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战自然听出来了纤尘的弦外之音,本来以为自己这件事做得极其隐蔽,可到底还是忘了这是纤尘的地盘,任何风吹草动要想瞒过她的眼睛恐怕比登天还难。
“看来纤尘已经打定主意要让我们回去了,那好,既然如此,寡人也就不多留了,这些日子给女帝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有些过意不去。不如以后女帝有空也多来我们北国走动走动,哦,对了,最好是在冬天。我们那儿的雪可比你们这儿的大多了。这么几日相处下来,我觉得纤尘你定然是爱雪之人,所以到时候就来我们北国看看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宁战起身,也不打算再厚着脸皮待下去。纤尘对他有戒心,他又何尝不是?
他承认,纤尘这个女子是很奇特,是个男人都想占为己有。他现在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展现什么君子风度,愣是把纤尘给放走了?
要是当初直接把她强行带回北国,这个时候说不定他们孩子都有了。
可是如今,纤尘已是一国之帝,自己也是北国君王,再来谈什么纯粹的感情,简直就是笑话。
自古以来帝王的感情无非就是拉拢朝臣和拉拢别国的工具而已。
自己这次来就是想和纤尘再次联姻,共同攻打落雪,可是纤尘到现在的态度都不明朗,此时又赶自己回去,宁战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好的,那北帝你就慢走,他日若是得闲,纤尘定当来北国拜见北帝。只是那时还希望北帝不要将纤尘拒之门外才好。”
两人言笑晏晏,气氛和谐无比。
长安见宁战都要走了,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自然也是要离开的。之前之所以一直在胡搅蛮缠,无非就是不放心宁战,这宁战好端端的跑到大黎来,而且还和纤纤有说有笑,那日在席间就听说他有事和纤纤商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好了,他现在要走了,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现在他也可以放心的离开大黎,回去把落雪的浑水再搅浑一点了。
这般想着,长安也站起身,正紧了自己衣衫上因为坐着而弄出来的褶子,这才对着宁露出了这几日的第一个笑脸。
“北帝一路顺风,要是不介意,下次我也想来北国玩玩。我想北帝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宫主哪里的话,你能来,寡人自当以上宾的礼仪好生相待,怎么可能会不欢迎呢?”几人都打着官腔,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等到宁战离开,纤尘正想开口,长安却已经抢在她之前说话:“纤纤,我不在,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以后在我的面前就不要强忍着了,你的身体现在越来越虚弱,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每次都戴着两层面具来示人的,我希望你在兼顾大黎百姓的同时,能够多多关心自己的身体。”
这是行了冠礼以后,长安第一次对纤尘这么嘱咐。
听见长安这么说,纤尘不由得愣住了。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毕竟连蓝未书都没看出来不是吗?没想到安安却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最近糟糕的身体状况,知道自己为了不让人担心,所以一直戴了两层面具。
“安安,你……”纤尘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紫色的眼睛里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的长安,纤尘承认,自己的心的确是在一寸寸沦陷。
“纤纤,你真的没有必要担心我。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安安,是你可以放心依靠的人,而不是当初那个处处需要你照顾的弟弟就够了。”
长安看着纤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确保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够准确无误的传达给纤尘。
纤尘心下猛的一颤,随即醒悟,自己又在瞎想些什么?
一拳打在长安的胸膛上,“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说这些煽情的话?我差一点就真的信了。行了行了,我身体没事,你少在那里瞎担心。我们大黎皇室有那个仙魂草,仙魂草你应该知道吧?什么都可以医治,我啊,早就吃了那个了,所以我的身体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不适。”
纤尘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长安纵然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不过眼里的黯淡倒是灼伤了纤尘,想当初自己就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守护安安眼里的星光,只是没想到,到最后这星光竟然是自己给弄没了的。
“你真的吃了仙魂草?”长安有些不相信,不过看着纤尘的眼睛,似乎并没有说谎的痕迹。
纤尘毫不犹豫的点头,“阿姊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倒是实话,本来长安就不确定,刚才那样说不过是想诈一诈纤尘,此时听见纤尘这么说,才相信了。
“快回落雪吧。”纤尘赶紧催促,长安这才慢吞吞的往外走。等到长安的身形彻底看不见了,纤尘嘴角才泛起一丝苦笑。
以前就听说要想骗别人,首先得骗过自己,果然是这样。
秦潋在屏风后面已经停了半天了,此时才慢慢走出来,眼神悲怮:“主子,仙魂草明明早就不在了,你这又是何苦?要是说出来,说不定长安殿下会有办法呢。他不行的话,还有公子啊。”
“潋儿,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以后再听见。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要是被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自己知道后果的。”
纤尘的声音冷凝,带着不可违背的意味。
“是,潋儿知道。主子,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几日真是累了你了。”秦潋眼中都是心疼。
所有的人都以为纤尘是看着文字头疼才会把那些奏折全部交给他处理,可只有他知道是因为主子的身体根本就承担不了那么长时间的负荷。
这段时日主子一直亲自款待那几个人,身体早就承受不了,可是为了不露陷,主子每晚都要违背本心的吸食人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