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鲁庆带着江荣, 在晓晓的书房商量了半天, 晓晓也提出来, “大姐夫, 江兄,你们是什么人, 我也是能猜到,我有一件事求你们帮忙。”
江荣和鲁庆相互对看一眼, 不明白晓晓要求他们帮什么事, 自己又有什么能帮的上他的。
“小弟, 有啥事你就说吧,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 都可以帮忙。”
“没有什么违反原则的事, 你们也知道我以后会带着爹娘和宝儿住在海城, 最近也在处理家里的田地和铺子,老家也就留这座老宅子不卖, 田地我也不打算卖,想着陈家在龙口镇几百年, 一直都不算什么苛刻的人家,祖训一直教陈家子弟:与人为善,与邻为友,读书明理, 薄财重义, 为国为民。我们一家要搬离, 也想为乡邻做点什么,特别是很多租我们家田地的佃农做些什么,所以我已经征得爹娘的同意,把田地分给一些穷苦的佃农,也算是对乡邻的回报吧?不过需要江兄做个证明,帮着一起分配,我对做这些事很是头疼,都是一些琐碎事,我不是很会做这些事的。”
江荣没有想到以为晓晓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别的事,这个给他一个惊喜,自己这边做这事,还能加强和很多人的联系。可以团结很多百姓大众,这也是他们想要团结的人群。
“龙晓,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给你办好。”
江荣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办好。
“好,那行,我就把这地契交给大姐夫,以后你们可以自己分给佃农,我这里有一份佃农的名册,也交给你们,那些家里困难人口多,还有病灾的人家你们多照顾一些。这个就需要你们多调查还有我家里面的请的一些人,也适量分点田地,走的时候只带着一直跟着我家老太太的芬姨,她一辈子也没有嫁过人,都在我家做事,我就想着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带着芬姨,给她养老送终,也不算是我们家下人,只是想着芬姨这些年也不容易,最后有个养老的地方。”
“龙晓,这事办的仁义,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跟着你们走,让她去哪儿?”江荣是没有见过这位芬姨,但是也能听的出来是陈龙晓母亲的陪嫁丫鬟,这些年一直待在陈家,估计也是那种孤苦无依的人,要是陈家不带着她到海城去,以后一个女人怎么生活,世道又这么乱。
商谈完,晓晓在书柜的最里面,当着二人的面,拿出来一个盒子,“大姐夫,江大哥,这个是我之前怕爹娘还有家里孩子什么生病特意准备的一点西药,治疗感冒的也就是风寒的退热和打针的西药,吃的是退热的药,打针的是消炎药,这个也可以针对任何炎症,伤口也是能用的。用法用量我都写好,在盒子里面。数量不多,你们先拿着用。”
“小弟(龙晓),这如何使得,你还是带着这个吧,要是路上有事也可以自己用。”这个时候关于消炎的西药,那是比黄金还珍贵。
这时候盘尼西林还没有完全出现,一切都在研发当中。晓晓拿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比生命都珍贵,在某些人眼里,确实是这样的。
“不瞒大姐夫和江大哥,这药丸是我买的,可是这消炎的药,是我自己培育并研制的,至于你们敢不敢用,那就要靠你们自己掂量了,在生死关头再用,要不然你们也不敢轻易使用,这个对于我来说不是特别的珍贵,我可以自己制作。”
“这个,这个 ,这个实验过没有,能用不?”鲁庆此时有些结结巴巴的,不敢相信是小舅子自己制作的,这个可不能儿戏。
“实验过,还做个**实验和真正的人体实验,没有问题,只是我还还没有对外说,这意味着什么,相信大姐夫和江大哥都明白其中的意义,我之所以这么晚才回国,一是因为博士文凭,二是因为我当时也是在等这个的结果,这个也是我私底下悄悄做的,我不是第一个研发这个的人,六年前就有人发现了这个,只是一直在实验阶段,成品并不多,估计过两年,或者几年他们的成品就会出来,我也是在看到过的论文里面,慢慢的实验出来的。我打算还改进一下,改进后再说。”
江荣不是什么蠢人,相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看着晓晓,就像看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宝藏一样,这是人才啊,真正的人才。自己一定要抱住这个大粗腿,以后后方的消炎药就靠他了。现在后方的消炎药都是一些土方子和一些的中药,中药不是没有效果,只是效果来的慢,很多同志都等不到见效,就已经没了。
