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蒋一帆疑惑的紧,伊童这才说:“冯么么会书法。”
会书法?这是什么意思?蒋一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说话的声音也有点亮:“你不会是说外公想要冯么么看书法吧?”
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并不十分的明亮,蒋一帆眼神灼灼。
好半天,伊童才说:“困了,睡吧。”
居然还有声音,蒋一帆以为等不到了呢。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冯么么穿带整齐,背上冯年头天晚上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其实就是些学习的必备品。
“么么。到人家家里一定要听话,要多称呼人,知道么?”临走之前于娥叮嘱。
“妈,你就别操心了,您孙女对于和人打交道这方面,那是行家,”冯年非常的放心,但是别的方面,冯年必须要叮嘱,“别光顾着玩啊,给你带的东西别忘了看。”
“知道了,”冯么么一溜小跑的出了门。
伊继元早就在家里面等着,冯么么刚出现在伊家的大门口,伊继元就热情的迎了上去。
“爷爷好,”冯么么开心的笑着。
“好,快进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谢谢,爷爷。”
这一次伊继元特别的嘱咐,一定要丰盛,营养也要均衡。
面包,鸡蛋,牛奶,还有几样冯么么叫不上来名字的。不过味道真的是非常的好。
刚吃完饭,伊继元就把冯么么给拉进了书房内,指着一副昨天刚临摹的《兰亭序》问冯么么:“看看,有没有进步?”
“爷爷,您这是和《兰亭序》杠上了?”冯么么好笑的问。
伊继元有点脸红,说:“那是名家,是书法界内不可超越的传奇。不说像个五六分,能有一二分的神韵,我也是满足的。”
伊继元说的倒不是假话。
冯么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十分抱歉的说:“爷爷,真话才是对您最好的。我还是喜欢您自己的风格。”
冯么么顿了顿,在伊继元期盼的眼神内说:“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人,同样的世界上也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爷爷有爷爷的风格就好了,干嘛要去模仿别人呢?爷爷的书法有爷爷的风骨,您说不是么?”
果然,伊继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就一点都不像?”
“也不是,您听过一句话吗?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对于书法绘画这一类,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或许别人认为,这幅《兰亭序》非常的好呢?”冯么么说。
又是半天的沉默。
伊继元才再次开口:“其实,我也感觉不像。”说完自己都笑了,接着又说:“就是想试试。”
又哀叹了一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就听你的,不临摹了。我还是写我自己的。要不我给你写一幅?”
“好呀!”冯么么欢快的说道。
伊继元重新铺陈好一张纸,拿出上好的狼毫,沾上墨汁,一气呵成,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你说的对。
“看看这次怎么样?”伊继元问。
“棒极了,是一位苗条的美人呢,”冯么么说。
两个人都相视一笑。
伊继元把笔递到了冯么么的手里:“要不要试试?”
“我?”冯么么指着自己说,“我只是懂点皮毛,其实写的并不好。”
“试试,没事的,”在伊继元鼓励的眼神中,冯么么提笔也写下了四个字:坚持自己。
“我看你这从用笔到书写,应该不止两三年了吧?”
“嗯,”冯么么点头,“有5年了。我爸说我性子野,所以才让我练书法。结果,书法是个半路子,性子依然跳脱。”
冯年不知道为了自己的事情炸毛了多少回。
伊童端着一盆水果出现在了房门口:“奶奶让我来送点吃的。”说完,走进来,把果盘放在桌上。
打眼一瞄,就知道另外一幅墨宝是出自冯么么的手。
伊继元的字刚劲,冯么么的字秀气。
还别说,冯么么的字确实有让人赞许的资本。
吃过水果,二人又窝在了书房里。
伊继元端着果盘,随手把屋门关上,隔绝一切噪音,让两个孩子能安静的沉入到学习的氛围中。
对于汉字这一项。伊童已经没有任何障碍。
困难方面还是在数学上。
两个人各拿一本书,一个数学,一个外语。
专心致志的学着。蒋一帆又不知去向,神神秘秘的,连伊家的二老都是满脸的疑惑。
“一帆又走了?”柳淇问。
“一大早就走了,我问他干什么去,他只是说训练。可是,从来没有见他对训练这么上心过。你们说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伊继元不解。
“我看,还是和展鸿说一声,万一孩子真的在外面有事,怎么办?”伊继元有点担心,随即就拿起电话。
“喂,爸。”伊展鸿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听起来有点疲惫。
“怎么?还在睡觉吗?”伊继元问。
“嗯,昨天晚上查账。查到了凌晨3:00钟,”伊展鸿打着哈欠说。
伊继元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都说女儿嫁的好,可这分明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一起打拼事业,一起起早贪黑,好不容易生意做大了,老公又不在身边。
“爸,你有事吗?”伊展鸿软着声音问?
