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合一(1 / 1)

<>奥利柯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查泰来公爵霍然站起,斥责道:“原谅我的失礼,殿下,你恐怕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这个女人年过三十,容颜却如同青年女子一般,毫无变化。

这得益于她半精灵半人类的奇妙血统。

在她海藻一般茂密的长发后面,有一对只属于精灵的尖耳。

梅里娅微笑道:“身为女爵我想我可以参与议政。”身为公主,梅里娅确实没有资格发表意见,但在她出生时,依照惯例,先帝象征性地将梅里娅封为子爵。

议政,这个身份足够了。

梅里娅的这个身份是众所周知的,她甚至不需要任何证明。

听到女爵二字,奥利柯这才把目光转到梅里娅身上,温柔地问:“您想说什么呢?亲爱的。”

梅里娅直截了当地问:“父亲的死因是什么?”

查泰来公爵冷冷道:“突发疾病,这件事情殿下已经解释过了。”

梅里娅扬起下颌道:“我们弗洛昂博格家族的事,与查泰来公爵有什么关系?还是公爵大人认为自己是弗洛昂家族的族人?”

这一句话,直指二十三年前那一桩丑闻。

向来自视清高的,精灵族公主之女的丑闻。

未婚先孕。

查泰来公爵白了脸,咬牙不语。

奥利柯道:“抱歉,亲爱的,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玩。”

梅里娅歪头,“你不打算说吗?”

奥利柯道:“叫人请公主出去。”

两个侍卫从阴影中走出,“殿下,请。”

梅里娅退后几步,道:“别碰我,再碰我,我就碰瓷了。”

奥利柯微笑。

梅里娅叹气,无奈道:“我非常喜欢用平等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从来没有人给我这个机会,你们一直都在给我仗势欺人的权利。”

她道:“霍华德大人,您还在等什么?”

奥利柯微微色变——在令查泰来家族护送棺木后,为了不显过于生疏,他令霍华德家族守卫帝都。

查泰来敢发誓,国家大教堂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一支数目不少的剑士队伍把大教堂团团围住。

他们的铠甲上都有霍华德家家族的蝴蝶家徽。

大教堂真正热闹起来了。

窃窃私语和大声咒骂一下子好像要把梅里娅淹没。

“这下,”梅里娅对众人怨愤惊恐的脸视而不见,慢条斯理道:“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奥利柯站起来,与梅里娅对视道:“你非要在父亲的葬礼上要他看看见你叛国的一幕吗?”

此刻,在葬礼上,任何一个男性直系皇族这么做都会被认为是情有可原,而女性则是“叛国”。

“叛国和杀父,到底哪一个罪责更重呢?”梅里娅似笑非笑地问。

这句话如同一杯冰水泼到了热油里,一下炸开。

“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的身体一直很好,突发疾病……”

众人看向奥利柯的眼神变了又变。

查泰来张口欲言,奥利柯摇了摇头。

“弑杀帝王,”奥利柯的语气里还带着笑意,“现在定罪只需要舌头一卷出声即可,而不是确凿的证据了吗?”

梅里娅微微一笑,“你要证据?”

奥利柯道:“还有一个你污蔑我的解释。”

梅里娅从袖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六棱翡翠瓶,高高举起道:“这就是证据。”

奥利柯淡淡道:“这能证明什么?这个瓶子里又是什么?”

梅里娅道:“这里面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你是不是想说这里面是□□,我用它杀死了父亲?”

梅里娅点头道:“对,我还想说,你买通父亲身边的近侍在父亲的饮食中下药,为了不被人发现,你一直在控制计量。但现在或许是你等不及了,你加大了药量。”

“当然,”她侃侃而谈,“那个近侍已经被秘密处理掉了。但她留下了药瓶。”

这根本不是原来的药瓶。

奥利柯轻笑一声,他的眼神冰凉无比,酷似海面凝成了冰,“荒唐。”

梅里娅道:“您不承认?”

奥利柯道:“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

梅里娅道:“哥哥见过这个瓶子吗?”

奥利柯摇头道:“没有。”

梅里娅笑道:“这是父亲十年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您忘了吗?”