多让人心塞啊!如果这西药有好的效果,那可就省事多了,他再闭塞也知道西药的效果来的快些。
晓晓故意透露这些,也是希望能多多帮帮他们,还有就是最好以后把大姐夫也调往海城,自己也能就近照顾,他可不想到时候姐夫出什么事儿,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好大姐到时也来海城。
江荣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赞美之词:“龙晓,真是好样的。以后可能还要请龙晓多多帮忙。”
微微点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愿意帮忙,不在能力范围内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陈龙晓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医生,别的也没有啥厉害的。
愉快的解决家里的事,还登记在案,过两日就可以启程去海城。
南明市火车站外
几大家子人都来送陈家五人,陈大姐和陈二姐,陈三姐,以及卢家都来送即将远行的陈家五人,晓晓站在一边看着哭啼啼的娘和三位姐姐还有岳母大人抱着宝儿也是哭的惨兮兮的。
另外一边的几位男人也是依依惜别,只有晓晓一人站在一边,无聊的东望望西看看,鲁庆见小舅子一个人无聊的紧,也走了过来,“小弟,我可能过段时间也要去海城,长期的。”
“大姐夫那你到时把大姐和孩子们都带到海城,我在附近给你们看看有什么适合居住的地方,要是需要找工作,告诉我一声,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
“小弟,要是可以帮我找一个医院可以做的事,最好是和你一个医院。”
晓晓只想说:大姐夫你们这样做的太明显了,真是一点也不含蓄。
“行,这样最好了。以后大姐也能没事的时候多陪陪爹娘,我上班的时候也放心很多。”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鲁庆没有想到小舅子很好说话,是个聪明人,什么话都不用说透。
鲁庆也是昨晚才得到指示的,上次小舅子送的消炎针剂,已经送到大后方实验过,给一位做手术后炎症厉害到要死的战士用过药,当然是经过他本人同意后才用的,效果非常好,退热的药也是很好的。大后方是一片叫好,上面指示自己和江荣调往海城,收集情报还要保护小舅子的安全,也要通过他弄到更多的西药,这位可是会自己研发新药的主,只要有原材料,那这药就更好弄。至于还有别的一些事,以后再说。
今早和小舅子一说,看他没有反对,他心底暗松一口气。只要小舅子不反对,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三分之一,上面派他和江荣也是因为自亲戚关系还有降低风险,江荣已经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让他忘掉,这是不现实的。只好把江荣也派到海城,越少人知道这事越好,就是小舅子的人也暂且也不能让人知道他长啥样。也是对他安全的一种保障。
依依不舍,站台下最显眼的就是陈家送行的队伍。
宝儿眼泪汪汪的看着姥爷姥姥,抱着爸爸一个劲儿的抽搭,“好了,好了,我们宝儿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咱们坚强一些好不好,不要哭了。下次宝儿给姥爷姥姥写信让姥爷姥姥也去海城玩,看看宝儿好不好?”
宝儿小小的抽搭,鼻子一抽一抽的,一把鼻涕就糊出来了,晓晓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手帕,给宝儿擦干净鼻涕,宝儿不好意思的蹭蹭晓晓的肩膀,把脑袋埋住在爸爸宽阔瘦薄的肩膀下面,嗡声奶气的说:“爸爸,为什么要有分离,宝儿不喜欢分离。”
小小人儿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很心酸,他的话是心底最简单的想法,是那么的纯真。
“以后爸爸不会宝儿分离的,宝儿乖,别哭了,再哭就是个小花猫,可不帅气了。”
宝儿知道帅是什么意思,他双手快速的在脸上胡乱擦几下,觉得脸上可能没有什么眼泪了,立即抬头望向爸爸,一脸的小严肃,仿佛在说:爸爸,我不是小花猫,是个小帅哥,对吧对吧!
