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颗金色流星砸进教堂里的一瞬间。
突然一声低沉含混的魔咒蓦然在黑石镇上空响起,那仿佛来自异域的宏大声音震撼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一股无形的压力凭空降临到了所人的身上,如同在他们心上压上一块千斤巨石,让人们艰于呼吸。
无数道血气由镇四周拔地而起,在天空中如无数头狰狞巨蟒交汇、纠缠、撕咬。
那些血色巨蟒翻滚之时,似乎还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哀号,仿佛来自深渊炼狱。
血气在天空中结出了个巨大的法阵,法阵的图案复杂晦涩,带着浸染万物的邪厉气息,有人抬头观看稍久,甚至会直接被吸干灵魂。
“吼!”伴随着一声王兽的吼啸,兽潮更加疯狂,向着黑石镇拍击而来!
陈墨猛得站起身来,数十道箭光从他手心划出,数十头向前攻击最为凶悍的野兽刹那间失去了生机。
陈墨心中焦急如火,但不敢稍离半步,那王兽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始终在兽潮后方督战,绝不向前突进。
这时一道飞驰的圆形器物突然从战场一边出现,横跨整个战场,径直向陈墨驶去,所到之处掀翻一路野兽。
陈墨定睛看去,发现上面熟悉的人影,他呼出一口浊气。
那圆形飞行物在陈墨身旁不足两吉特的地方嘎然停止,陈墨看清了那张布满一路烟尘的清丽面孔后,不由得像以前她失忆时一样,伸手轻轻在她脸上擦拭了两下,希丝特怔住,脸上变得通红。
陈墨一愣,马上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说道:“你能来,很感谢。”
“没……没有,关于魔物的事情,本来也是我们的职责,不……不用客气!”希丝特脸上愈加红了。
“刚才那位身穿黄金灰甲的武士,是神殿的人对吗?”陈墨问道,他必须确认。
“是的,那是神殿的第九柱神卫桑迪斯.亚伦,蓝月阶中位神祭,白钻阶高位神武。”希丝特不自觉地向陈墨表功。
“谢谢!”陈墨真心的向希丝特再次表示了感谢,他知道自已那封信无论把情况说得多么严重,要出动如此级别的高手都不可能,这个小姑娘一定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或者人脉关系,而且她还亲自犯险而来,这让他有些感动。
“没什么的,神殿很重视。就是这样。”希丝特看出了陈墨真诚,心中欣喜,但嘴上依然拿神殿当挡箭牌。
“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不只是教堂那边,你也看到了,这片兽潮攻势太猛,但我们又不能杀太多,你感觉到了吗,每一滴鲜血都在增加那魔能法阵的力量!”陈墨指着眼前的战场和空中的庞大血阵。
“先杀那头王兽?”希丝特回归到干练的巡魔人状态,一语中的。
“是的!现在必须尽快杀死那头王兽!”陈墨蓦然点头,语气坚定。
“怎么做?”希丝特这次没有自已拿主意,她相信这个少年已经有了妥善的办法。
“你帮我守住城墙,只要不让那些野兽冲上来就好,不要多杀,我去杀那头王兽。”陈墨淡然说道,仿佛杀死那头王兽只是举手之劳。
“你……,要不我们一起去,成功的几率也会大一些。”希丝特却不放心,那毕竟是头王兽,虽然他杀过魔降的幻像,但王兽则比那幻像高出不只一层,她对这些镇上的平民的生死并不关心。
“放心!对于杀这头王兽,我已经有了把握,况且你的责任也很重,需要尽量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少流些血。”陈墨安抚道,他轻轻拍了拍希丝的肩,
“好吧。”希丝特最终答应下来,心中却尽是不安和慌恐。
陈墨没有再说什么,他对少女点了点头,纵身跳下围墙,一路踏着兽背向远处的王兽驰去,那略显瘦小的身影,在汹涌的兽海中飘荡,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吞噬,但却总是顽强的向前行进着。
王兽在陈墨跳下的同时,再次发出了进攻吼叫,兽潮再次向前猛冲。
希丝特看着陈墨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转头望向那狂暴的兽潮,她的脸色猛然变得寒如冷霜,她的指间突然幻化出无数闪动着刺眼辉光的锁链!
希丝特再次启动脚下的神能飞盘,沿着兽潮的最前沿,飞驰而下,野兽稍与之一接触尽被击飞,一时间飞盘所到之处都会有十数头野兽飞散而起,掉落下又砸伤一片。
希丝特竟凭一人之力,将兽潮的冲势遏止!
天上的血阵顿时凝滞了几分。
镇民早已疲惫不堪,突见这站于神奇飞盘上的少女如此神威,宛如一尊女战神,皆俯首跪倒,口称赞神之语。
这时兽潮中突然传来数十声高亢的怒吼,数十道魔兽的身影在兽潮中直冲过来,将挡在它们前方的野兽直接撞飞或撕碎,那壮阔的兽潮之上仿佛被犁下数十道深深的血痕,而这些血痕前行的方向只有一点,那名少女!
陈墨抬头望向好似溶入深夜的巨大兽影,那两只如同冥灯的绿色竖眸蓦然闪动,从里面迸发出两道散发着浓郁到极点的死气光芒,那光芒直向陈墨笼罩而来,光芒中似有无数冤魂厉鬼,翻动凄嚎!
一尊上半身已钻出法阵的狰狞巨魔,望着眼前的金甲武士,全身突然爆出无数致死黑炎,在熊熊的炎火中,那巨魔猛然从口中吐出一股黑色浓烟,那烟如同一条黑色巨蟒盘蜒着向那金甲武士吞去。
奥夫擦着汗,将一袋又一袋形状不一布满神纹的东西放在了教堂墙外,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有一个身穿教袍的黑影正在注视着他,慢慢向他走近。
铁匠萨夫雷在找自已的女儿,她突然无声无息的不见了,萨夫雷已经寻遍了整个黑石镇,依然没有她的踪影!在哪里?萨夫雷快要疯了,他的眼角扫过教堂的高塔,他全身一震,好像记起了什么,他握了握手中的铁锤向教堂狂奔而去。
卡内多撕开沾满鲜血的甲衣,用冷水把全身浇了一遍,他看了看天上的血阵,又看了看教堂高塔那高耸的暗影,嘴角满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