她对这个东西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她和奥利柯是同一天的生日,奥利柯身为第一个男性直系皇族在十三岁的生日那天备受瞩目,而她,却因为无法抑制的力量被囚禁在宫殿里。

她逃了出来。

她看见了父亲送给奥利柯的礼物。

里面是药。

以魔兽灵核磨碎制成的伤药。

那时奥利柯初学剑术,难免受伤。

奥利柯上前接受礼物,被他们的父亲抱在怀里。

“我的儿子,你将是帝国的骄傲。”

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低头看自己胳膊上因被绑在椅子上而勒出的痕迹,眼泪猝然落下。

“殿下怎么会用……”查泰来公爵及时收口。

“是啊,他怎么会用这个瓶子下毒呢?”梅里娅嘲弄道:“但他已经不记得了,这也说不准不是吗?”

“我要的是证据,”奥利柯道:“可你并没有给我。”

“我并不相信这里是□□,如果它真的是父亲送我的那个的话。”

梅里娅道:“要不要我派人去帮您找找?”

让梅里娅派人找,那他这辈子都看不见这个瓶子了。

“我记得,”奥利柯道:“在瓶子的没到棱内侧,都刻着我母亲的姓氏的缩写。”

查泰来公爵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梅里娅突然凝出一片冰镜。

硕大的冰镜悬浮在半空中,梅里娅把瓶子放到冰镜下面。

奥利柯走进去看冰镜。

梅里娅缓缓地转动瓶子,就如同奥利柯所说的,在棱内确实有刻字,极为细小:HHD——霍华德。

这是先帝对奥利柯身份的认同。

皇后即为他的母亲。

听奥利柯亲口承认玛丽莲皇后是他的母亲,查泰来公爵的神情有些黯淡。

“现在您确定了吗?”梅里娅问道,她让瓶子远离冰镜,使细节更加清楚。

将近十年的瓶身上被剑鞘不小心划上的痕迹,有被磕碰的缺憾。

再否认下去反而显得莫心虚。

“它是。”奥利柯道。

梅里娅道:“您确定?”

“我确定。”

“您没有用它装过除了伤药以为别的东西?”

“是。”

梅里娅笑了,“我记得父亲当年送您的药甚至可以直接食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里娅解释道:“既然您确定了,您可不可以证明给我看?”

梅里娅靠近,队伍也越缩越紧。

“里面的药还没有用完,”梅里娅道:“不如您喝了他,证明您的无辜。”

如果奥利柯不喝,那就证明他心中有诡,畏惧瓶中的东西,但是他喝了……谁知道梅里娅在里面放了什么。

奥利柯的安全根本无法得到保障。

梅里娅空出的一只手暗暗凝结元素,“您不打算试试吗?”

翡翠色的小瓶内底部有着半透明的膏体,在阳光下美极了。

奥利柯深吸一口道:“你身为女爵的立场仿佛不足以命令我把它喝下去吧。”

“你断定是毒杀父亲这种毫无可能的事情,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您已经得到龙角了呢?”他道。

“呀。”梅里娅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您都知道。”她扬手,龙角从空间戒指里被丢出,一下砸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激起一片灰尘。

“现在,”梅里娅摊手道:“我们地位对等了。”

原本嘈杂的大教堂一下安静下来了。

奥利柯保持着微笑,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

“啊,顺便说一下,”梅里娅的语气就是随口一说那样的随意,“如果您是在等查泰来公爵的部队,我劝您还是不要等了。”

奥利柯抬头道:“你做了什么?”

梅里娅言左右而顾其他道:“听说卡尔·霍华德大人的军事实践课是学院建校以来的满分,在对外小规模战役中从没有失败过。”

奥利柯的心下沉,再下沉。

“现在可以了吧。”梅里娅把药单手奉上。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比他脸色还难看的是查泰来公爵。

“请。”

奥利柯接过药瓶。

他紧紧握着药瓶,瓶身上一层冰凉的汗。

奥利柯朝梅里娅点点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扒开瓶塞。

药瓶里没有任何味道。

那些药,也没有任何味道!

奥利柯咬着牙。

“怎么了?”梅里娅看戏一般地问道。

奥利柯闭上眼,表情坚决地把药瓶送到嘴边。

“等一下!”查泰来公爵大声道。

奥利柯一下子放松了,双手已经脱力,药瓶被他失手扔下。

梅里娅眼疾手快地用风接住,然后平稳地送到她手里。

自从和博娜那个装x犯在一起之后,她的逼格真的是越来越高了。

“嗯?”

