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学起马球很快,待在公主府上吃过午饭,下午时她已经能打得很好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c只是原本说好要教她练球的青河县主完全没有时间管她,好在曲小姐和王十五娘两个轮流陪她练球。
而王十六娘的状态也比上午好一些,于是也拿着球杆在场地一边练习击打放在地上球,她怎么也不可能像枇杷一样自如地纵马。
大家都能枇杷的进境感到吃惊,但枇杷却没觉得怎么样,她的马术是不必说了,就是打马球的动作其实也与平日在营州与小伙伴们打猎玩闹时也相差无多,一通则百通,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多少难度,只是在熟练度上还需要提高而已。
而且,只有亲自打过才知道,马球实在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活动,比起枯燥的练习马术是完全不同的,枇杷虽然也累了,但是却乐在其中,心里又盘算着,等回到营州,一定带着小伙伴们打马球玩。
那样就还要买些马球杆和马球回去,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很贵。不过看起来如此精巧,应该也不会便宜的吧。但是其实马球不过是皮子做的,而球杆是藤编的,是不是回营州后让大家自己照着做呢?
枇杷一面想着,一面奋力将球击入球门,再回首,就见曲小姐和王十五娘都正在驻马望向看台,然后两人向自己道:“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
枇杷也见看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又隐隐听到尖细的哭声,便随着她们俩打马奔了过去。
哭的是史小姐,她年纪小,还带着些童音,特别尖细,现在正扯着嗓子哭叫,“表哥,表哥,她打我!”
枇杷急忙从马背上直接跳上了看台,只见王淳正气冲冲地将史小姐拦在身后,向着青河县主道:“县主打了我们,我们也不敢还手,既然如此,就先告辞了。”说着让人去叫十六娘,又带史小姐向外走。
青河又反身上前拦住了王淳,“王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这个表妹实在,实在……”见王淳的脸沉得可怕,又赶紧改口道:“是我错了,我向她赔礼不行吗?”
说着将头上那只明珠步摇拨了下来,走到史小姐面前塞给她,“这只步摇给你了,你快别哭了。”
史小姐的哭声小了一些,从王淳背后露出了脸,枇杷看到她虽然用帕子掩着左脸,但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已经红肿,迟疑地接过了那只明珠步摇。
王淳却立即将步摇抢下,掷还到清河县主手中,向史小姐喝道:“走!”
史小姐就哭哭啼啼地跟在他后面走下看台。
青河又要去拦,转眼看见从一旁上来的十六娘,便跑过去道:“赶紧劝劝你弟弟,别生气了。”
十六娘大约也猜到刚刚的情况了,可是面对青河县主恳求的目光,果然跑到王淳面前道:“弟弟,都是误会,别闹出来让人笑话。”
王淳冷着一张脸道:“跟我回家!”说着拉着王十六娘的手,就向外走了。
青河县主一筹莫展地呆立在看台上,突然看到枇杷,又过来拉住她的手,委屈地道:“那个史小姐实在太讨厌了,我说一句什么,她都有一句跟着,还一声声表哥表哥的,我真是不想打她,可是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你快帮我把他们追回来!”
枇杷见大家都看着青河,眼中不乏讥讽,就赶紧道:“他们先走了也好,都回去冷静一下,再见面时把话说开就好了。”
王十五娘上前拉了青河安慰说:“史家那丫头确实不懂事,平日在我们家里也是极惹人厌的,县主打也就打了,又没把人怎么样,不必管他们了。”
可是青河县主哪里是因为打了史小姐而后悔,所以也不理十五娘的宽慰,还一直向王淳离开的方向望着,过了一会儿,竟然滚出眼泪,然后也哭了起来。
场中人这时已经都停下了练球,见时间也不早了,又出了这样的事,于是慢慢都散去,最后只剩下临川王静娴长公主姐弟、王泽王十五娘兄妹、枇杷和三哥。
枇杷手被青河县主拉着,只得向三哥示意了一下,三哥也笑着点头,暗示她别急。于是几个女孩子陪着青河县主进了屋子里,七手八脚地帮青河重新净了面,又哄着她,“别哭,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
青河慢慢地止住了哭,只还轻轻地抽噎着,道:“我没事了,你们都回罢,只是枇杷你先留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大家便退了出去,青河县主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枇杷,“史小姐是不是和王淳定了亲?”
“亲事应该还没定。”枇杷心里其实还有半句,那就是王淳早说了要娶史小姐的。可她还是将后半句还是留在心中,她真怕这位一向骄横的县主听了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虽然她心里其实也为史小姐被打而有些开心,因为史小姐实在太讨厌了,但是总不希望史小姐被青河灭了。
看青河县主的模样,还真大有可能呢。
“没定就好,”青河说着又冷笑一声,“哼!就是成亲了又如何,还可以和离的呢!”
