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百姓跑到军营前闹事,宋亮下令让所有百姓疏散。
混乱之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句:“有人死了,他们杀人了!”
先前还有些惧怕的百姓红了眼,一个个不跑了,全都朝着士兵的方向挤。
“你们杀人,你们居然杀人!”
“赶走他们!他们就是给陇右带来灾祸的人!”
“……”
“将军,百姓不受控制,这太危险了,您赶紧走吧。”
有士兵建议宋亮离开。
“闭嘴,再如何说这些也都是大唐百姓,闹得再厉害我也不能走。”
宋亮冷声呵斥,望着群情激奋的局面,让一边的士兵退开,他要正面对上这些百姓。
士兵们虽然担忧,可还是忍着后退,让出一段距离。
百姓冲到前面,对上宋亮反而陷入了犹豫,这个是将领吧,要不要往前?
一个带几个,先前还显得混乱的氛围居然被控制住了。
宋亮心里松了口气,开口问:“各位聚在此地的缘由我都清楚,也有句话想问问诸位,你们在这里闹事,可有想过会被诛杀?”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
宋亮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百姓总有想法,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再将幕后之人挖出来。
陇右这边,宋亮尽全力安抚百姓,而在长安,得到消息的李杰大怒。
“那些百姓简直就是找死!”
整个大唐有名气的大夫几乎都在陇右,这个时候百姓不在陇右呆着,还想往外跑,不是送死是什么?
在殿中来回走了两圈,李杰说:“传话给宋亮,告诉他,想死的人拦不住,让那些人自己滚出陇右,但不准进别的地方。”
“是!”
李杰此话,就像是在中间做了个阻断,陇右百姓还是能离开陇右,可想往其他地方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陇右百姓闹过一次后又闹了几次,一而再再而三的举止,在李杰的话传开后,彻底消失。
离开陇右又不能往别的地方去,都是等死,还不如待在有大夫的地方。
“最近几日,那些百姓都安分了,没有闹事。”宋亮与赵谷说着现状,叹了口气,“听说这次疫情和吐蕃有关,皇上那边正在琢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赵谷完全没有以往的张扬,白着脸,满脸虚弱的躺在床上。
“皇上既然说了就肯定会有结果,吐蕃真是狼子野心,议和条例被他们屡次撕毁,等疫情结束,估计得和吐蕃交战。”
宋亮点头:“我也这么想,就是不知,皇上那边会不会做安排。”
“对吐蕃,皇上向来厌恶的很,估计这安排也不会太久,不过在这之前,疫情必须结束。”
宋亮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这疫情不是我说能控制就能控制。”
“将军,外面有人来访,自称是大夫,说是对疫情有头绪了。”
突如其来的禀报让营帐里的二人皆是欣喜,赵谷神色都好了不少。
“快,快去看看情况。”
不管真假,一定要把情况给弄清了。
宋亮没耽搁,连走带跑的出了营帐。
“人在哪儿?”
“在这儿。”
宋亮循声望去,下一瞬笑了。
“唐应,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那位让我来的,人多眼杂,进去说。”
“行,走。”
宋亮看一眼唐应后方女子,也没太在意,带着两人进了赵谷营帐。
“哎哟,原来是唐应,很好很好,百姓这次稳了!”
一只虚弱的赵谷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赞叹一声,迅速坐起。
唐应快走几步,将他按回去。
“你这情况可不太好,老实躺着吧。”
赵谷:“……”
他被按的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
折腾了一下,几人各自落座,话题进入正轨。
“我这次前来为的就是疫情变化,如今有些眉目,但具体说的话,还得再等等。”
赵谷心急:“还有什么可等的?不管你折腾出了什么,只要能保住百姓的命,没人会对你说什么。”
唐应无奈:“这不是说不说的事。”
“那是什么?”
“赵谷,先让唐应说。”
宋亮看出唐应被问的有些哑然,开口接过了话。
“对对对,先让我说。”
唐应点了点头,在赵谷一脸不情愿的闭嘴后,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而白棠是他话中的主角。
因为白棠的血,就是这次控制疫情的关键。
宋亮和赵谷同时看向白棠,上上下下打量,都觉得看不出怪异。
赵谷说:“这女子,完全看不出怪异之处啊。”
白棠抿嘴一笑:“药人的毒在体内,血液,唾沫等体液里都有,接触才是关键。”
赵谷脸色微变:“是只要接触就会感染?”
“是的,只要接触到我的体液就会被感染,轻重看接触到的多少定。”
赵谷和宋亮交换了个视线,二人都选择了沉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陇右百姓的病是如何变化的?
总不能所有人都和药人接触了之后感染的,这样一来,那些药人得弄多少血出来?一想就知道不现实。
白棠见营帐中的氛围太过凝滞,开口说道:“陇右范围很大,药人们想在短时间内控制住局面,意味着他们会找到一个地方,一个能让他们保命却又能……”
“水!”
赵谷打断白棠的话,问宋亮,“你有派人控制水源吗?”
宋亮沉默,起身往外跑。
不用多说,只这个举止就告诉了在场的人,宋亮没有控制水源,更甚至,都没往水这方面想。
赵谷懊恼,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是我疏忽,只顾着眼前,却忘了查看细节。”
唐应两手一拢,老神在在地说:“你们也不知道有药人存在,忽略关键很正常,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情况,西川节度使,可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赵谷配合伸手,嘴上却不以为然:“我这人就是个祸害,老天收谁都不会收我。”
“话可别说的太满,打的是你自己的脸。”
白棠割开手指,挤了两滴血到旁边的水壶,这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