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太后一点也不过分。
激怒之后,太后决定不信任任何人,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做事毫不留情,手段阴狠而毒辣。逢她出手,伤及一片、翻起涛浪,总是常见之态。
北华前些时候还在为龙嗣而喜,现在就立马布满了压抑而阴沉的乌云,这是从未有过的乱世。
殃及无辜,几乎是整个北华的无辜,没有人顾得过来。
一道巨雷打在云霄,便是这种骇人的势态。
变天了,一切皆不需要掩藏。
忙里忙外的人不在少数,鲜有人再管后宫的事情。这的确是好时机,玥嫔怕、他人喜,那道厉害的毒越发令人难受了。
呼咻——
一道清风吹过,玲珑阁的门开了。
深夜,玥嫔没睡着,闻声只觉头皮发麻,这怎么可能是自然的声响?
“谁?”
“别怕,是我!”
听声,玥嫔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越发靠近的人浑身发抖。“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你中毒了,特带来解药!”
点了灯,屋子里亮了些,玥嫔也不那么怕了。她看见那人还是那般清淡如水,毫无逼迫吓人之势,心中的紧张散了些。
“雪嫔,你也是礼哥哥的人吧?”
试探的一问,雪泽自然明白其意图,未作思量点了点头。若是不这样,玥嫔一定会担忧至极,根本不会信任她。
“他们无暇顾及,便让我来了!你放心,我对你并无恨意!”雪泽提着小箱子,走到床边淡定地坐了下来。“若是我要害你,那天就让你在醉月轩的院子里冻死了!”
回想起来,玥嫔心中酸楚难耐,那天为何要去找雪嫔的麻烦呢?说起来,她的确感谢雪嫔的以德报怨,甚至还想为她开脱罪责,但碍于太后的阴毒便住了口。
这番打量,玥嫔觉得眼前的人的确与众不同,那脱俗而清雅的气质便不是后宫之类,难怪刘礼对她总是挂念不忘。
“也是,我怀的不是礼哥哥的孩子,你没道理恨我!”
雪泽愣了一下,明白玥嫔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从未把你当作敌人,只是觉得以前的你太娇纵了些!”
玥嫔听此,苦笑了一阵,什么话也没说。想起以前,她的确傲娇、放肆,现在倒不理解以前何来的底气和胆量了。
“我现在,不是从前了!”
雪泽应了一声,当着玥嫔的面调好了药膏。“那么,这药你是用还是不用?”
玥嫔把住雪泽的手,紧张得有些颤抖,她低声说:“你既然能来这,一定有办法出去。你要告诉礼哥哥,让他不要接触战马,我听姑母说起过马瘟!”
“什么?”雪泽有些惊讶,担忧之色浮在脸上。“你说仔细些,现在皇上可不在宫中,说不定已经去检验马匹了!”
方才还想考验雪嫔,玥嫔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刘礼真的去了吗?
见雪泽是真的担忧,一切反应都很自然,玥嫔选择信任她。雪嫔是皇上的人,又心系皇上,那现在她们就是一条道上的人。
“招兵买马不该高海去吗?为什么礼哥哥会去,难道是入了圈套?”
“你确定太后做了马瘟之事,这可不是件随便易成的事啊!”
“千真万确!”玥嫔捏住雪泽的手,满是紧张。“那时候,我在睡觉,迷迷糊糊听见她有这个意思,不会是假。况且,那是几天前了,她也没那么多歪曲心思,一定没有错!”
雪泽怔了怔,翻手握住玥嫔的手,趁谈话之际给她渡了真气。“那我先去看看情况,你自己敷药!”
早些时候,雪泽就知晓了玥嫔的事情,对她的遭遇十分叹惋。她知道刘礼等人挂念玥嫔,于是仔细研究了解药,虽然不能用药理破除,但加一些修行之作便可保得玥嫔如初。
本来是要好好给玥嫔医治的,但现在只能粗糙些了,刘礼的命更重要。玥嫔敷药之后,再用补药调理几日,病症也就会慢慢消了,这倒不是大事了。
况且,剪秋阁那边也不喜欢听说玥嫔突然好了的消息。
城郊杏花村,风行同何将军仔细地清点、挑选马匹,北面的几座城池已经有了战乱之势。太后的人和原驻守将领起了争执,看似是兵将之矛盾,实则是划分地势之先行手段。
北华上下都在表态、分据,挑不起战乱的地方,太后派了人伪装成霸主盗寇去骚扰、侵占,非要让人将各处都握在手中。
如此,百姓叫苦不迭的同时,朝政乱得一团糟。刘礼晨间理政,午间调兵,有时间就去近处点兵、验马。
“风行,战马集结齐了吗?”
“回皇上,此处的马匹正好够。不过,方才听闻幽州也有了乱贼,还需要骑兵战马迅速前往,我们还要去收一批马!”
“那此处交给我,辛苦你带人去,早些回来!”
风行领命离开,刘义便从宫内出来了。这些日子,太后不见刘义,也割了他一切权职,倒是能多帮助刘礼在细小的事情上。
一棵杏树下,刘礼正看着新发的红苞出神,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再过一月,此处定是满村杏花,但愿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了闲心赏花!”
刘礼扯了扯嘴角,挤不出一丝笑意。“由目前来看,这恐怕还很长远!不过,我倒是希望越早越好,各地的百姓都无辜受苦,谁人有心思赏景呢?”
“母后实在是狠!”刘义看了刘礼一眼,并不试探他对太后的看法,恐怕现在任谁都不会对太后抱有半点喜欢。
思及此处,刘义也是担忧,太后会不会成为天下人的仇敌?那个时候,刘义做再多好事,恐怕也难以保下她了吧?
“二哥在干什么?”
“母后对他也嫌,不过忙起来便顾不上,宫里的事情交给他了!”
“他忙起来,可还有时间去看玥嫔?”
刘义笑而不语,只是盯着斜面的那棵树,思考着该何时打断刘礼的愁思。
“大哥,既然你来了,我们一起商议一下战局吧!或许,过不了多久边远处会拉开战局,可我们的人始终不够!”
“先等等,你想见的人来了!”刘义推了刘礼一把,将他转了个方向,视野正好对着不远处的杏树。“看来,关心则乱不假!”
刘礼怔住了,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是呆呆地盯着雪泽看。许久未见,此时是何等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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