“里面是□□,是在陛下食物中使用的那一种。”查泰来夫人道。

她说的很缓很稳。

议论声轰然炸开。

“我拿走了这个瓶子,但我并不知道那是先帝送给殿下的生日礼物。”

奥利柯怔怔地看着她。

他想要为这个女人辩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

她在把所有的罪责拦到自己身上,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喝下□□,哪怕或许药只是普通的药。

哪怕她没有参与这场阴谋,哪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解释,他不能让多年的隐忍和准备毁于一旦。

“众所周知,”查泰来公爵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髻,“奥利柯是我的儿子。”她当众说出这句话,把当年的过错揭露出来,就如同亲手揭开自己伤口上的血痂。

“皇后殿下只有梅里娅殿下一个女儿,几个月前梅里娅公主殿下逃婚。”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胡乱摸了几下又放下道:“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于是是买通陛下近侍下毒。”

梅里娅道:“您完全可以让我的父亲的死看起来更加正常。”

查泰来道:“但在十五天前,我听说皇家过继了一个青年做她的继承人,以她的权利地位,我不怀疑,这个青年可以成为皇储。”这句话完全是为了给奥利柯洗脱罪名而胡扯,但梅里娅不确定究竟有没有这么个青年存在,于是没有说话。

“于是,”梅里娅接下去,“您必须让我亲爱的哥哥在这之前即位。所以,您加大了药量。”

查泰来绝望道:“对。”

她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连腰挺得都不如之前笔直,可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梅里娅一拍手道:“带走。”她指的是查泰来。

查泰来虽然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仪态却一点不乱。

她被几个佩戴着长刀的护卫送出去,表情由恐惧灰白到冷静自若,就好像是女王被热情的人民簇拥着退场。

在经过奥利柯时,查泰来温柔地笑了。

奥利柯一动不动。

她转过头,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我能走了吗?”他问道。

梅里娅笑道:“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奥利柯用尽力气给了她一个阴阴测测的笑容,道:“如果今天在场的是玛丽莲皇后。”

“我是不会给我亲父亲下毒的,”梅里娅道:“更何况,我的母亲不就是您的母亲吗?您之前亲口说过啊:‘我的母亲的姓氏’。”

奥利柯好像一下被割断了喉咙,没有话可说。

梅里娅道:“啊,还有一点律法涉及到您。”她不忘在伤口上撒盐。

“什么?”奥利柯转过身,那种充满讽刺的笑容在他脸上露了出来。

“关于您的母亲谋害帝王的事,您身为她的儿子并且是相关利益人……”

奥利柯打断道:“你直接说吧。”

梅里娅道:“您恐怕也要去政法部喝下午茶了。”

奥利柯配合道:“现在就可以带我走了。”

谁都没想到一场葬礼居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梅里娅目送奥利柯远去,道:“继续。”

葬礼继续执行。

梅里娅并没有提宣誓的事情,令三皇子一党摸不清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神父对这对硕大的角无可奈何。

梅里娅笃定道:“不用搬走,留在这。我的加冕礼用的到。”

他们一下无话可说。

……

夕阳西下。

梅里娅站在教堂外,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们。

卡尔好像刚被从血水里打捞出来一样,连铠甲都正在滴血。

梅里娅知道,那绝大多数都不是卡尔的血,因为对方正生气活泛地盯着她。

“想问什么就问吧。”梅里娅翻身上马,俩人并行。

“我大概听说了一点,”卡尔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是查泰来下毒,并且拿到证据的?”

即使就现场情况看,明显查泰来公爵是为了保护奥利柯。

梅里娅道:“你真的以为我拿到证据了?”她刚从龙族领地回来,哪有那么时间精力去搜罗证据。

卡尔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所以?你不是要告诉我,你是在胡说,而且说对了吗?”这种运气还用什么脑子,直接等着王冠和权杖从天上掉下来就好了。

梅里娅清了清嗓子道:“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在没有任何外伤的情况下,想要以最短的时间杀人的办法只有下毒。奥利柯不可能亲自下毒,能接触到父亲衣食起居的只有他的近侍。买通近侍下毒,这是唯一可行的途径。而且突然出事,难道没有人会怀疑彻查?他三皇子殿下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和他站成一线。”

“所以,”梅里娅摸着自己的下巴道:“缓慢下药,一点一点令毒素侵蚀身体。但我想不出,为什么奥利柯突然增大计量。”

“至于那个瓶子,”她脸上显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没有什么意义,我可以用任何瓶子来装药,只是恰好想起来了。”

卡尔半晌才道:“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他的语调激昂上扬,“如果你赌输了,有多少人人要给你陪葬?!”

