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远山听到詹天成的话有些为难的道:“詹兄弟,抬举愚兄了,虽然咱在这河东道上有些虚名,但关中陇西这些氏族的手脚也是根深蒂固,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各方利益纠葛亦是如此,若没有好处,便得不到哪些帮派首脑的同意,我哪怕说再多也是徒劳啊。”
詹天成笑道:“我带殿下前来,自是有办法。”说完,詹天成对李治道:“关陇氏族用尽手段控制河东道的这些帮派,便是有防着陕地对河北道的控制,幽州混乱,便是这些弊端,而山东氏族虽然可与关陇抗衡,但有河东帮派作为屏障,对官家的帮助便会少上许多。”李治闻言看了一眼秋满道:“玄策你怎么看。”玄策回道:“天成说的不错,山东大族的力量却是因为河北道的帮派损上不小,豪杰与大族都是如此,河东道帮派在坊间的力量却是不小。”李治闻言却反问道:“若真如此,我阿耶为何不早早收服这些帮派。”
听到这个,众人未说话,武媚却开口道:“陛下得以天下,自是少不了氏族的支持,但不管是关陇还是山东氏族,连带着江南氏族在,陛下都不曾插手氏族内利益的纷争,便是因为当日帮陛下平叛的功臣都分属于这些氏族,也是有着陛下的制衡之道,若陛下单独收服河东道,那关陇利益必受打击,如此,便不是陛下想看到的,这会伤了一些老臣的面子,更让氏族感到不安,陛下虽然不能如此做,但太子并非不可,太子妃与萧良娣都分属于关陇氏族,且都是嫡女,在外人眼里,太子集团本就是关陇一脉的了。”李治闻言点头道:“却是如此,如若我收服河东道,表面上关陇氏族们并不会觉得吃亏,只会觉得我更倚重他们而已,他们自不会想到我暗地里还会帮山东氏族,阿耶会乐意的,而且,我手上还有着东西二市,小凤楼的产业,交给凤炽去办便可。”说完这个,李治看向詹天成道:“天成奉行法家,对制衡之道也很是精通啊,能想到这处,实在难得。”
詹天成则笑道:“殿下还是晋王时,便让我司掌并州诸多事宜,这其中关窍,属下哪能不去了解,而与玄策兄弟常谈山东氏族的事情,如此才想到这些。”李治接着道:“你等都是我左膀右臂,是我的福气,关陇公族的那些人,无非是用现如今并州内的金银生意上控制着现这些的帮派,如若我修书将凤炽唤来,以他之能,整合整个并州的经济命脉并不是难事,而后再让晁庄主做大,与晁庄主的威信,以利引之以信诺之,这河东的帮派成我手脚不是难事,外人亦不会疑心阿耶,还可以解决河北道的诸多隐患,晁庄主便可成我东宫在河东道的中承,便替我执掌河东的坊间势力了。”晁远山这才开口道:“殿下的吩咐咱已经听得明白,那关陇族人只要乐意太子接了这并州内外的生意,我便可将这些帮派一一拿下。”
李治闻言一笑:“这简单,太原王氏兰陵萧氏那我只修书一封,说所辖并州的这些自家产业驳杂,我替其整合整合,所获利益都分其三成,必不会比以往亏了那些氏族,想来见我倚重他们,自是乐意,而后自家生意与这些帮派间的联系便可名正言顺,如此便无不妥。”
武媚闻言说道:“如此,河北道的混乱便可借河东道的帮派之力制衡,我记得废太子承乾曾留许敬宗在幽州织暗网,如今看来是可以为雉奴所用了。”李治点头道:“不错,当日我故意让燕王留下许敬宗,便是想过收复幽州,看来,我等过去之后便可水到渠成。”
武媚闻言道:“幽州之行已在眼下,并是重中之重,而并州的帮派若早早得知要换东家,必定会走漏出去,如此对幽州之行反而会有所影响,避免节外生枝,不妨如此,那凤炽本就是幽州人氏,雉奴不妨修密信一封,将接下来前往幽州的安排先与其讲一遍,相必近乡之事他自是懂得一二,并州这边交给他,在幽州事了之后,在我等返回长安之前,再将并州这等帮派收入麾下,如此才能不引起河东道动乱,不会妨碍了幽州大事,而有内供院在,彼此联系方便,之间还可以互通有无。”
“媚娘此话有理,想的实在周全,此时河东道出现变故,幽州那边必定得到消息,打草惊蛇便是不好了,就按你说的,我修书一封,将人交给晁庄主,凤炽来了之后,还劳烦晁庄主照顾。”听完武媚的话,李治对着晁远山这样说道,晁远山只回复了一句明白,此时便是已经敲定。
翌日,李治制令太原王氏,并正大光明到访,将河东道的诸多官商都聚在了一起,说了诸多如今的弊端,也讲了自己的想法,关中族群没有异议,陇西则是极为赞成,不仅全权将河东道的产业交给东宫打理,连李治答允的三成分利,都降到了两成。
接下来的时日,关陇公族之人皆以为与太子亲近亲近,不仅设宴款待,还将行商归东宫的消息传到了其余大族,江南氏族不得安心,山东大族更则惶恐不安,也难怪,实在是表面上太子过于亲厚太子妃与萧良娣母家,这让山东氏族担心这个未来储君的安排,众人到不敢说三道四,而传到李世民耳朵里却是令其大悦,内供院与宗密院消息迅速,李世民看了李治的修书,都觉得自己儿子太过聪明,还特意朱批回了一封平安轧子,写着三个字“小狐狸。”
凤炽也很快到来,他要将并州的商行们全部整改,加入李治的麾下后,太原一地的关陇公族,可谓是唯命是从。
而李治等人则南上赶往了大唐的北方重地,雁门郡,在这北地咽喉之所,兵家众多,亦需要李治有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