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从未有过如此暴怒的时候，一个个在他面前折腾，将他当成软柿子捏。
赵谷应声退下。
周边的人在李杰吩咐下有条不紊地动起来，他想了想，对石天说：“石天，去寻沙正，随朕去一趟军营。”
“是。”
军营里，不少人都聚在当中的演武场，李杰到来，立刻得了招呼。
“见过圣上。”
“免礼，朕这次是为了你们将军失踪一事而来，主事的人在哪儿？”
“在这儿，臣在这儿。”
一个文人打扮的人快速跑过来，往李杰面前一跪：“回皇上的话，我就是最近主事的人。”
上下一打量，李杰也没在意，而是问道：“宋将军失踪前可有预警？”
“回皇上的话，没有。”
“确定没有？”
李杰表示怀疑，看不出神情的脸给说话的人一股压力。
“确定没有，而且此事说来也蹊跷，将军失踪时无人看到，只是后续才闹出来的。”
无人看到的失踪。
李杰微微垂眼，他倒是不知细节，不过想来也就那样，如今关键还是找出宋文通失踪前后的细节。
将当时守卫的人全部喊到面前，李杰一挥手让人分开询问，同样的问题一旦错开了问，被问的人就生出心虚。
一来二去的，倒还真是问出了点问题。
“皇上，此人说了，当时并无人守在外面。”
一共七个人，被赵谷拎来的是个面容削瘦的男子，还没说话那眼睛就四处转。
李杰第一印象就不觉得好，敲了下扶手：“你说，当时无人守在外面？”
削瘦男子低下头：“是的，当时出了点事情，负责守卫的人都被调开了，等回过头将军已经不见了。”
男子说的话明面上听不出问题，可正因为如此，李杰越觉得有问题。
“你叫什么？”
“王大山。”
“参军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有五年了。”
“五年……”李杰目光落下，略有几分嘲讽地说，“五年，你还是个普通士兵，可真令人惊讶。”
削瘦男子的手一下成了拳头，一脸屈辱地说：“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如此，如此……”
“再审一遍。”
没理他，李杰对赵谷示意。
“是。”
没有任何询问，赵谷拎着人就走，一番仔细审问后，一群人说过的话变了。
李杰还不满意，让赵谷分开来再做审问，一而在再而三，前后过了五次才终于说停。
“朕这人懒得废话，一句话，到底怎么回事？”
李杰压了声音，无形的压迫感让四周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赵谷突然动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狠狠地踹在一人身上。
只听“砰”地一声，那人摔在地上，还从身上掉下个东西，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把只有中指长的小刀。
一瞬间，李杰后背冒出冷汗，被赵谷踹倒在地的人就站在他旁边，要是没反应过来，他可就得丢命了。
心中的庆幸自不必说，李杰迅速起身，让边上的人抓人。
“抓住他，快点，把人给朕按死了。”
李杰可不想死，按住，必须往死按。
旁边的人也怕出事，七手八脚的用尽了力气把人控制住。
“皇上不用紧张，不过是个宵小之徒，伤不到您。”
赵谷的安抚只让李杰笑了笑，话听见就行，要真记着就肆无忌惮，坑的是自己。
“赶紧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区区一个边境，吐蕃都在他的交易中陷入混乱，何提一个军营？
审，必须审！
“是。”
于是，军营里又展开了一番审问。
另一边，李杰越想越后怕，觉得这个军营不能久待，在赵谷还审问人的时候，立刻就把人喊上离开。
“让赵谷审问结束把人带上，朕就先走了。”
说实话，李杰离开的架势颇有些落荒而逃。
没多久，赵谷带着审问结果回转。
“皇上，那人咬死不说，如今已经死了。”
赵谷说这话时颇有些恼火，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自杀成功，简直是在说他本事不行。
虽有些意外，李杰也没什么想法：“无妨，他敢动手，幕后的人定然有信心不暴露。”
“是。”
“下去吧，朕有些事要琢磨下。”
“是。”
赵谷离开后，何漪到来。
“皇上，听闻皇上今日遇到了刺客，还好么？”
啧，哪个王八蛋暴露了他的事？
心中暗骂了句，李杰迎过去：“无事，一点意外，没问题。”
何漪不信，绕着李杰走了几圈才放心：“皇上，之后您还是少出去吧？此处不比长安，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盯着您。”
揽着何漪往旁边走，李杰漫不经心地说：“朕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了不管在哪儿都被人盯着，漪儿不用担心。”
何漪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不往下说。
时间转瞬进了五月，温度逐渐上升，有些地方也到了收获的时候。
温韬送信到边境，询问李杰，今年的收成往哪儿送。
李杰回信，让他照着往年规矩来，但也得留一部分，他另有用处。
自从宋文通失踪，边境平静了很长时间。
李杰闲着无事，就在边境招揽人手，除了训练外，更多的还是安排建厂。
一时间，边境的城池里倒显出了几分热闹。
六月时，工厂建好，李杰带着何漪出门去查看，就见一行人匆匆走过。
“快点快点，去迟了可没人念字了？”
念字？
李杰觉得奇怪，问旁边赵谷：“念字是什么意思？”
赵谷答：“工厂建好后就一直张贴告示收人，边境百姓多不识字，就安排了个人在边上读告示。”
原来如此。
李杰恍然，而后又被引去注意：“边境百姓多不识字？”
“是的，边境风波多，百姓能护住命已是万幸，自然不会考虑念书识字。”
“倒是朕，没注意这些。”
李杰叹气，偌大的大唐，他如今也只是堪堪让百姓能吃上些饱饭。
“皇上，不若寻两个识文断字的，不多求，教一点东西也好，您说呢？”