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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逐渐变得灼热。夜甯颉的呼吸是淡淡的茶香;夜甯熹的呼吸是温润的浅浅杏香。
两人的吻,比最讲究的杏仁茶还要沁甜。某一次喝到御膳房的杏仁茶时,夜甯熹这样逗趣,夜甯颉便再也忘不了。
当然,夜甯颉不喜欢这个比喻——杏香与杏仁香可差得太远。再说,他怀里人的味道,独一无二,无可比喻,唯他独享。
只是,也只有眼下这一月可以独享了。这之后,他便该退后一步,做一位稳重、守礼的兄长。
——兄友弟恭。
但眼下,月色正好,秋风正凉,怀中少年正温软诱人。
此刻,忘忧侯夜甯颉,要做夜甯熹眼里,以及心里的唯一。
极尽温柔的,漫无尽头的吻。
从睫毛到脚趾的,密密麻麻的吻。
两个绝美的少年在微漾的湖边,在沾着露水的芦苇荡中央,双手交着双手,双腿屈着双腿,胸膛贴着胸膛。二人吞着对方的唾液、对方的声音、对方的迷恋,不舍,和恐惧。
“阿哥……”夜甯熹突然按住哥哥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不让他继续,“为了阿熹,你也不能留下么?”
夜甯颉望进弟弟深渊似的黑眸,咬了咬唇,揉着弟弟的眉心。他心头的不忍远远超过了身体的难耐——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只是,他若再待下去,会比死了还要难过;他必须逃开。
一个逃避的眼神,却生生浇灭了夜甯熹如焚的,炽烈的渴求。他撇过头,眼睫蒙着一层晶莹。
怀中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夜甯颉自然不敢再碰弟弟,便咬着牙放开了他。他的衣服垫在夜甯熹身下,便赤着身子跪坐到一边,让弟弟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
这个姿势……只是让忘忧侯更难耐而已……但他却清楚,阿弟是喜欢这样亲近地靠着自己的。只要能解开阿弟的心结……忍便忍吧。
“阿熹,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么?”周身的整片芦苇丛都带着让人血脉愤张的气息,夜甯颉声音有些嘶哑。夜甯熹沉默着,侧颜泛着红潮。夜甯颉知道,阿弟不想说话,却想听自己说下去。
“那时候,我们可以去中原任何一个地方。但是偏偏回到皇宫……”夜甯颉叙叙说着,“阿熹,我可能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权臣争锋的地方。但是你必定看出来了。”他从未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最深的厌恶,不由停顿下来。
“我知道。可是阿哥还是陪着我回来了。”夜甯熹轻声道。
“我不想再与你分开,而且……也确实想查清楚母亲的事。”夜甯颉陷入了回忆,“我原以为,可以全身而退的……没想到后来又牵扯出这么多事来。一旦牵涉其中,就挣不开了……”他又叹了口气,道:“阿熹,我对江山社稷,一向不似你这般有抱负的。但如果这责任落到我肩上,我还是会硬着头皮去接受。可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又变得低沉而清润,“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再接受了。你明白么?我若接受了,就再也逃不开了……”
两人都陷入沉默。
半晌,夜甯颉光着身子,觉得有些冷了。他却连呼吸都控制着,不敢落到弟弟光泽诱人的肌肤上,生怕扰了他。
夜甯熹终于开口,幽幽道:“所以,阿哥要让我来担你的责任么?”
夜甯颉摇头:“现下,做一个好太子还是我的责任……但之后,便是新太子自己的责任,与我无关了。”
“那让甫瑜哥哥做太子不好么?”夜甯熹委屈地喊,“为什么我不能和阿哥一起走?”
“阿熹,”夜甯颉手指划过弟弟的脸颊,冰冰的;“其实你也清楚,你比所有皇子都适合做太子,不是么?对夜氏江山没有一腔热血的人,是当不了好皇帝的。父皇有,你也有。我记得,九年前在宗卿府与你重逢,你便有了这样的抱负。我和二皇兄却都心不在此……若是硬着头皮承担,只会害了天下苍生,污了夜氏家誉。”
“可是父皇眼里,却没有比阿哥更适合的人选了。”
“所以我更不能留下了。他给我施的压,我不能不扛下,却在心里害了病。他对我越是满意,我就变得越不是自己。”夜甯颉深深吸气,“阿弟,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死」这个字眼,太过禁忌,太过骇人。
夜甯熹起身,一手撑在铺在地上的哥哥的外衣上,一手去摸哥哥轮廓分明的脸颊。他眼中流露着恐惧与挂忧:“阿哥,你不会死。”
“不论我逃到哪里,他都会找到我,也都有办法让我妥协。我只有这一个机会了,阿熹。”夜甯颉的手覆上弟弟的手,“但是你必须留下。做不做太子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在皇宫之内,继续当你的中书令首辅也好,让父皇封你做王侯也好……你若离开,我们二人的性命便都难保了。你明白么?”
“究竟是谁还要害我们?”夜甯熹皱起眉。
“他们……针对的不是你我。任何人站在你我的位置上,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的。”夜甯颉苦笑,“我们没有想过妨碍他们,他们却宁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
见夜甯熹眉头皱得更深,夜甯颉又浅笑起来,眉目如画,优雅而阴翳:“阿熹怕么?”
夜甯熹垂下头,仿佛在咀嚼哥哥话中的含义。他垂眸颔首,长发柔顺地落在肩头;夜甯颉看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涉足夜氏朝堂这些年,能信赖的只有对方了。”夜甯颉将松了心防的弟弟搂进怀中;他自己已经冷得要发抖,弟弟的身体却暖暖的,让人贪恋。“阿熹会怕么?”
“阿哥在,我便不怕。阿熹一个人,会怕。”夜甯熹坦白。
“来,阿哥亲一亲,就不怕了。”不似先前的玩世不恭,夜甯颉此刻的语气真挚而温柔。
哥哥的亲吻,向来是治愈弟弟的最佳良药。
“答应我,阿哥,你要回来。”夜甯熹避开哥哥索吻的唇。看在哥哥眼中,忒得是唇齿含情,黑瞳剪水,靡颜腻理,遗视绵些。
“答应。当然答应。”夜甯颉的唇抵着弟弟的唇,不曾淡却的情潮此刻又燃得更盛。他的呼吸重重地拍在夜甯熹的脸上,狂热而痴迷,“阿熹,我舍不得你。”
“我也是。”
两人的胸膛又一次靠近,心脏贴着心脏,有力地搏动着。
湖面上腾起又湿又冷的雾气,忘忧侯和五皇子身上却细汗连连。
弦月也不知何时钻到了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