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染转过身寻声望去,在看到那男人的脸时,神情一时竟有些恍惚,虽然经过岁月流年的浸染,他早已不再是当年自己曾经见过的翩翩公子,但是墨轻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
墨轻染敛了眸中的情绪,嘴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我是慕名来这里赏花的人,却不知这位前辈为何问这样的话。”
那面容清瘦的男人定定地看着墨轻染,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的英俊潇洒,只见他疑惑地看向墨轻染手中那素白绣梨花的手帕道:“这位姑娘是如何得知这里藏着一方手帕的?”
墨轻染听了他的话也是惊讶,片刻的惊讶过后,墨轻染心中暗道:这颗乳牙本是当年自己跟娘亲一起来甘泉寺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给磕掉的,当时正值甘泉寺桃花盛开的时节,娘亲说不如就埋在这桃树下,倒也别致,等自己长大以后还可以看看还在不在,就用自己的手帕包了埋在这桃树下,这件事只有自己跟娘亲知道,怎么听他的语气,似乎知晓其中内情一般,倒是怪了。
墨轻染心中估摸了一下,并没有贸然回答,只是试探性地问道:“听前辈的意思好像知道这手帕的来源?”
那男人也不回答,只是看着墨轻染问道:“你跟墨宛秋是什么关系?”此时那男人的语气中少了几分疑问,多了几分笃定,他敢肯定,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女子定然跟宛秋有关系的,或许宛秋并没有死,男人不禁被自己心中的猜想给惊到,更是多了几分激动,如果宛秋真的还活着的话……
“什么墨宛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前辈只怕是误会了。”现在墨轻染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了,他究竟怎么会知道这方手帕跟娘亲有关系的?
那男人显然不相信墨轻染的话,又是靠近了墨轻染几步,秋瞳和初槐都是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但是从他的脚步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并不会武功。
“这位姑娘,我没有恶意,我跟墨宛秋是多年的故友,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你也无须撒谎骗我,我知道这手帕是宛秋的,那里面包着的乳牙是她的女儿轻染的,我只是想要知道她是否还活着而已,这位姑娘,只当是我求你,你就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这桃树下埋着手帕的就好。”那男人的眼睛里满是祈求之意,那种关心和期待是骗不了人的。
墨轻染当然知道他是娘亲的朋友,名叫柴夏阳,小时候自己也见过他几面,但是那时候自己很小,不会去多想,但是如今她也算是有些一些阅历,只看这柴叔叔的眼睛就知道他对娘亲不是一般的朋友之谊,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娘亲是否知晓,但是无论知晓与否,自己都不能说出娘亲的情况,且不说娘亲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泄露了真实身份,就说此刻,凌宸煊派来保护自己的暗卫都在四周守着,若是这件事被凌宸煊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
只听墨轻染淡淡道:“这位前辈真是误会了,是这样的,去年我来甘泉寺赏花的时候,一时兴起就在一棵桃树下埋了一捧桃花的,也是用这样的素白手帕包起来的,刚刚突然想起了这桩事,就想看看那埋起来的桃花还在不在,一时忘了位置,没想到凑巧把别人的东西给挖出来了。至于前辈说的人我是真的不认识。”墨轻染说着便是把手中的素白手帕连同那一颗乳牙都递到柴夏阳的面前,“既然这东西是这位前辈好友之物,就且交给您吧,刚刚实在是冒犯了,真是对不住啊。”
柴夏阳对墨轻染的话半信半疑,真的是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但是墨轻染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把手中的素帕连同自己的乳牙一起放到柴夏阳的手中,便是示意秋瞳和初槐跟着她离开,那柴夏阳忙是追上来,把腰间的一枚玉佩递给墨轻染,“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就拿着这枚玉佩去城东柴府找我,守门的人见了这枚玉佩就会带你来见我了。”
墨轻染推辞不受,柴夏阳轻声道:“今日相遇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吧,一个小物件而已,你就收着吧。”说罢之后又转身回到那棵桃树下。
墨轻染回身去看,只见那柴夏阳捧着那手帕在桃树下久久地站着,心中猛地一酸,转过头便是出了桃园。
而在墨轻染离开之后,柴夏阳又把那颗小乳牙用那素白绣梨花的手帕包好,重现埋在那颗桃树下,做完这一切之后,缓缓站起身来,若有所思,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刚刚那个年轻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她的语气、表情、动作都很是平静,但是作为一个跟各色人物打交道的商人,柴夏阳却觉得她并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想起当初轻染身上血的秘密被发现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京城,如果当时自己在的话,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也因为这一点,柴夏阳在猜测或许刚刚那个姑娘是担心什么才没有跟自己说实话的,但愿以后她会拿着玉佩来找自己。
而墨轻染走出桃园以后,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这里倒是没有桃花,只是有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墨轻染估摸着雨旋公主他们那里讲禅应该还没有结束,就想着在这里坐一会儿再去找她们。
墨轻染没想到,自己刚坐下没多久,林白露就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了,身后跟着她的侍女,一个看起来很是机灵的小姑娘,墨轻染心中冷笑一声,不知道这个林白露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林白露面上带着天真纯洁的甜笑,这是她在外人面前一贯表现出来的形象,墨轻染只是暗自叹息,从小装到大难道她自己就不累吗?
“阮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半天呢。”林白露的声音软软的。
墨轻染声音清冷,“我记得我已经跟林小姐说过了,我当不起林小姐这一声姐姐,林小姐就别叫这么亲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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