晓晓摸摸小家伙的头,并夸赞他:“我家宝儿是个小帅哥,和爸爸一样帅。”
宝儿瞬间把目光聚焦在爷爷奶奶还有芬奶奶的身上,等着三位老人的夸赞。
这孩子的性格是越来越开朗,性子也活泼了很多,也爱撒娇了。
伴随轰鸣的火车哐当声,一家五口抵达海城,晓晓一人反复的搬行李,终于搬下来十来件大件行李,一路雇人雇车回到法租界的家里。
“哎呀,终于到家了,可要好好坐坐。”老爷子粗心没注意到自己进来的房子和自家的有什么不同。可是老太太注意到了,这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许久没有住人有些灰尘,其余的都是整齐的摆放。
等到了晚上大扫除弄好,一家人齐整整的坐在一起吃饭,芬姨开始死活不坐,还是晓晓苦劝她才坐下的,还仔细和她说了家里的事,以后自家还会请人帮工,这两天先将就着 。
“大少爷,这家里的活儿我都可以做,哪里需要请人。我能做到,真的。”芬姨急得不行,自己不干活哪成。
“芬姨,您也别急,我不是不让您做事,只是家里请一个帮工,家里卫生和做饭就让她做,其余的还是您和我娘做,以后也别叫我大少爷,对外您就是我娘的妹子,我的姨母,以后就随我娘叫我一声晓儿,或者龙晓也行。宝儿也是一样,叫他宝儿就行。”
“这不成,怎么能行。”
芬姨不断摆摆头,不敢答应。
“芬姨,您呀就依我好不好?”
芬姨不安的看了看老爷和太太,见老爷和太太都点头,她才不安的点点头。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舒服日子不过,要变卖家业,送田地,儿子可是给他们前后都分析过未来局势,这也是提前预防和保护后辈,才这样做的。
他们也不管那么多,儿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也是有见识的,对外面的形势也比他们了解的透彻,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以后在家里带带孙子,安享余生。其余的他们也不多加干涉。
晓晓在老家时就给二老一起分析过未来形势,他也没有觉得亲娘是个女流之辈就不需要知道外边的形势,越是乱世就要月明白,要不然以后一不小心出事咋办,这些他都是一直不漏的说给二老听了,也是希望他们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也能时刻保持一颗警惕的心。
乱世飘泊,不警惕点不行,晓晓一点一滴的培训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他可不希望家里的几人都是老白甜。
舟车劳顿,第一天大家都没有心思参观家里,只是搞了一些卫生,早上一早晓晓跑步回来,手里还拎着早餐,豆浆,包子,……。
“爹好,娘好,芬姨好,怎么起来这么早,我买了早餐,早上不用自己做,吃完早餐,我教大家用一些东西……”
“我哄宝儿起来,你们先吃。”
晓晓拦住芬姨:“芬姨,别叫宝儿起来,让他睡,什么时候气床就什么时候吃,过几天这孩子就要去读书,也不能随心所欲。”
“那好吧。”
家里的东西和房间都一一介绍,还有备用的客房里面都有备用的床上用品,还有前后院的菜地果树,老爷子也是会种田的,自己是很少干,但是会做。这倒是有事做了,不会无聊,还有过几天宝儿上学后,他还担负着接送宝儿。
在家附近不远,给宝儿找了一家老先生开的私塾,打算先学到明年夏天,下半年再送学校。孩子还小,大一点再去正规的学校,也不怕被人欺负。
已经正式在医院上班,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还出诊,医院里面很多的护士都觉得陈医生是个菩萨,一点也不解风情,不管是护士还是年轻未婚的女医生,还是女病人,只要是有那么点意思的,都被陈医生一句话噎死,人家只有一句话:“我有太太和儿子,不打算找小妾。 ”
听听,这等于是判死刑。
医院里面春心荡漾的单身女子,都对这不解风情的呆头鹅没辙。
晓晓整理好衣服,从手术室一出来,就看到自家大姐夫在外边等着自己,“大姐夫,你什么时候到的海城。”
“上午,休息了一会儿,闲着没事干就来医院看看。”
“房子去看了吗?”
