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出事了!”
“大呼小叫什么?慢慢说。”杨旷正和巳蛇在九里医馆下着棋,皱眉反感亥猪边喊边跑。
亥猪马上闭嘴刹住,走到杨旷面前大口喘气,杨旷递了杯水过去,问道:“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崔氏没忍住啦?”
“咕咚咕咚”几下,亥猪一口气喝完了水,打了个嗝,道:“真的出大事了,跟崔氏没关系,他们比我们惨多了,明显是针对他们的。”
“哦?”杨旷感兴趣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出什么事了?竟还有敢针对崔氏的人?”
“千真万确,今早朝会,刑部尚书换人了,那个新任的尚书当面说崔氏是他首要调查的对象,还在文武百官面前毫无顾忌的树敌,狂妄的很。”亥猪绘声绘色的说到,就仿佛自己就在当场一样。
杨旷意外的问道:“此人是谁?又是谁让他登上刑部一把手的位置的?”
“是王逸飞,王昭荣家族分支的一个家主。是是陛下亲自选中的。”亥猪犹豫的说出了后面一句话。
巳蛇也听见了,望着杨旷的脸色。
“父皇选的?”杨旷感觉不现实,那个在深宫对朝中党争不闻不问的父皇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发难,“王逸飞吗?没听说过此人,叫野火的兄弟们最近小心点,有本事的人都很怪异,小心为妙。”
“是,属下马上去。”亥猪前脚刚停又转身跑去传达杨旷的意思,后者转头问向巳蛇:“你有什么想法?”
“属下倒是觉得是崔氏的麻烦,虽然我们也是主谋,也不见得会受到调查,陛下不是一直站在主子您这边吗?”巳蛇认为此人对他们没有威胁。
杨旷沉默着摇摇头,道:“不见得,一个敢冒犯所有人的新官,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向父皇表忠心,他会不会是在替父皇整顿洛阳的环境,以父皇的性子倒是有极大的可能。”
“属下没有像主子想那么多,属下觉得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不能自乱阵脚引来祸端。”巳蛇谨慎的做着推演,力劝不要做出头鸟。
王逸飞,到底是什么时候在父皇身边出现的,看崔氏的反应不像是演戏,暗香阁野火也完全没有任何此人进出皇宫的情报,父皇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杨旷突然有点想进宫当面问问父皇,可又觉得太过明显,巳蛇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自己不打自冒出头,王逸飞也会注意到自己,父皇跟王逸飞不一定是串通一气,臣子误解皇帝意图也不是不可能。
做出无数可能的杨旷心乱如麻,道:“你去把那个新来的家伙喊过来,我有事吩咐。”
“他?不好吧,这个人底细不明,跟他说不太好吧。”巳蛇不信任新人,来历不明他从来都不会委以重任。
“想什么呢,我现在没心思关心刑部的事了,叫他来是跟他谈谈我的另一步计划,我又没说一定是王逸飞的事。”杨旷见巳蛇想多了,解释道。
巳蛇尴尬的咽了口口水,道:“是属下的错,属下马上去把他喊来。”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杨旷一人在房间里思考。或许找王昭荣侧面问一下王逸飞的目的,可行,杨旷决定待会找来王昭荣问一下此人是何方神圣,最好不要是敌人,一个崔氏就够他头疼了。
巳蛇一会就把人带来了,来人居然是上次在雍县遇到的那个乞丐,现在身上比以前干净多了,换上了一套野火的服饰,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说来好笑,上次杨旷把他仍在雍县没带回了,让他自己来洛阳找他,这家伙愣是走到前天才到洛阳,看来他幕后的人没帮助他来洛阳,考虑的很周全。
“属下聂辰席,见过主子。”那乞丐换了身行头判若两人,壮硕的身躯若不是有一条瘸腿还有点战场的气势,聂辰席恭谨的说着。
“你来了啊,巳蛇,你先下去吧。”杨旷挥挥手巳蛇就低头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个谈话。
杨旷打量着聂辰席,道:“这几天闷得慌吧,不给你事干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主子能让我进野火我就很满足了。”
“别说假话了,你的本事我想现在考验一下,你准备好了没?”杨旷认真的盯着聂辰席的眼睛,仔细的看他的变化。
“真的吗?”聂辰席激动的快上前抓住杨旷的手,刚动了动又觉得不妥,缩回了伸出的手,道:“主子,只要是打仗的事,属下要是做的不好,主子尽管砍我的脑袋。”
“别动不动砍脑袋,这里又不是军营。”杨旷啧啧道,“我是准备让你前去北境军营里协助我的一个手下练兵,做的好吗?”