“其实王淳这个人也没那么好,”枇杷见她如此执着,忍不住说:“你看他整日板个脸,一点也
不像王大哥那样待人亲切。”
“可是他长得实在太好了,就是不笑也比王大哥好看一百倍!”
这倒也是事实,枇杷无言以对了,但想到亲事总要听父母之命,便提醒她道:“那你娘能愿意吗?”
可这时,恰好有一个小宫人走了过来回道:“县主,公主让你过去呢。”
外面的事闹得这么大,永平公主一定也听到了,要把女儿叫回去。于是青河向枇杷道:“我娘最疼我了,我去跟她说。”说着与枇杷道别,“我让人送你两个球杆和几支马球,过几天我再下帖子请你过来。”
枇杷出来与三哥坐在马上车向家里驶去,不免问起今天的事,“青河县主虽然骄横了些,但是也不是不讲理的,怎么就动手打了史小姐?”
三哥也无奈地笑了,“史家小姐确实很讨人嫌,拦着县主不让与淳弟说话,又一直想显出与淳弟关系非同般。县主大约忍了一阵子,后来实在忍不住了。”
“我也顶不爱听史小姐说话,真不明白王淳为什么要娶她?”枇杷虽然不愿意理王淳,但其实对他的感官与史小姐并不相同,想到今天史小姐在公主府上丢的脸,他面上也无光,竟不免有些同情。
没想到三哥马上转过身上追问:“谁说淳弟要娶史小姐的?”
枇杷说完后就已经知道不好,见哥哥盯着自己,便赶紧笑着抱住哥哥的胳膊,“是我不小心听他说的。”
“你总这么多不小心,”三哥抽了一下手臂,却没有抽出去,见被妹妹抱得紧紧地,便气道:“倒底怎么不小心,你同我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的荷包被王淳捡到了,我去拿时他说愿意娶史小姐。”
“一定还有别的事!”
“还有就是我在王家时曾经与阿鲁那悄悄到东、西市玩,被王淳发现了。”枇杷说完后就用力地摇三哥的胳膊,“事情早就过去了,又没有怎么样,千万别告诉娘!好三哥!好三哥!”
“怪不得那天就觉得你不对劲儿呢,又穿男装又上树的,后来跟王大人办案子也就把这件事忘了。”三哥看看枇杷,也顾不说她偷跑出去玩的事了,只是问:“淳弟怎么就跟你说起要娶史小姐的事呢?”
有些事枇杷曾与王淳发誓不会说出去,她又一向极讲义气的,所以也不对三哥细讲,只是简单地道:“正好史小姐过来找他,他就指着史小姐说了。而且,我也听王家的小姐们说王夫人想让外甥女儿作儿媳妇呢。”
“真有这事?”三哥犹有不信,但是看妹妹言之凿凿,又想内院女子对于成亲之类的事确实更加关注,加之今天王淳确实一力护着史小姐,玉守义便记在了心里,暗道以后要多看看王淳的心思果真如何。
枇杷说过后倒也不在意,只将心思都放在了练马球上,每日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青河县主打了史小姐的第三天,王泽在醉香楼里摆下了宴席,请了临川王、青河县主、枇杷、王淳、王十六娘及史小姐参加,很显然是为了调和他们间的矛盾。
枇杷进了门,就见青河县主正与王十六娘坐在一处说话,早恢复了平时的神采飞扬,史小姐拿着一声帕子捂着半张脸,委委曲曲地坐在一旁。好在,再没有听到她的“就是,就是……”开头的应和声,让人觉得耳朵清静了不少。
青河县主见了她,便笑道:“你的马球练得怎么样了?过两天我们再一起玩儿,你也上场吧。”
“好!”枇杷点头,她觉得自己能行了。
青河又向王十六娘道:“你也去,先慢慢练,总会打得好的。”却唯独没有再向史小姐发出邀请,可史小姐也没有敢吭声。
枇杷也懂得,别看是青河县主打了史小姐,可是就是有王淳撑腰,史小姐也不可能再打回去,身份的差别早已经注定了她必须吃这个亏,当然现在看来她也打算认了。
王泽见人都到了,便笑着端起酒来,“淳弟、青河还有史小姐,饮了这酒,就把前儿的事都忘了吧,以后还在一起好好相处。”又向其余人道:“大家一同饮了,也算是当个见证。”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家果然都饮了杯中之酒,“王大哥说得对。”
在座人中王泽年龄最大,行事也妥当,所以人人都信服他,就连平时总表现得冷冰冰的王淳也在兄长的带领下也笑着给大家敬了酒,一会儿,屋子里就一片欢声笑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