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澶州王府外大概两条街的距离一群梁家护卫正身穿夜行衣悄然无息地奔走着。
他们沉默着保持着安静却越过一个个屋檐翻过一处处墙头。
虽然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个大包袱身上还背着一堆东西却丝毫无碍他们的灵巧减慢不了他们的速度。
这些人没有选择就在澶州王府对面的灵阁因为他们知道此刻定然有一大群人在紧紧地盯着灵阁这么多夜行人带着这么多累累赘赘的物事即便精锐如梁家护卫也难保不被发现。
所以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一直到距离澶州王府很远的地方才停下。
在这里一队马车正在等候着他们。
护卫们身上的物事被装进了马车上一个个空着的货筐然后迅速有人向上倾倒了粮食、药材、麦糠
明天一早这队马车会非常正常地进入灵阁就像是每天都有很多用来酿酒的材料被运进灵阁一样。
这群夜行人里领头的正是梁霄此刻他身穿一袭黑色的夜行衣站在黑夜里就好像和那漆黑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只有两只眼睛还在闪闪发亮。
“你们怎么来了?”一切办妥梁霄才轻声的问道。
“是郡主突然吩咐四爷您可能需要接应我才安排了郡主府和灵阁的兄弟们做这趟接应。”
梁三越众而出压低了声音回答。
他扫了一眼那一辆辆装“货”的马车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像来得正是时候?咱们好像收获不?”
“怎么连你都学会这么多嘴多舌了?这是在京都过得太舒服了吧要不要去找个苦寒之地出两趟苦活累活?”
听到梁霄低声的训斥了一声梁三登时不敢再多话只是他分明看到就算是以梁霄这般沉稳的人偶尔眼光一扫那一辆辆货车的时候眼神中也会流露出一丝兴奋。
这是一个完整的秘档室澶州王府的秘档室
澶州王多年来辛辛苦苦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搜集的各种情报全在这里梁三敢打赌很多事情连皇宫大内都找不到的这里却未必没有记载。
更别有了这些东西在手对梁家的情报工作肯定是一个极大的补充尤其在灵阁正在开遍天下的时候这东西简直太有用了。
而澶州王府隐藏在暗地里的势力也将在这些秘档卷宗被研究后无所遁形。
现在的澶州王府就好像是被扒光了任由人看的姑娘嗯而且是被很多人看
梁三的脑子里还在想象着甚至有点出神忽然听到一声咳嗽。这咳嗽声自然是梁霄发出的梁三赶紧退到了一边垂手而立。
“这个笨女人我亲自出马哪里用得着她做什么接应罢了这次也算她歪打正着”
梁霄似是在低声的自言自语但脸上却透出了一种古怪的微笑随手一挥对着梁家护卫低声道:“留一部分人盯住车队剩下的人咱们回府”
梁家护卫的动作干净利索众人低低应了一声喏转瞬间就按照不同的路线分批消失在了黑夜里。
梁霄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徐若瑾居然还没睡正点着一盏灯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接应?”进了门梁霄给了徐若瑾一个轻轻地拥抱。
徐若瑾忽闪着大眼睛道:“我只是觉得楚嫣儿和夜微澜他们也会算到咱们一定会去的一定安排了什么对付你不定里面有圈套多派些人去接应你终究终究总是好的。”
“笑话我当然知道他们有圈套可是你男人也看穿了他们的圈套正好你派来接应的人手也被我发现了所以顺便就变了变法子做了另外一件事。”
梁霄点点头回答道。澶州王府的情报系统之发达早在其全盛时期便已名闻天下。
而那间秘档室即便是当初的梁大将军都会很有些眼红。
可是徐若瑾却似乎对这一切不是那么在意她一直认为梁霄一定会妥善的安排好所有事所以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嘟囔道:“能帮上你就好能帮上你就好”
梁霄一时间有些无语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徐若瑾她究竟是在京都的这些日子里成长了学会了调兵遣将还是就单凭着直觉或者运气好?
不过梁霄忽然笑了是哪一种有什么区别?她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全身心爱着的女人这还不够吗?
徐若瑾看着梁霄又露出了那种笑容很有些不明所以因为她又觉得梁霄的这种笑真的十分奸诈
不管他了这家伙对自己这么笑的时候通常都是碰见了什么好事要不就是占了什么便宜。
徐若瑾定了定神对着梁霄问道:“今儿晚上去澶州王府情况怎么样?”
“不好非常不好”梁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摇头道“楚嫣儿杀了澶州王还是逼姜婷玉下的手。”
徐若瑾“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楚嫣儿杀了澶州王这对于徐若瑾来确实是个让她吃惊的消息也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楚嫣儿会这么做其实细想起来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她会逼着姜婷玉下手这实在是太让人惊骇了
这个女人她到底还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她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善意留存吗?
徐若瑾抬头看了看梁霄像是有些困惑似是在问他为什么没有留下来澶州王的命。
梁霄摇头道:“我在楚嫣儿杀澶州王之前就找到了他可是他已经被下了药全身麻痹更被人割了舌头挑断了手脚筋口不能、手不能写就算留下他的命也没法告诉我们什么。”
徐若瑾脸上微微变色显然是想象澶州王的惨状颇有不忍之感。
可是澶州王一死知道当年朝霞公主之事的亲历者就又少了一个二十年前那场扑朔迷离的大案又没了一个人证。
梁霄慢慢地道:“不过我弄回了一些东西不定比澶州王的回忆更加牢靠也更加可信你要不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