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南彰城。
城内来往百姓看着一队人马自城外飞奔而来。
人们发现,两日前便守在城门前的两名男子待看到飞奔而来的人马,忙走上前去。
那二人中身着鸦青衣袍男子,容颜俊朗,眉色淡漠,举手投足间皆是肃冷。
另一人,一袭茶白绣松柏长衫的男子,容色温润,气质高雅,入目皆是清风洒脱之感。
二人急急行至那队人名的为首之人前,朝他弯身揖手行礼。
通体黑亮的骏马之上的男子,头戴紫金冠,身着紫棠大氅,凉眸幽深,通体散发着清冷的贵气,令人不敢直视。
这队人马有六七人,除却那贵气的男子,以及右侧身披雪色狐裘的女子,其余皆是玄灰衣衫,个个面目肃正,不苟言笑。
那身披雪衣狐裘的女子身驾白马,面目清妍,肌肤被狐裘衬得白皙莹润,分明的杏眸正凝着手里的缰绳,静静听着侧前方的说话声。
待那鸦青衣衫男子同那人言语一番后,便与那队人马一同策马朝城中飞奔而去,片刻功夫便消失无踪。
这队人马正是从淄川而来的景兴帝一行人。
等了两日的人正是顾言与夏长安。
两日前,顾言带着慕容敬德到了南彰城,便见过知县,将红笺玉阑关在县衙内看守着。
为了不暴露景兴帝的行踪,他特意住在城中的驿站中。
方一踏入驿站内,青箬便听到龙子璟唤她的声音,“阿姐。”
青箬心头顿时大喜,巡声看去,龙子璟正朝他们大步走来。
待走到景兴帝面前,龙子璟停下脚步,抱揖福身,“子璟见过陛下。”
景兴帝微微颔首,“可还好?”
“一切安好,谢陛下关心。”
龙子璟话音方落,长廊前传来女子欣喜的唤声,“皇兄。”
青箬抬头看去,正是李姣。
待李姣走近,青箬福了福身,“见过公主。”
而李姣身后走出一人,朝景兴帝福了福身,“奴婢参见陛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青箬微怔,抬头看去,竟是原本呆在金陵的映叶。
只见她一袭天青色锦锻衣衫,梳得一丝不苟的乌发上别着精致的玉钗,秀美的容颜一如宫里时般,含着淡淡的傲然,那双落在景兴帝面上的明眸透着欣喜,缱绻。
青箬垂下眸,自嘲的撇了撇嘴。
“免礼。”男子声音淡然,听不出喜怒。
李姣走到青箬面前,握着她的双臂仔细打量着,“龙青箬,你还好吗?”
青箬忙退后半步,语气带着几分慎微,“谢公主关心,奴婢挺好的。”
秀眉微拢,李姣疑惑的看着,“你怎么了?”
“行路匆忙,奴婢有些疲累。”
李姣心里的疑色愈发的放大,她哪里是累了,分明是刻意与自己疏远。
景兴帝侧首看着她,“既是累了,便去歇着吧。”
青箬朝他福了福身,“谢陛下,奴婢告退。”拉着龙子璟的手,有些急切的朝前走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凉眸沉静暗深,眉角皱得更深几分。
龙子璟一路带着青箬朝自己歇息的院落走去,“阿姐,外祖正在等着你呢。”
青箬点了点头,唔了声。
看她并不愿同自己多说,龙子璟只道她是累了,便也没有再问什么。
待晚上用完晚饭,伺候好慕容敬德歇息后,青箬便回房了。
原本以为睡不着,却未想到,自己一沾枕头便一觉无梦到了天明。
多日未歇息好,又长途奔波,这一觉令她整个人都舒爽万分。
用过早饭后,她准备去前院。
方迈出院门,便远远地瞧见仇衍走了过来。
仇衍来传景兴帝的意思,陛下体恤,如今映叶来了,她便不用在御前伺候了,呆在长春院里便好。
青箬默默应了,不去也好。
这里不是长安村,她不是周槿,他亦不只是李秉煜,那段记忆便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