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妹妹,她该是好好会会的。
李望澜刚进了惊蛰居,就看到李望舒在同李望茹和立夏踢毽子。
李望舒原本是不爱踢毽子的,但想着可以增强体质,也就和李望茹和立夏玩了一会儿。
李望澜看着玩的哈哈大笑的李望舒,怎么都和四姨娘口中所说心机姑娘,想不到一起去。
李望舒玩的正开心,却一眼瞟见了李望澜的身影,李望舒眼睛一转,脚下一软,就这么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
李望澜眼睛一瞥,一脸关切的走近了李望舒,说道:“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李望舒拉着李望澜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大姐姐……呜呜呜……好疼呀。”
李望舒把小手伸出来,正巧给李望澜看到,李望澜一脸心疼的,把李望舒扶了起来。
李望澜拿着帕子,给李望舒擦着额角的汗,有些板着脸说道:“玩便罢了,可得注意安全,记得了吗?”
李望舒看着红红的手心,点了点头。
李望澜拉着李望舒,来到了树荫下坐着,说道:“可还疼?”
李望舒摇了摇头,为李望澜扶了扶刚才歪了的发簪,笑道:“大姐姐的发簪歪了。”
李望澜顺着李望舒刚才扶过的地方,又推了推,也不说话。
李望舒看着李望澜娇俏的容颜,忽然笑道:“大姐姐可真好看,比上次还要好看呢。说起来,大姐姐离家的这几个月,望舒好想你呢。”
李望舒亲昵的拉着李望澜的手,不住的笑着,一副亲切的模样。
李望澜不断的拍着李望舒的头,但笑意却不答眼底。
“大姐姐也很想望舒。”
按照四姨娘所说,李望舒既然得了管家之权,又管的不错,那足以证明,李望舒是有本事的,可如今这副模样,似乎与以前一样,但却不那么骄纵了,可这副模样,是给谁看的?她吗?
还是说,其实在李望澜不在的时候,那样的李望舒,才是真正的李望舒,所装作骄纵的模样,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独赢?那这个李望舒的心思,可真深沉了。
李望澜似乎无意的说道:“大姐姐刚回府,就听闻了,三妹妹得了父亲的嘉奖,还得了管家之权,大姐姐很是为你高兴。”
李望舒隐藏着眼底的冷意,再次抬头,眼底却是天真了。
“是吗?那多谢大姐姐了。”
李望澜看着李望舒的笑容,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李望澜不说话,反倒是李望舒一直拉着李望澜说个不停,似乎真的是很亲昵的姐妹。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晚,李望澜才离开了惊蛰居,而李望澜前脚离开了惊蛰居,李望舒也开始为老夫人的回府宴会做准备了。
李望澜刚出了惊蛰居,就面色深沉的对身边的拂柳说道:“去查查,我不在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拂柳应了一声,匆忙的离开了。
不止是李望澜打听着,老夫人也打听着呢。
老夫人下午休息好了,不见李望澜的身影,也不着急,反而叫常婆子去查了一查,不在的这几个月,府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就是这么回事儿,三姑娘便得了相爷的眼,赏了管家之权,且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有内院留档,无论是永平庄还是民安酒楼,都是有记录的。”
老夫人喝着茶,慢慢的抬着眼睛,看着常婆子笑道:“是个聪慧的。”
就连刚打听完这些事情的常婆子,都对于李望舒高看了几眼。
常婆子低眉说道:“相爷的女儿,自然是不差的,咱们家大姑娘也是极好的。”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说道:“望澜是养在我身边的,自幼被我教导,礼数仪态都好。望舒却不同,望舒是养在二姨娘那的,短短几个月,便有了这样的气度,自然是个心思剔透的。”
常婆子也不搭话,老夫人又说道:“大夫人是个没用的,竟然也被一个小姑娘唬住了,若不是大夫人家世不凡,但这脑子,便在左丞相府立足不了。”
常婆子又道:“但咱们大姑娘是个好的,大夫人再不争气,那也是大姑娘的母亲。”
老夫人却不说话了,她就是担心李望澜会被大夫人养坏了,所以才把李望澜养在身边的,索性,李望澜自己也争气,省了老夫人许多心思。
常婆子见老夫人神色有异,开口说道:“老夫人福泽深厚,有着大姑娘,还有咱们二姑娘呢。”
老夫人听到这话,却笑了,说道:“望鸢?她可不是个行的。”
“四姨娘是个不错的,未出阁前,也算的上是知书达理,可自从嫁到了左丞相府,有了二姑娘傍身,四姨娘便想要更多了,贪心的人,缺点往往会被暴露无遗。四姨娘就这么一个孩子,急功近利,会被敌人抓住把柄,这不是把把柄送到敌人眼前吗?”
“望鸢看着妥帖,其实最沉不住气,仗着多读了一些书,叫四姨娘养的也越发不知深浅,如今看着还行,可再看几年,再嫁了人,那缺点便暴露无遗了。”
老夫人即便不在府中,但心里对于每个孙女的秉性,都是心知肚明的,更是了解所有人,只是不愿意说破罢了。
“望舒再有来两三年也要及笄了,可许了婚配?”
常婆子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奴才斗胆打听到了相爷身边的小厮说了,三姑娘的婚事,相爷似乎自有决断。”
老夫人有些惊讶,即便是李望澜那般优秀,李州都没这么上心过,为什么李望舒却能让李州如此上心?难道李望舒还有其他的用途?
老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再对李望舒的婚事绝口不提了。
老夫人看着内室的装扮,眼底不见任何波澜,说道:“望舒是个心思缜密的,知晓我乘船回来,送了回来休息。又把房间打理的这么好,想来也是费了心思的。”
常婆子却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扫了内室一眼,说道:“奴才眼拙,未能看出三姑娘的心思。”
老夫人随手指着一个香炉,说道:“瞧,这姚荷居的装扮,是与之前一样的,但又有不一样的。那个香炉,表面上看着平平无奇,但你打开里面。”
常婆子听着老夫人的话,走近香炉,把香炉的盖子打开,顿时惊讶的说道:“这是?”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香炉外表看着平平无奇,但内里却是南佛的佛像,或许这么看不好看出来,再晚一些,吹了几个蜡烛之后,便可以看到案桌上,隐隐约约倒着南佛的影子。望舒知晓我信佛,这是给我送礼呢。”
常婆子笑着把香炉盖子盖好,说道:“即便是送礼,那也是极为孝顺的礼物。”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止呢,那香炉里,燃着的是安神香,那床边挂着的香囊里,有着安神草和平安福。人都说,远处的人回家,都是需要在床边挂着一边安神草,一边挂着平安福的。”
“这样是给各路的仙人带话:我们平安到家了,多谢各位仙人的庇佑,以此感谢出行的顺利,再有就是寻求下次出门的保护。”
老夫人看着窗幔出神的说道:“望舒……的确是个心思巧妙的。”
常婆子这下也说不出话了,不说常婆子自己,就说李望澜自幼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甚至每次出行陪同,李望澜便都没有这样的心思。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说道:“给我更衣吧,晚上还有家宴呢。”
常婆子应了一声,连忙为老夫人准备适当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