梅里娅道:“可我赢了。”她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却摸了一手的血,她只觉喉咙一痛,把之前想说的我已经赌赢了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样无关痛痒的话咽了下去,“我很抱歉,”她认错,“我这么做确实过分。”

她闭着眼。

卡尔烦躁地说:“知道你哭不出出来,别说了。”

梅里娅立刻波旁帝国式乖巧地坐在马背上。

“那对角,”良久卡尔问道:“是那个女人的?”

“哪个女人?”梅里娅不解道。

卡尔朝她戴戒指的手点了点下颌道:“给你戒指的人。”

梅里娅更加茫然,“女王?”这对角和女王有什么关系?虽然她之前真的很想要女王的角就是了。

卡尔道:“我曾经听说,龙角是龙族尊严和地位的象征,它不仅仅是一件器官,更是集中了龙族的力量。”

幸好没砍。

梅里娅庆幸道。

“……”梅里娅摇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你告诉我吧。”

卡尔道:“我当时不在帝都,也是之后才知道的,真正目睹一切的,恐怕只有奥利柯殿下了吧。”

梅里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了。”

“秋中好像是龙族的发情期,”卡尔补充道:“这个时候龙族脾气暴躁,你一定要小心。”

梅里娅的脸一下有点烫。

她明知道卡尔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想歪。

小心……什么?

政法部内部风景优美,奥利柯惬意地在花园里喝咖啡。

他是无罪的皇族,谁敢把他怎么样。

“来的真快。”他说。

“别说话,”奥利柯道:“让我猜猜你是为了什么来的。”他的语气万分温柔,可眼中恨意滔天。

“看你这么得意,应该是霍华德赢了,查泰来公爵的事情查明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公事几乎都说完了……”奥利柯沉吟道:“那就是私事,刻意来问问的私事……龙?”

梅里娅心道这是有多人尽皆知啊,我当年到底干嘛了?裸奔了?带博娜一起裸奔了?不对,应该是博娜带着她裸奔了。

奥利柯看着梅里娅的眼睛,笑道:“之前,在大教堂,你和对我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其实比用在我身上更合适。”

“你不是要和她走吗?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最后还是把她的角砍下来了?”奥利柯讽刺道。

原来所有人都觉得她一定是对不起别人的那个。

梅里娅面无表情地问:“你说什么?”

奥利柯道:“听不懂?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和你解释。你在十年前遇到了一条龙,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遇的,但你执着地要抛弃一切和她走。”

他恶意地笑了,“不过,因为你的力量,”他指了指梅里娅的眼睛,“父亲将你囚禁在宫殿内。龙女差点赔了自己的命也没能把你救出来,如果当时不是你说让她走,她恐怕就死在那了。”

博娜做过这件事?

“我等了你十年,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我不能再等了。”

“我爱你。”

以前他们是认识的?

梅里娅朦朦胧胧地想。

她的眼睛非常疼,似乎有什么在拼命涌出。

梅里娅强忍着揉眼睛的冲动。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之后?”奥利柯笑了一声,“之后你就被囚禁了,你在被囚禁时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看她的眼睛颜色愈发浅淡,奥利柯关切地问:“眼睛疼吗?”

梅里娅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事实上,她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奥利柯,也不是博娜,而是她自己。

她被挂在刑架上,任何可以转动的关节都被贯穿刺偷,血从她的伤口里源源不绝地流出来。

“她这么强大的精神力,”一个处刑人抬起她的脸,这是唯一可以辨别她身份的地方,全身上下,她只有脸上有块完整的皮肤,“没法转移真是可惜了。”

“她受不了多久的。”另一个处刑人道:“死了才是真可惜。”

之前那个怪笑道:“好歹也是陛下的女儿,为了把精神力转移,差点给弄死。”他拍了拍梅里娅的脸,“醒醒。”

梅里娅晃了几下,转而醒来。

她的眼睛就和梅里娅现在的颜色一样深沉,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几乎透明的清澈。

眼睛变得浑浊,是精神控制力消散才会出现的反应。

处刑人勃然色变,“你看我,控制我,快!”

梅里娅机械地执行着处刑人的命令。

处刑人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挣开梅里娅的控制,要知道以前没有人可以这么做。

梅里娅的能力在衰退!

……

梅里娅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破风声袭来。

冰盾一下挡住风凝成的剑。

奥利柯笑盈盈地问:“很疼吗?”