“看了,小弟太麻烦你了,还给我们买了房子,以后这钱我们慢慢还你。”
“不用了,那房子是写的我姐的名字,算是我补给姐姐的嫁妆,我也不偏心,三个姐姐一人一座宅子,这天越来越差,还是海城暖和一些,我想明年就让另外两个姐姐都过来住。”
晓晓原本是打算给大姐他们租房子住的,可是附近没有出租的好房子,都是一些阁楼,或者偏房,不够大姐家住的,住自家里吧,孩子多了太吵,自己下班以后在自己家里设置的实验室还要做实验,可不能被一群孩子吵吵。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鲁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不错,不过他家还有兄弟,论小家的条件是不如晓晓家里的,家里现在还没有分家,他能支配的钱,也是成亲以后这些年自己赚的钱,要想在海城法租界买套房子,还布置好,有点拮据。这下小舅子给自家都买了房子,又给另外两位姨妹也买了,他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家来,小舅子不需要买几套房子,来了以后休息一会儿以后,芬姨和娘就带着他们夫妻到新房子那边去看了看,走过去也就几十米,房子没有岳父岳母他们住的这么大,但是也不小,有七八间房子。前后也有院子,只是比岳父岳母家的院子小一点。
他们也参观了家里,这些都是小舅子请人帮忙收拾的,里面大部分都换新,也去两个姨妹家看了看,没有对比不知道,没有收拾的屋子和自家的是天差地别。
他感叹小舅子真是太用心了,除了感激,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想着以后自己好好的保护好小舅子。这次推迟来海城也是因为上面临时让自己和江荣一起到大后方学习了一段时间,还要加强武力值。
“大姐夫,你等我一会儿,我带你去院长哪儿,给你在医院找了一个工作,比较自由,是后勤的部门。”
“那是比较适合我,多谢了小弟。”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以后对我大姐好就是了。”
“一直都对她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晓晓笑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大姐都住在边上了,以后有自家看着,也不会有事的。
一路来往的医生护士都点头和晓晓打招呼:“陈医生好!”
“好!”
安排好鲁庆的工作,也到了下班的时候,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回家,晓晓上下班都是自己来回走路,主要是为了观察周围的环境。自己住的周围环境,一定要仔细观察才行。
晓晓来回还真的发现了问题,有家家具店就有问题,是蓝姓人士。晓晓没有多管。晓晓在医院上班才几个月,可是盛名大噪。很多达官贵人只要是有这方面的问题都是找晓晓,晓晓平时下班偶尔也出诊,回报丰厚。要不家里连着买房子,他也不好说。上次买房子爹娘就不愿意,说垫钱可以,但是自家出钱就不愿意了。
在金钱上面,晓晓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经常说,只要是金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金钱不能解决的问题才是问题。
只要以后姐姐们安康,不会让爹娘出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问题就好。
鲁庆是不用晓晓担心,他离上班还有四天时间,这几天他肯定会自己安顿好家里还有和上面接头。
鲁庆已经在家里安顿好,和江荣也第一时间汇合,江荣在街上要开一家理发店,手艺不错。
江荣苦恼的看着鲁庆:“老鲁,你还是给小舅子说一下,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们弄一批西药,退热和消炎的都要。”
“我回去就说。”鲁庆抽着烟,也是不咋好开口。
“嗯,弄好后,咱们一起给送出去,这路上不安全,也是个问题。”
“嗯!”
一转眼就是大雪纷飞时,第一批西药经过多方努力,已经抵达大后方。晓晓坐在书房,仔细的听鲁庆给他说,这一路为了这批西药,牺牲的同志,还有付出了多大大代价。不经历可能就不会感同身受,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鲁庆只是送出城,就有同志牺牲,鲁庆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每一次这样的事,都是以巨大的代价基础的。大家都是一路艰辛。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晓晓看着鲁庆像个孩子似的,在自己面前呜呜的大哭,他也能感受那份深沉的悲伤。
“大姐夫,你们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想问问你们后方有比较厉害或者能按照配方自己做出来药的医生没有?”
晓晓能做的就只有这些,自己只能把药方送给鲁庆他们那边的人。
“小弟,你的意思是送药方,这个太珍贵了吧?我要请示上面的同志。”
鲁庆没想到小弟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这药方的珍贵就是小弟不说,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