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晋王李治携龙武军长史李泽,副将胡秋满,陪侍郎王玄策出宫采福。
从广运门一路出皇城,进入了让李治神往的长安城,长安城此时博广宏伟,已有皇家都城的气魄所在,李治一干人入城下马,将马停在了官驿里面,四人便步行走向长安城。
李泽是皇帝的龙武军长史,属于正六品军制总管,隶属于龙武军大将军府管辖,而秋满是御前正六品贴身副统,与他并不属于一个官制,虽然都是龙武军大将军直隶,但后者属于龙武卫都统管辖,此次奉命陪晋王出行,李泽可没有众人的欢喜,心里总是担忧,晋王殿下出行,其实百官都有接到线报,太子魏王为了保护弟弟的安全,在出宫前一晚,派人清理了整个都城巷道,并禁令各官子弟接近晋王,其实李治从出城那一刻起,便已经被自己哥哥们规划路程,皇帝并没有掺合也没有制止,毕竟嫡皇子出行,实在不是小事,此时站在长安城最有名的安华门长街上,李治满脸黑线。
为什么?因为虽然李治没有出过宫,但坊间的各类消息都是宫里宫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安华门长街之景从小太监口里便听出:“安华门长街,街头商贾数里相接,道落两旁乐坊妓院个个门庭若市,足足有数十家让人应接不暇,街道之上文人墨客人来人往,茶楼酒馆诗作文书高谈阔论,武者进长安城虽需夹刀止刃,但安华门长街上有供其切磋论武的擂台,常常有好斗者比试一二,好不精彩,除此之外,胡人在此长街也是众多,各国官使比比皆是,奇珍异宝随处可见,更有外藩之人带来的他国之精彩,光凭一街便可品味天朝盛世。”
此等盛景,李治听到后神往已久,自己心里还想跟现代的去比一比,但看到这长街现在的样子,李治觉得自己被骗了,用很是怪怨的眼神看了看李泽说道:“李长史,难不成这安华长街,是这等样子?这整个大街上的人呢?”
不错,此刻长街上只有数人行商,皆是老弱妇孺,乐坊青楼、酒馆茶室,都是紧闭门户,李治看到眼里头疼的摇了摇头,口里小声默念道:“若我大唐的金融中心是这等模样,怕是要亡了。”李泽没有听到他的话,但领会其意:“殿下,您身份贵重,我等若不这样,万一殿下有什么闪失,陛下哪里我们怎么交代啊。”他刚说完,李治便要反驳,一旁跑出来个人快速跑到他身边,对着其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李泽反问道:“陛下的意思?”来人点头道。
李泽狐疑的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四周,对着来人说道:“好,命所有明桩暗哨全部撤离,东西二街戒严取消,一个时辰内,恢复原样。”来人闻言便去办了,李治心想肯定是自己阿耶下了旨意,正当自乐时,一旁的房屋之中有人影冲出来,皆是锦缎短服龙尾服,一看便是龙武军,整个长街人影舞动,随时很快都不见了踪影,但也让李治一阵恶寒。
小小插曲过后,李治与三人坐在了一旁老妪所开的茶桌之上,李治很是和善的对着老妪说道:“老人家,这茶坊是你开的?”老妪看着李治说道:“小郎君,我们知道你们是官家,我家男人被挡在西街外面,茶局是我夫妻两人开的。”“那老人家给我们上四碗清茶。”老妪听到便是应声做了,李治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们几人的大街,实在尴尬。
“老人家给我们五碗。”正当李治叹气之余,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悦耳动人,一听便是一个少女,只见一个一身白色霓裳女子便直接坐在了诸位的身前,定睛一看,李治一下站了起来,口中还说道:“你怎么来了。”女子看着李治微笑的说道:“陛下让我来的。”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三人皆是一愣,李治十岁多的孩童身高,站在众人面前着实滑稽,自己感觉出异样又赶紧坐下,其余诸人看两人像是认识,不知该如何是好,来人便是前日里见过的武媚,此时王玄策便想打破尴尬。
王玄策:“小爷,这位是?”出宫之前便约法三章,把称呼都改了,九殿下虽然年幼,但有些过分早熟,众人便都听其吩咐,虽然闻女子言语中提到陛下,但众人都是御前近人,又是在宫外,便没有过分礼套直接问道,李治见周围还没有什么人,便小声说道:“这是武才人。”
“哦,见过...不对啊,即是才人怎么可能在这里?”
“新封的。”
“这更不可能,岂有宫外晋封还不入宫的?”
“现在就入啊。”武媚听到李治与王玄策对话,主动回答道,然后看着李治继续说道:“您稍会儿去东街的长生当铺,一个人进去,去找里面的帐房,姓袁,这是陛下让我转达的,殿下进去便是。”说完武媚转身就走,连要的茶都没上呢,李治看着其背影,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好好听啊,还在目不转睛看着武媚离去的背影,一旁的王玄策连忙提醒说道:“陛下封的才人?”
“是啊。”
“小爷喜欢?”
“有点。”
“小爷当真?”
听到这个李治瞬间反应过来,刚才愣愣的看着武媚的背影,着实神魂颠倒,下意识的回答了王玄策的问题,李治在穿越前便已十七岁,正是青春萌芽散发的年代,见到武媚这样漂亮的小姐姐,实在把持不住,王玄策见李治醒转说道:“玄策在京中自有才子一说,束发时便纵横青楼越坊,如今看到小爷,甘拜下风了。”
一旁一直好奇观望的秋满连忙说道:“就你?不是被你那几个师兄灌醉了扔到小娘子肚皮上的?”王玄策闻言与秋满扭打一番,一旁的老妪也将茶水奉了上来,李治见此连忙说道:“老人家多出来的一碗给我便是。”老妪闻声递了过去,便转身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