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称病的大夫人,此刻却悠哉的倚在床榻上,一边看着书,一边还吃着时令水果,还不惬意,哪里有一丝病态?
大夫人见李州进来了,面上一阵慌张,随后镇定的行了个礼。
“老爷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李州却不打算回应大夫人的话,径直走到大夫人的身边,直接把案桌上的水果摔在了地上,上好的琉璃盏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大夫人稳住心神,“老爷这是做什么?多日不来挽月居,一来便摔东西?”
“我倒是想问问,夫人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的在这吃水果呢!”李州微微怒道。
“我让你教导望舒管家,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教的?就是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把事情推给了望舒?”
大夫人听到是这件事情,也冷了脸色,“老爷原是说的这件事情,既然是协助管家,一直教导怎么行?自然是需要历练历练的。”
李州怒道:“既然是历练,那你为何不在望舒身侧陪着?”
大夫人冷笑一声,“都说是历练了,那就是舒姐儿自己处理事务,如此她才能记得住才是。”
李州见大夫人这个模样,更是生气,直接拉扯着大夫人,“荒谬!都是借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那些小心思,趁早收起来的好。”
大夫人面色一白,依旧嘴硬的说着:“老爷这是什么话?我什么心思?还不是为了锻炼舒姐儿,难道这也做错了不成?”
李州走近大夫人,在大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又推开了大夫人,郑重的说道:“既然你长久身体不适,想来管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若直接放权给舒姐儿,我瞧舒姐儿管的也不错。”
“传我的命令下去:以后大夫人不必参与管家,府中事务,全权由三姑娘处理,出了事情,本相担着!”
夺取了大夫人管家的权力,那她大夫人还不是名存实亡?与妾室有什么区别?那她还是这左丞相府的大夫人吗?
大夫人颤抖着手,紧紧的拉住李州,“这怎么行?这是京都从未有过的,哪儿有未出阁的姑娘,就先管理起府中内务的?”
李州冷笑一声,“这有何不可?管理家务而已,即使现在不管,以后出阁也要管的。管京都有没有,我左丞相府便是第一家!”
大夫人颤抖着声音,“你敢?你敢夺了我的管家之权!我是老夫人亲自纳礼过门的主母!你敢夺了我的管家之权!”
李州揪着大夫人的手,扔在了一边,“本相是左丞相府的主人!你说我敢不敢!况且,你不是不愿意管家吗?那就如你所愿!即日起,就在挽月居好好养病吧!”
李州说罢,也不管大夫人,径直离开。
而大夫人则呆滞的愣在原地,毁了!都毁了!她的管家之权被她自己作没了,如何能拿的回来?李州说的好听是养病,但谁又看不出来这是禁足?如今的大夫人,这才是孤立无援了。满心的期望,都系在了李望澜的身上。
李州的指令,很快就被同传到了各个院子,一时之间,众人竟然都觉得毫不意外。
左丞相府,怕是要变天了!
李望舒自己也没想到,李州居然就这么夺了大夫人的权,虽然心底有些疑虑,但到底没有多想,就开始处理起了府上的事务。
如今府上的所有事务,都由李望舒全权接手,李望舒更加不敢偷懒,每天都认认真真的处理着事务。
因为李州这一命令,府上所有的人都对李望舒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下人们依旧听话,却多了一些尊敬,毕竟李望舒如今是主子了,自然要恭敬一些。
而其他院子的人也纷纷送来贺礼,左不过是到李望舒这里卖人情来了。
二姨娘就不用说了,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搬到西院,三姨娘也按照礼数送了一些不贵不轻的东西,五姨娘,也就是李望茹的生母,素来朴实爱清净,却也送来了一些贵重的物件,就连四姨娘都送来了名贵的书画。
其他的李望舒倒没有多想,就是这四姨娘突然送了礼,李望舒是怎么都不敢收的,即使是收了,也让立夏收在了小库房,慢慢的积灰去了。
李望舒也没忘了上次在福膳斋买的糕点,直接带着一些回礼和糕点,就去了五姨娘的竹笛居。
彼时,李望茹正在院子里踢毽子,而五姨娘则在一边绣着东西。
绣绣品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在刺眼的阳光下了,但五姨娘却不想这些,只想着在院子里陪着李望茹玩,想来在五姨娘的心里,李望茹极其重要。
不过这些李望舒都明白,左丞相府无子,只有四位姑娘家,大姑娘李望澜是大夫人所生,自幼跟随老夫人在寺庙,很少回府,李望舒对她的记忆不多,只知道是为模样才情都上乘的大姐姐,脾气秉性一概不知。
二姑娘李望鸢是四姨娘所生,四姨娘是书香世家,有了四姨娘的熏陶,李望鸢的才情也不低,只是性子易怒,沉不住气,即使四姨娘教导许久,也不曾改过来。
三姑娘就不用说了,再说三姨娘,府中的每一位夫人姨娘都是有位女儿家傍身的,也因此有了寄托,所以自然都偏爱自己的孩子多一些。但这些三姨娘却不同,她既没有孩子傍身,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却得宠与李州多年,可即使得宠多年,三姨娘却依旧没能怀上孩子。
再说四姑娘是五姨娘所生,五姨娘的身份却有些齐了,五姨娘孙氏原本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却意外做了李州的妾室,还怀了李州的孩子,为此大夫人也与五姨娘断了主仆情份。
“五姨娘安。”
李望舒客客气气的走到五姨娘的身侧,行了一个礼。
五姨娘大约是在太阳下坐的久了,一抬头眼睛还有些花,晃了晃神,这才看清楚是李望舒,忙不迭的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