聂辰席一听更兴奋了,忙道:“做得好做得好,这是属下擅长的事,放心的交给属下,属下保证,待殿下回到北境,定能看到明显的成效。”要他去练兵比直接升他做干部还要来的快活,生怕杨旷反悔的立下军令状,急于揽下这个任务。
“好啊,要是我回到北境那帮兵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我就”杨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对方往后退了一步,“像这样把你像猪一样宰了,看你敢不敢再吹牛。”
“属下绝对没有吹牛,主子您就拭目以待吧。”聂辰席不服气的辩驳道,迫于证明自己的实力。
“好好好,去证明吧。”杨旷不耐烦的让他离开,听他大呼小叫头真疼,何况他还有刑部这件心烦的事情困扰着自己。
聂辰席赶紧离开,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道:“主子,我什么时候出发,谁送我去,属下可不想再走着过去了,属下答应这腿也不答应是不是。”
杨旷一阵头疼,想办法打发他走递给他一个令牌道:“把这个给巳蛇看,他会安排人送你过去。”
聂辰席接过令牌跑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弄得杨旷差点没忍住起来打他,问道:“又怎么了?还要什么?”
“不是的主子,属下只是回来再表示感激。”
“滚!”杨旷吼了声,聂辰席掉头就跑,一瘸一拐的跑的样子让杨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点火气都没了,喃喃道:“服了这家伙了,希望他有这本事。”
思绪回到了刑部的事情上,这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带给洛阳的影响不小,要想撇清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为了这个横空出世的新起之秀,杨旷依照惯例会先去设法了解此人的底细能力,再去想方设法引开他的注意,最好是能拉入自己麾下。
王逸飞不同,这个在第一天就敢指着百官鼻子叫骂的男人,对党争的敏感程度不亚于皇帝对造反的敏感程度。拉拢这一条,也可以否决了。
“来人,传口信给王昭荣,让他去帮我问问此人的意向。”杨旷打了个响指,唤来了一名手下。
“遵命,属下马上去办。”
“等等,让他找个借口让他去,刑部的口风可不是那么好探的,小心被他找到机会调查我们。”杨旷小心的吩咐道。
“是。”
鞭子抽打在**上的声响在刑房室中回音袅袅,惨叫声配合着压抑的气氛,渲染的十分骇人。
“王逸飞,你竟敢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啊——”话没说完又挨了一鞭子的巡防营指挥使忍不住惨叫道。
“大人说笑了,此非私刑,是公刑,谁让你们巡防营没有尽到保护洛阳的职责。”王逸飞坐在对面吃着水果,一脸的逍遥自在,很乐意享受眼前残忍的场景。
今日刚下朝,出了殿门崔文等重臣都离开后,落在后面的他立刻就被王逸飞请去喝茶,他还真以为没什么,结果是被骗去了刑房,悔不当初。遍体鳞伤的他口齿不清的骂道:“你这贼人,洛阳城内的事情关我们巡防营的事,你这是乱扣罪名,谁都知道是崔”
“嗯?”王逸飞逮到了端倪,阴笑道:“你方才说什么?崔什么来着?”
巡防营指挥知道说漏了嘴,又不敢继续说下去,相比皮肉之苦,他还是更怕崔氏集团。
“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不就是崔文和武成王殿下火拼吗?你以为本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追查此事的蠢货吗?啊?”王逸飞把咬剩了的苹果砸到了他的头上,起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狠狠的威胁到:“你不要想着耍滑头,或许你可能意识不到刑部的改变,但本官一定会让你领教领教我的厉害,你,怕死吗?”
“你不敢杀我的,无凭无据,陛下都不会杀我?”
“本官会啊,本官又不是好人。”王逸飞用手沾了对方身上的血用舌头舔了舔,连用刑的官吏都瘆得慌,吓得避开视线,生怕引起这尊煞神的注意。
“你你迟早要倒在朝堂上的,你才是不知天高地厚。”指挥使吃力的放着狠话。
“哦,吓到我了,你吓到了吗?”王逸飞嬉笑的拍打着官吏问他的感受,对方自然不敢回复,于是王逸飞继续说道:“现在崔氏自保,武成王又想撇清关系,你以为本官会傻傻的去惹怒他们,你忘了吗?你好像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直属哦?”
指挥使听懂了,崔氏和杨旷没有闲心去管他们这些中间人的生死,他惊恐未定的看着对方。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官不弄死你。”
“我说,但我有个问题,你是哪一边的,还是说跟我一样是中立的?”指挥使不甘的问道。
王逸飞皱了皱鼻子,道:“权力本身就是两边对立,从来没有中间地带,你不去做赢得一方,就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