来的?”
姜氿脸上的表情僵住,当晚给她下药的场景就在眼前,“我……”
“这个……”
云默愔盯着他好一会儿,这人目光闪躲眼神儿迷离,明显就是不愿说也不敢说的样子。
“怎么?”
“说不出来了?”
姜氿垂着头,再想反驳也知道,这事儿不能说。
云默愔嗤笑一声,“果然姜大少爷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所以你的用处明显没有他大,不是吗?”
姜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整个人也跟着焦躁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人我必须带走。”
说着就去扯固定辛一的条索。
云默愔直接将手里的刀鞘飞出去,直勾勾的砸在他手肘处,铿的一声,听起来就疼。
姜氿一脸迷茫的看过去,显然是不相信她真么绝情,会和自己动手。
“想带走?”
姜氿老实的点了点头。
云默愔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势,气势十足的道,“先打的过我再说。”
姜氿哪儿狠的下心和她动手,只能小心翼翼的劝着,“我先带他走,等应付过了老师那边儿再给你送回来,行不行?”
云默愔现在就是油盐不进的典型,“不行。”
“我……”
姜氿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好话说了一箩筐,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云默愔也懒得理他,直接将辛一固定好,又开始找着下刀的地方。
虽然她对姜氿诸多厌恶,但还是可以放心的在他面前做自己要做的事儿,不去费心遮掩。
大概心里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人不会伤害自己吧。
“你不能这样。”
姜氿趁着她思考的间隙猛地发力,这回也不顾及什么绳不绳索的了,直接用刀砍开就拽着辛一往外跑。
不正面交锋,就要采取特殊手段,总之目的不能变。
云默愔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拽住辛一的胳膊,语气强硬,“你要走可以,把他留下。”
姜氿不为所动。
他出来的时间太长吧,也不好耽搁太久引起注意,所以干脆也不和她争辩,只是一味的带着辛一往外走,不再开口了。
云默愔和他僵持了一阵儿,奈何一个小姑娘的体力实在比不上两个同心协力的大男人,所以到最后只能败下阵来,眼睁睁的看着辛一摆脱了自己的束缚。
姜氿头也不回的走,只在心里想着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和她解释。
云默愔刚刚和他们拉扯的时候被辛一推倒了地上,这会儿摔得浑身上下都疼,委屈也开始泛滥。
看着那人的背影,只觉得气儿不打一处来。
当然了,云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握了握手里的W刀,稍微瞄准便扔了出去。
下一秒,辛一像一堆废铁似的瘫到地上,毫无生气。
姜氿懵了,下意识的去看身后的云默愔,毫不意外的看见她那一脸的倔强。
“你偷袭?”
云默愔撑着被摔疼的骨头站起来,“新鲜吗?”
“这种事儿姜少爷见得还少?”
你自己做过多少次心里没数吗?
但是这样刻薄的话,她是有些说不出口的。
姜氿看着她那无所谓的表情,被激起了全部的火气,快步走过来,赤红的眸子瞪着她,“你知道不知道他的身份。”
“这样做就是在找死。”
云默愔心中亦是委屈万分,所有的脾气都在这一瞬间濒临爆发,“我愿意。”
“你有什么权力在这儿指手画脚,你是我的什么人吗?”
姜氿暴风怒吼,“你是我老婆。”
云默愔一声冷笑,那个伤人的表情实在是和她的气质不怎么配,“你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我们婚礼都只办了一半儿,后来更是没什么感情。”
“夫妻什么的,不会是你我之间的形容词,永远都不会。”
“你胡说。”
姜氿眼神儿甚是可怕,“老师说了,将你许配给我,永永远远的许配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
云默愔一阵儿狂笑,“那你就和你老师过去吧。”
“哦,对了。”
说着还配了个极其生动的表情,“这苦心研制出来的机器已经坏掉了,你回去不怎么好交代吧。”
大小姐话语间带了挖苦的意思,“辛一。”
“又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想来,应该挺重要的。”
“你觉得,在你老师眼里,是你的命有用,还是他的命值钱呢?”
姜氿从没想过会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好像自己于她而言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死都不怎么在意的那种。
“你就这么想看我被老师处罚?”
云默愔挑眉看他,这个时候说的必定是不过脑子的气话,“喜闻乐见。”
“你盼着我死是不是?”
姜氿疯了,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大力摇晃,哪儿还有一点儿往日里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死了你就那么开心?”
“我爱你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多想和你在一起。”
云默愔被他摇得头晕,也被他身上的戾气戾气吓得不轻,但大小姐是不习惯求饶或者说软话的。
你硬我就比你更硬,这是咱们与生俱来的倔强,“你爱我?”
云默愔哼笑一声,嘲讽的意思明显,“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姜氿的动作僵住了。
“姜氿,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吧?”
云默愔带着笑问他,“自你对我母亲动手的那一刻起,我时时刻刻想着的,就是什么时候将你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姜氿像是被卸了力一般,手僵硬的垂到身侧,“这话……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