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河跟柔章发展得格外迅速,因为两人都为了欲念不能自拔,简直如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柔章满意于李大河狂野的讨好,她本就因为在床上养伤躺了一个月,此时遇到李大河就像久旱逢甘露,格外缠他。
两人白日没有交集,但一到夜间,必要偷偷跑到后罩房一番。
长公主府地方大,除了柔章只有温曦县主一个正经主子,又不住在这个院落,是以根本很难被发现。
但是别人发现不了,刘护卫却能,因为晚间柔章来看他的次数在减少,甚至有些时候是很晚才过来,经常面色绯红,神思恍惚,刘护卫想猜不出来都难。
有天晚上,他实在没忍住,起身拦住她:“长公主,小的有话说。”
“你说。”柔章漫不经心地点头,手指摩挲着袖口。
“……长公主无论在外面如何玩闹,但是在府中,还是应该收敛,毕竟府内不只有您……”
“哦?那还有谁?”柔章抬起眼皮看他,话语中有强烈的暗示。
“还有温曦县主。”刘护卫硬邦邦地道。
柔章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脸色一冷,心中不悦。
同样是护卫,他一见自己就这般脸色,李大河却懂合她心意,说到底,还是她太惯着他了!
她立即起身,欲走。
刘护卫情急下扯住她衣袖,用近乎哀求的声音低声唤她,“长公主……”
柔章将脸撇向一边,慢慢道:“许多年前我便明白你的心意,但你从未主动过,这些年,你先是将我推给驸马,又将我推给旁人,我进一步你退一步,我如今这般作风,你看不过眼,焉不知这其中也有你的错?”
刘护卫伤心自责地看着她,缓缓松开她的袖子,身子错开,不再挡她。
柔章似被这举动刺激到了,眼睛发红地瞪着他冷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若说了这番话你定会将我推得更远,你就是个废物!我被猪油蒙了心,才被你牵着鼻子这么些年!”
她拔脚出门,消失在夜色中,刘护卫盯着那半开的门呆了好久,才捂着心口慢慢坐到地上。
是啊,她被猪油蒙了心,自己被她蒙了心。
从调入柔章长公主身边做护卫的第一日起,他便知道这是一个解不开的劫。
她才十三岁,穿着白色骑装坐在一匹枣红色小马上,明媚娇俏,肆意快乐。
他喜欢她对他呼来喝去的吩咐。
可她是公主,他只是护卫。
真正的云泥之别。
他不贪心,只想默默守着她,她与驸马没有感情,他知道;她对孩子没有耐心,他知道;她活的意兴阑珊,他也知道。
他还知道,她想要他,一直很想,甚至到了求而不得便转求他人来报复他的地步!
她太寂寞了,这座长公主府寂寞地让她害怕。
但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卑微了,他连她的头发丝都配不上,他不想弄脏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守着她,她气闷时让她出口气,她寂寞时被她胡乱调笑一番。
刘护卫想到李大河。他知道郑三儿从前给长公主送男宠,但柔章从不将人带回府,更不在自己府里乱来。
这个李大河,再让他这般勾引长公主,闹得人尽皆知可如何收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干预此事。
翌日,他对管事要求,调个下人过来伺候他。
这事柔章长公主已经吩咐过,因为刘护卫很得长公主信赖,只是他一直推说不用。
这会儿怎么又用了?管事一头雾水,但还是应承他。
刘护卫道:“我听说长公主有次出门遇到柔缈公主,有个护卫被她打了,就那个人吧,我们俩都有伤,也好彼此照应。”
管事的没多想,将李大河调了过去。
李大河于是处在了刘护卫的监视下。
如此一来,柔章不能来找他,刘护卫还派了许多活计给他。
柔章知道这事,只冷冷一笑,道:“你把他看起来,还会有旁人,本宫就不信你能将所有人都管起来。”
李大河神色郁闷地去找柔缈公主汇报,玉烟染听了,问:“这么说,柔章长公主对这个刘护卫还有几分真情意?”
“差不离,这刘护卫可是个情种,对长公主痴情得很。”李大河眯着眼睛笑,满目嘲讽,竟然喜爱那样一个荡妇,他可真是脑子有病。
玉烟染淡淡道:“那可不得了,这刘护卫一日在,你一日别想做长公主面前第一人。”
李大河眼睛一转,讨好道:“公主有什么好法子教教小的?小的一定报答公主。”
玉烟染虽然跟后妃接触不多,但争宠的伎俩就那些,这些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她抬头笑笑,传给他四个字:挑拨离间。
“这一招几乎百用百灵,尤其是他们俩这种尽是孽缘的。四皇姐是个直接性子,对刘护卫的隐忍懦弱定是很瞧不起,你往这方面说肯定没错。”
李大河喜道:“多谢公主指点!”
“刘护卫对你戒备,你就做点让他戒备的事故意诱他在长公主面前告你的状,让柔章厌烦他,这样你才更有机会。”
“是,小的明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柔章,对他来说,能吃到嘴里的才实在。
“李大河,”玉烟染淡淡道:“本宫让你一步步在长公主府得势,但你脑子要清楚些,长公主府不是你能长久待着的地方,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小的不敢坏公主的大事,嘿嘿,小的都明白。”
做成长公主的第一男宠固然能享荣华富贵,但那也得有命享。
柔章虽然漂亮跋扈,但显然不及柔缈公主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她迟早要栽在柔缈公主手上。
自己只要在柔章身边讨到足够的好处便可,将来出府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伺候自己不成?
“嗯,本宫就是看你还算明白,才提点你。你要记住,本宫能让你发财享乐,也能让你万劫不复,你自己掂量着来。”
李大河赶紧跪地,又说了一箩筐好话。
“不早了,你赶紧回吧,有什么消息你再通知本宫。”
“是,公主。”
李大河走后,李大山进屋回话,主要是回禀书馆修复的进程,有一样事引起了玉烟染注意。
“公主,说来真是怪了,咱们的书馆被砸后,原本来找茬的地痞流氓不仅没有跟着捣乱,还主动帮着清理打扫,给银子都不要。”李大山挠着头,十分不解。
“找两个机灵的伙计套一套他们的话,看他们收了谁的好处,为谁办事,我们也好还了这人情。”
“是。”李大山偷眼打量她。自从烟公子摇身一变成了柔缈公主,他只觉得她身上威严得很,靠得近了都让人不安。
“李叔,我穿男装出来的时候还是唤我公子吧。”
“是是,公主,哦不,公子!”
——
万香酒楼。
楚恣离十分气闷,他夸下海口答应萧玄泽罩着的铺子被人砸了,等于他被人扇了一耳光,于是这些日子他一边调查谁砸了铺子,一边积极想法子补救。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这间铺子竟然是柔缈公主的私产!
这么说,萧玄泽救的是公主府上的人了?
殿下若是知道自己无意间为一位公主弄了一个书馆,不知会作何表情。
更有意思的是,砸铺子的,是柔章长公主的人!
不得了,楚恣离合上折扇,女人之间的对决他可不要被卷进去,更何况这两个女人中有一个还是元京的风云人物!
不管她们有什么恩怨,他只要保铺子往后平安就是,别的,他也管不上。
不过看在殿下救那位小朋友的份上罢了,他适当向柔缈公主偏偏心就是,楚恣离闲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