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道:“你要学,我自是倾囊相授的,只这句话从春说到夏,两三年了,不见你真要学过。”
怀袖红了脸,羞恼着要挠她,好一阵闹。正笑着,外头传来声响:“连翘姐姐,七爷那边唤呢。”却是姜越跟前伺候的婢女。
连翘忙不迭地应下,怕人等急了,匆匆套件衣裳就跟着去。
七爷面子大,世子爷把院子腾出来给他,自己搬到王妃那处去混几天。人手也被遣开了不少,只留着几个婢子、小厮,四处静悄悄的。
只有进了正屋,才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恭敬的是宗奇:“本来入春回暖,小主子身子已好了不少,但前几日与阿沅少爷到花园里去吹了风,又咳得厉害了……”
连翘不自觉顿住脚步。
沉默须臾,听萧衡低声问道:“还没找着?”
“原先听闻宋先生回了昆山老宅,暗卫一路寻过去却不见踪迹。此次江宁疫病,韩太医几位尚且只能写出延缓症状的方子,但听通州太守来报,从江宁城逃出去的百姓中竟有数人已经痊愈,仔细盘问,说是得一位少年大夫诊脉施药,奴才想……”宗奇略一停滞,低喝道:“谁?!”
连翘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是我。”掀开帘子进去,萧衡半坐着,正低头细看手里的一张纸。宗奇目有疑色,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方进来,一时怕扰了你们说话……。”
宗奇思忆一番,将将说的都是些寻常东西,其中深意谅她也不晓得,于是神情缓和,对她一笑,并不做声。
萧衡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将纸张随手递给宗奇,揉了揉额,“让人加紧,若是这次错过,下回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了。”
“是,奴才告退。”
宗奇行礼退下,剩连翘立在床边。
萧衡顾自闭目休憩,屋子里安静得很。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瓣,轻声问:“七爷命人唤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他抬手一指,脚踏边放着清水、伤药,意思不言而喻。
连翘上前跪坐,硬着头皮将他里衣揭开。昨日包好的伤口又渗出了些斑驳血迹,药膏的苦涩与血腥缠绕,莫名让人心绪平静下来。
定了定神,伸手将绷带揭开,白布沾湿拧干,轻轻把伤口擦拭干净。先前胆战心惊之下没来得及细看,如今平心静气,难免注意到他胸前肌理细致,线条流畅。
指尖抹上药膏,在胸膛上滑动,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沾染上来。
她怕弄疼他,不免凑近些,好叫自己一双眼睛看得清伤口。可离得太近,越发觉得他的体温都熏到她脸上,两颊发热。
“你是哪里人?”
这突来的问话惊到她,不过一个慌神,手指拉扯到伤处,瞬时冒出几丝红色。她吓得不敢动,萧衡仿佛没有发现,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是哪里人?”
连翘咽了口唾沫,继续手上的事。
“奴婢江夏辽城人。”
“官话倒是说得好。”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