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角微蹙,声音不急不缓,“不见了?”
“是,不知是谁派来的一批人,深夜时分放火烧了客栈,在出逃的时候,他与龙姑娘走散了,之后便没再发现她的踪迹。”
“那二公子身旁的人呢?”
“他们也未曾找到龙姑娘。”
高座之人未回应,顿时帐内陷入冷寂。
仇衍看着高座上年轻的帝王,那双深沉的墨眸内闪过一抹戾意,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一贯的冷然。
数日来,他都未曾好好歇息过,面上已然呈现疲惫之状。
如今西夏大军更是紧逼得厉害,军中的士兵已出现厌战的情况,如今青州又传来这样的消息,此战若再不结束,只怕结果不容乐观。
半晌,景兴帝才悠然开口,声音低稳,“告诉沈将军,既是将青州交到他们手里,自是信任他们,此战之事全权由他决断,无须问朕意。另,告诉素衣,以二公子之能,必定能找到龙青箬,命他静待即可。”
“是,属下告退。”
待那隐卫走后,景兴帝起身走向沙盘前,盯着沙盘上的纵横沟壑陷入思绪。
在沙盘上推演数遍后,他才出声问道:“顾言,可收到西辽的回信?”
顾言走近两步,抱拳应道:“回陛下,还未收到。”
景兴帝应了声,“再等一日,若再无回复,就按方才的计划实施。”
“是。”帐内数名将领齐声应着。
“今日便这样,都退下吧。”
“是。”
片刻的功夫,帐内只余下他与静立在一旁的仇衍。
景兴帝瞥了他一眼,“你也下去吧。”说着,转身坐回御案前。
仇衍福身应了声,抬眼间瞥见案牍上数垒奏折。
这些都是由京里传来,据闻大部分都是进言处置龙氏姐弟的话,而景兴帝已经按下多日。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营帐。
宁阳县。
青箬将自己并不多的行李收拾在包裹里,有她从火场里拼命带出的信封,有昨日灯会买来的小玩意,还有容辛夷送的发钗。
这个发钗做工简单,只是一根银钗上缀了一粒红豆,当时她看着这模样小巧可爱,恰好其木格也喜爱,容辛夷便买下两支送与二人。
昨日灯会结束后,众人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出来寻找自己的红笺与玉阑,她便向容辛夷道了别,回了红笺她们所歇息的客栈。
腊月二十一。
马车晃晃悠悠终是到达淄川。
马车入了城又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在一处府门外停下。
红笺率先下了马车,站在门口朝她伸出手。
待青箬下了马车站定,正好看到一人朝她走来。
那人一袭绛紫绣牡丹长衫,腰间系着同色窄革带,革带左侧悬着云纹荷包,右边是一方虎纹镂空玉佩。
朝上看去,那双勾人的桃花眸潋滟生辉,似将人的心魄吸引了去。
鼻翼高挺秀美,薄唇淡粉,乌黑的发由一只简单的青玉簪束着。
饶是青箬见过不少的美男子,仍是被他惊艳的容貌所震慑。
他像是田野间的罂粟一般,妖艳美丽。又像是不动声色的食人花,散发着吸引人的香气,却是伴着无法察觉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