“哦,我想问一帆最近的训练是不是特别忙?”
“没有啊,昨天还看到他的教练在朋友圈发动态说要休息两天。怎么啦?”伊展鸿不解。
“是这样的,有一个多月了。一帆每天天不亮就起,听伊童说,最近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学校吃过中饭,他也没回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伊展鸿算是彻底醒了,连忙说:“我知道了,我直接问问他到底在干嘛?”
蒋一帆的手机,就放在不远处的背包里。
在安静的训练厅内,特别的响亮。
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蒋一帆走了过去:“喂,妈。有事么?”
“你在干嘛?在训练吗?”伊展鸿问。
“对,在训练。”蒋一帆拧开自带的保温杯,仰头灌下几口,真的好渴。
“你们队不是休息了吗?”伊展鸿问,眉头越拧越高,“你是不是有了什么事情?”
“真的在训练,”蒋一帆知道瞒不住了,随手挂断电话,点开视频,“这回看清楚了吗?我并没有骗你吧?”
“你这?”伊展鸿凑近手机,疑惑的问道,“这是训练场吗?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
“是训练场,射击训练场,”蒋一帆沉稳的说出了这句话,就等着伊展鸿过激的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果然……
“射击训练场?你一个跑步的去射击训练场干什么?”伊展鸿不解。
“我想改行,练习射击,”蒋一帆说。
“你疯了吧?上学的时候你说你想跑步,这都跑出成绩了,为什么要改?”伊展鸿一个头两个大,没有想到儿子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我突然发现不喜欢跑步,喜欢的是射击。”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伊展鸿连忙问。
这可不是小事,已经高二,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个时候换特长,简直是自寻死路。
“没受什么刺激,就是突然不喜欢了,”蒋一帆说,“妈,没事我就挂了。我还要加紧训练呢。”
一年前就想换特长,只不过一直拖到现在。
于丽雪和蒋一帆从初一的时候就认识,而且是同班同学。
只是那个时候,彼此懵懂,两小无猜,都没有过多的意思。
还是初三的时候。
两个人去省里比赛,同坐一辆大巴。
一路行去摇摇晃晃,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蒋一帆发现自己正枕在于丽雪的肩头上。
于丽雪的身上有一种味道,蒋一帆特别喜欢。
淡淡的被稀释掉的奶香味,让蒋一帆嘴角上钩。
蒋一帆不愿意起来,闭着眼睛一直假寐到目的地。
有人拍了一下蒋一帆的肩膀:“喂,发什么愣呢?”
“你怎么来了?”蒋一帆欢喜的看着于丽雪。
“刚好休息,我来看看你练的怎么样了?你真的不和家里人说一声吗,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于丽雪有点担心,前前后后已经劝了蒋一帆好几回。
但是都没有用。
“已经说了,”蒋一帆如实回答。
“你昨天不是还说再等一段时间吗?怎么今天就说了?”于丽雪有点不敢相信。
“就刚刚,我妈来电话,问我在干嘛的时候,我说的。”蒋一帆拉满弓,身子挺直,手一松,箭就射了出去。
八环,从早晨训练到现在。最好的成绩就是八环。
蒋一帆也不气馁,继续拉弓射箭,结果还是八环。
“歇一会儿吧?”于丽雪劝道,“不能过于着急。”
蒋一帆这才放下手中的弓箭,随着于丽雪走向旁边。
“我发现你挺固执的,”于丽雪晃荡着双脚,似有意似无意的说出了这句话。
蒋一帆知道于丽雪说的是换特长的这件事,自己心中有打量,只不过现在不便于多说。
蒋一帆也只是笑了笑:“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你今天全天都在这儿吗?队里就不训练了?”
蒋一帆并没有完全放弃跑步,他是两边同时训练,只要有时间就往射击场跑。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练习,蒋一帆已经非常的肯定自己可以吃射击这行饭。
有些人天生就是搞体育的,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