梅里娅道:“你果然还是术士。”

奥利柯微微颔首,仿佛在接受梅里娅的赞美。

他在教堂内不动手,就是因为他知道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可能成功。

“可和我相比,”梅里娅狂妄道:“还是差得很远。”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奥利柯的肩膀。

奥利柯并没有躲开,他被元素牢牢固定在地上。

“看来武力远比比精神强大。”梅里娅道,她转头对政法部部长道:“看好他。”

她缓缓地往外走,被人扶上车。

血至于止不住,从梅里娅的眼眶中落下。

眼前又模糊了起来。

“你说你要带我走?”梅里娅仰头问道。

博娜把她抱在怀里,“对,你愿不愿意?”

梅里娅沉默。

博娜说:“我一天给你一块糖。”

梅里娅坚决道:“两块。”

博娜亲了她一口,“成交。”

……

“快走!”梅里娅撕心裂肺地朝博娜大喊。

各种魔法在半空中炸开。

博娜是龙形,口中吐着烈焰。

梅里娅看的出来,这样下去博娜不会赢,“走!”

博娜僵硬地转过头。

“走!”梅里娅的泪水淌了满脸,“活着回来救我。”

她想要去触碰博娜却被死死拉住。

龙冲了出去,泪珠顺着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落下。

龙吟悠长绝望。

等我回来。

一定要等我回来。

眼眶中的血越聚越多。

梅里娅擦了一把,手上一片血红。

她垂下头,让马车从皇宫门口径直将她送入寝殿。

梅里娅跌跌撞撞地躺回床上。

血不停地涌出。

鲜血仿佛在冲刷梅里娅眼睛的颜色,她的眼睛颜色越来越浅,越来越淡。

精神控制力在回归。

“博娜。”梅里娅全身都在颤抖。

博娜说爱她。

可她从来不真正相信

她不认为博娜会爱上她。

她曾经觉得博娜对她的感情,就好像是无聊打发打发时光。

梅里娅蜷缩在被子里。

眼泪混合着鲜血顺着脸颊流淌。

鲜血太沉重,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红彤彤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看……看不见了?

梅里娅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

不要安慰,我是一个坚强的……神他妈的坚强,我要抱抱。

背负双翼的女人飞到窗口,轻轻地拉开了窗帘进来。

梅里娅双目无神地对着天花板。

博娜走过去,用手凌空遮住她的眼睛。

梅里娅散着头发躺在床上,看起来分外脆弱。

即使博娜知道,梅里娅比任何人都要强硬。

白光遮盖住梅里娅的眼睛。

博娜控制得很小心,她竭力不让梅里娅发现她的存在。

梅里娅的睫毛上沾着血珠,眼角,眼窝内都是红色。

博娜看到她这个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梅里娅一颤,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温柔的光一点一点地浸透皮肤。

周围还是血红一片,但已经有了大致轮廓。

博娜的轮廓。

博娜移开手。

梅里娅眼睛仍然空洞无神。

没有效果?

博娜皱眉。

梅里娅伤的这么严重?

断指失明的残疾继承人当上皇帝的几率有多大?

博娜倒希望是没有可能。

这样梅里娅就没有那么多野心,她就能直接把她带走。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梅里娅眼睛上的血。

梅里娅猛地起身,拽着博娜的胳膊顺势将她压在床上。

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躺在梅里娅身下了。

血滴到博娜脸上,像是绽开的花。

“我知道了。”梅里娅附下身说,“我爱你。”

博娜没有回答。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炙热的**在嗓子里燃烧,紧紧是触碰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悸动。

“你不想我?”梅里娅扯开自己的衣服。

她们凑近了亲吻,彼此之间是从未想象过的高温。

空气粘稠。

她们热切地亲吻。

博娜的长发密密匝匝地将她包裹,无处可逃。

梅里娅摸着博娜的头发,一直摸到头顶,那里有角。

光滑坚硬而冰凉的东西摸起来的手感居然是从未体会过的好。

梅里娅上下□□。

博娜支起上半身,目光滚烫地看她。

博娜紫色的眼睛被这种滚烫呈现出一种饥渴的绿光。

这哪里是一条龙,分明是一头恶急了的狼!

发情期的龙族是很危险的。

梅里娅突然想起卡尔说的话。

等等等,她现在说退出还来得及吗?

“怎么不摸了?”女王问道。

长袍被扯开,露出女王锁骨分明的肩膀。

梅里娅吞了一口口水。

“来啊,”女王咬了下梅里娅的嘴唇,“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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